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歸墟夢裡（20）

  傲寒見著很是心疼，便輕撫著小鮫人的頭，話鋒一轉，溫和道：

  「但你也別難過，不管是不是親生，我都願意做你爹爹。」

  小鮫人立馬驚喜：「真的？」

  「嗯！」傲寒點頭，溫和一笑，輕輕拉起她的手，「落落長得如此可愛，做你爹爹，本殿求之不得。」

  很有些慈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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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得小鮫人立馬雀躍起來，朝他撲入懷，小手臂環住他的脖子。

  「本殿，你真好！！」

  本、殿？？

  這思維，這邏輯，這稱呼……

  好熟悉！！

  此刻誰也不知道，就在落落喊出這句話時，遠在人間流颯皇宮的夜無殤，心口突然被揪了一下。

  耳邊似乎聽到了這句——本殿，你真好！！

  怎會有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落落到底是誰？如果她不是傲寒的親骨肉，那會不會跟夜無殤（靖陌）有關？

  而且前文提到過，即便歸墟谷里的時空不同，光陰過得飛快，人的肉身也不會隨之老化。一百多歲在歸墟，尚且只是個襁褓嬰兒。此刻落落的模樣，已是兩三歲的孩童那麼大……

  她到底來自何處？在歸墟活了多久？在人間有沒有呆過？？

  我們不得而知。

  只能提前預告，落落的命運，將會成為舞傾城一夜成魔的導火索……

  但此刻，傲寒不可能預計到未來，也不會對這句「本殿」有熟悉感。畢竟夜舞二人在冰川那些刻骨銘心的初見，具體細節他不知情。

  所以，他只是對這句「本殿」，感到尷尬，便笑笑澄清：

  「我叫傲寒，不叫本殿！今後，你就叫我爹爹吧！」

  「嗯，爹爹大人在上，請受落落一拜！」小鮫人很懂禮節，忙朝他行禮。

  「免禮免禮，落落真乖……」

  傲寒自是歡喜得不行，抱著女兒愛不釋手。親撫她的臉龐，他這才想起舞傾城，便道，

  「對了，還有當日跟我在一起的大姐姐，她也是鮫人，讓她做你母親，好不？」

  猜想舞傾城定也在此地，沒準就睡在隔壁的臥室還沒甦醒。墜入黑海後，他倆一定是被玉蟾仙人給救了。

  若今後他倆和落落能組成三口之家，那將是多麼圓滿的結局。傲寒想想，都覺得令人嚮往。

  「嗯嗯嗯！」落落自是歡喜到不行，轉眼就有了爹爹母親，給誰不驚喜？便問，「那姐姐呢？她在哪兒？」

  傲寒一愣：「她，她沒在這裡？」

  「沒啊！」落落很無辜的搖搖頭，解釋道，「五日前，仙人只帶了你回來，沒見大姐姐。」

  「不可能！！」

  傲寒心口一緊，眉宇皺起，雙手立馬鬆開剛認下的閨女。聲調抬高，口吻也略帶激憤，

  「傾城和我一起掉進黑海的，怎會沒見？」

  「……」落落失望，垂下眸小嘴撅起，樣子很是委屈。

  看來這位爹爹大人，無論何時都會把女人擺在第一。就算是親生孩兒，在他心裡也不及「老婆大人」，更何況自己還不是他親生。

  有那麼一刻，落落有些後悔，不該找他做爹爹。

  哪個孩子不希望父母的獨寵？尤其是女孩，終歸跟爹爹要親一些。

  傲寒已是心急如焚，這一刻顯然也忽略了落落的情緒。而且一旦涉及舞傾城的安全問題，他就有些偏激，竟憤憤的說道：

  「哼，一定是仙人對傾城有偏見，見死不求！不行，我得找他問個明白！」

  說著急匆匆出門，無視落落在身後焦慮的勸阻。

  「爹爹，你不能出去！」

  即便嘴上仍貼心的叫著爹爹，可終是阻止不了男人莽撞的步伐。

  不一會兒，傲寒便穿過走廊來到大殿，只見外面是個巨大的水晶宮殿，談不上雄偉，但裝修十分精緻。

  透明的水晶地板下面是翻滾的黑海海水，七根盤龍柱屹立在宮殿內錯落分布，每根盤龍柱底部均有一隻玉蟾雕塑。

  宮殿大門朝南開，殿內正北方的牆壁上雕刻著一隻碩大的玉蟾。最耀眼的，莫過於玉蟾背上一副寶刀刀鞘，鞘內卻無刀。

  小鮫人的閨房在大殿東邊，與殿內僅一小門之隔；大殿西邊也有一寢室，應該屬於玉蟾仙人的。

  「爹爹，你還是回我房間吧，玉蟾殿裡不能亂跑！」落落追了出來，在他身後急切的勸道。

  可傲寒視若無睹，目光被玉蟾背上的刀鞘鎖住，看得入迷。然後，他竟不自覺向那刀鞘走去……

  突然，地板上七隻玉蟾發出「呱呱」叫聲，七根盤龍柱開始移位，在這不斷的移位中，原本北邊的牆壁也不斷換動方位，一會在傲寒的前面，一會跑到左邊，一會到右邊。

  傲寒只得不停躲閃，可盤龍柱移動的方位和節奏感全無規律，這讓驚詫不已的傲寒也開始慌亂。

  「這是怎麼回事？」傲寒驚慌問落落。

  只見小鮫人早已跑到他身邊，小手牽牽他的衣角，怯怯的說道：

  「爹爹，你跟著我！」

  只是一剎那，才幾步路，落落就帶著傲寒走出了盤龍柱的移動迷宮，方位和步伐全然沒看清，而一切也恢復了靜止。

  「你剛才是如何走出來的？」傲寒十分驚詫。

  落落俏皮一笑：「爹爹，仙人爺爺說了，玉蟾殿裡不能隨便亂走。若是動了神印，老妖婆就會出來吃人的！」

  「神印？」傲寒吃驚，頓感此事不簡單。

  因為玉蟾仙人即便法力再高強，也只是入了仙籍，和天庭里的天人一樣，離崑崙大殿還差一步，尚且未被封神。

  所以能肯定，玉蟾殿裡的神印不是澹臺羽弄的，而是出自崑崙山某位大神之手。

  便蹲下來抓著落落的小肩頭，緊張問道：

  「什麼神印？老妖婆又是誰？」

  這才體會到那天舞傾城分析得沒錯，黑海底下一定有個巨大的女魔頭，否則沒必要驚動崑崙來用神印鎮壓。

  要知道在人間，也只有夜叉族才配崑崙山出手。所以「泣面之門」以後，人間再無神印。

  想到這裡，傲寒非常惶恐，很擔心舞傾城墜入黑海後，會落入海底，落入女妖魔之手。因為女人體內的鬼魂珠，會跟妖魔產生感應。而對方魔性越高，感應就越大。

  這是魂珠的特點，正如海魂珠跟他有感應、土魂珠跟夜無殤有感應、木魂珠跟芷菲有感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