第四十章 貓哭耗子假慈悲

  這些東西本不應該出現在他們手裡，所以失去了！

  對於沈昀的話，齊雲蔚很高興，一口答應下來。

  此時蘇小七突然插話：「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齊雲蔚狐狸眼一挑，「唰」地一下射向蘇小七。

  她這話什麼意思？

  他好像不懂，好像又懂了。

  不懂的原因在於他不知道蘇小七為何要這麼說。

  他懂的原因則是明白了，就算他重活一世。

  

  知道沈昀以後會成為書畫大家，但也沒有辦法做到提前收集他的作品，靜待以後增值出售。

  這一次只是燒了那些作品。

  他不敢想像，如果還有下一次，又會有什麼厄運降臨。

  想清楚後，齊雲蔚乾脆地朝兩人揮手道別。

  放下車簾，馬車疾馳而去。

  蘇小七和沈昀也不耽擱，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中。

  把人參切片讓趙小竹含在嘴裡。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趙小竹終於醒了。

  趙氏和老于氏輪番進來看趙小竹，拉著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勸。

  趙小竹終於答應大家不會再尋死了。

  但是趙家，她肯定也是回不去了。

  蘇小七看了一眼沈昀，見他沒反對，趁機承諾趙小竹：

  不會把她送回趙家，讓她安心住在這裡。

  只要她願意，日子總會慢慢地好起來。

  沈家這邊平靜自如，卻不知趙家已經掀翻了天。

  原來趙老秀才趙慈得知了自家大兒媳錢氏的做法，十分不高興。

  說他們趙家雖然已經沒落了，但也還是有讀書人的。

  不能做出逼死自家閨女的事。

  趙老秀才把錢氏罵得面如土色。

  她在趙家橫行這麼多年，誰都不怕，唯獨不敢跟這個考取了秀才的公爹硬頂。

  昨天趙老太爺出去遛彎，沒在家，所以讓她把趙小竹逼得去投河。

  今日回來一聽人沒死，卻被錢氏趕了出去。

  這廂正罵著讓她把人接回來。

  但錢氏打死不願意，便帶著一眾兒女跪在地上哭。

  「祖父，祖父，不要罵我娘。」趙家大房唯一的兒子趙寶貴拉著趙老太爺的手搖晃著。」

  三女兒趙小蘭也哭，大家哭作一團。

  趙大山不敢說話，婆娘惹不起，老爹更不敢得罪。

  只得縮肩塌腰唯唯諾諾地躲在門角不出場。

  還是趙六順站出來告訴自己的父親。

  說人雖然跳了河，但被人及時救下了，現下在沈家住著。

  趙老秀才發話說要把人帶回來。

  別的錢氏都忍了，唯獨這事不願意，沒等趙老秀才說完就嘟囔起來：

  「那不行，我聽三娘說她只剩下半條命了。

  昀哥兒兩口子還給她買人參吊命。

  我們屋頭哪有錢，接回來只有等死。」

  趙老太爺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到：「那是你親生的閨女。」

  「小梅，小蘭不也是，我還有富貴。」錢氏不鬆口，還攛掇自己的男人趙大山說服趙老太爺。

  正鬧騰著，趙小蘭突然站起說：

  「祖父你莫要擔心姐姐了，昀表哥花了100兩給姐姐看病拿藥。」

  趙老秀才還沒說話，錢氏一陣心痛，跳起來嚷道：

  「啥子喂，一百兩，就給那個喪門星用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她習慣了把沈家的東西當作她的東西，扔下這堆爛攤子，忙不迭地往沈家去。

  這頭趙六順勸自己老父親，說小竹在沈家有小妹和外甥媳婦照顧，反而能撿回一條命。

  要是帶回來，恐怕只有死路一條，就像當初他這條腿一樣。

  趙老太爺未嘗不知這個道理，想了想揮手隨他去了。

  再說這頭，錢氏已經雄赳赳氣昂昂地到了沈家。

  像以往一樣，踹開門就往裡走。

  看到沈小妹果然在餵趙小竹喝人參湯。

  錢氏張嘴就要人參。

  說什麼趙小竹命賤，死了就死了，用不著這貴重東西。

  沈小妹牢記這是救趙小竹的東西，不給錢氏。

  惹得她破口大罵。

  罵聲里問候了沈小妹的祖宗十八代，嬌弱沈小妹哪裡經得起這個，嚇得「哇哇」大哭。

  趙氏和老于氏只是勸，不敢把錢氏怎麼樣，搞得她的氣焰更是囂張。

  蘇小七從灶房出來，聽到動靜在燒得溫熱的鐵鍋里舀了一瓢水衝進來。

  她話也不說朝著錢氏的方向潑過去。

  迎面的熱浪激得錢氏差點失語。

  待她搞清楚狀況，抹了一把臉尖叫一聲朝著蘇小七衝過去。

  她要撕爛這賤蹄子的嘴，竟敢拿熱水潑她。

  蘇小七靈活地側身，錢氏撲了個空，不死心又沖，連著撲空好幾回，她氣得叉腰大罵。

  「賤人，我日你先人板板……」

  蘇小七皮笑肉不笑地打斷她的話：

  「哎呀，不好意思，都怪小七眼拙，竟不知大舅母大駕光臨。

  我還以為是哪家的野狗沒有把嘴巴洗乾淨，衝著人胡亂吠吠了。」

  「瓜批婆娘，你敢拿水潑我，你等到，老娘要打斷你的浪騷蹄子……」

  錢氏越發憤怒，胸口急劇起伏搖著一身肥肉朝著蘇小七橫衝直撞。

  蘇小七眼珠子一轉，微微抬腳，錢氏絆倒摔了個四腳朝天。

  蘇小七捂嘴大笑：「哎呀，大舅母。有啥子話不可以好好說，你一來就撒潑滾地，有失形象呀！」

  「你，你，呸，我呸，我……你……」錢氏氣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胸口氣急，氣血凝滯，呼吸不暢。

  蘇小七正準備再氣她一下，卻見她「嗷」的一聲嚎叫跳起來。

  還沒撲過來就摔倒在地，沒有了聲息。

  「啊，大舅母，你醒醒……」沈小妹嚇到了，停住了哭聲，掛著眼淚看向蘇小七。

  蘇小七把了把她的脈，從懷裡摸出一團黑乎乎的藥丸塞進她嘴裡：

  「別怕，她氣性大，一時氣急攻心，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餵過藥，她使勁掐錢氏的人中，把人弄醒來。

  不等她發作，她就出聲威脅：「大舅母，你這身子骨可不太好，小心動怒一會兒再暈過去。

  那時，我可不會再救你了。」

  錢氏深吸一口氣，只覺胸口痛得一抽一抽的。

  她到底愛惜自己，看著蘇小七的眼神都能淬出毒液了，卻還是死死地忍下了。

  只用力瞪著她，問她要銀錢。

  「沒錢。」蘇小七乾脆利落。

  錢氏呲牙咧嘴地說他們家有一百兩卻不知道孝順老人，反而拿去買什麼沒用的人參。

  那是寶貴人家用的，哪是他們這種賤命一條的鄉下人用得起的？

  「這是在救人。」沈昀也回來了，錢氏鬧得實在不像話，把村里好看熱門的全都引他們家來了。

  「哈哈哈，救人，要不是你這好媳婦把我家小竹的事情宣揚出切。

  他們啷個會曉得，不曉得，我又為啥子要逼死她。

  都怪你們害她，貓哭耗子假惺惺。」

  沈昀皺了皺眉，看向蘇小七，是她把小竹被人欺負的事情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