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依蘭迷局（24）

  「我去！！看上你丫了？」

  緩過神後，某半妖看著陶如燕離開的背影，朝某男口不擇言的感嘆道。

  「怎麼著啊？」一邊的某女也拉長臉走上前，很不爽的問道，「去，還是不去？」

  「去！」夜無殤卻當機立斷，豪言壯語道，「本少爺什麼場面沒見過？怎麼，你還怕她把我吃了不成？」

  「那好！我們就不打擾，」某女立馬來了氣，「紫鳶，走，逛街去！」

  「喂，你還真生氣啊？」男人急忙拉住她，嬉皮笑臉的哄道，「別生氣嘛，我有分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理解一下啦！」

  其實舞傾城只是做做樣子，她不是不明事理的小女人。

  見男人急了，裝也裝不下去，她撲哧一笑道：「好了，我是那種小氣之人嗎？放心去查吧，我們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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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拉紫鳶出門，又裝模作樣的對半妖叮囑道，

  「塵鹿，替我看著他！他要是敢亂來，我就學你母后！」

  紫鳶趁機也凶某半妖，「還有你！要是敢亂來，我也一樣！」

  「那可使不得啊！」塵鹿連連擺手，故作一臉焦急。

  兩女子莞爾一笑，蹦蹦跳跳出門逛街去了。

  ——

  夜晚降臨。

  掌柜通知夜無殤，陶如燕在閨房等他。

  夜無殤如期而至，塵鹿則跳上房頂，窺視接應。

  一進門，便見陶如燕衣著暴露的坐在床邊。看到男人進門，她扭著水蛇腰撲過來，媚聲浪里浪氣：

  「公子，您來了？」

  夜無殤身子輕輕一側，便躲開，拉長臉義正言辭道：

  「我已有家室，若陶老闆有其他想法，還望就此打住！」

  「有家室何妨？我又不想嫁給你！」

  陶如燕一看就是久經沙場，沒絲毫被拒後的糗態，繼續粘過來，勾肩搭背的媚笑，

  「只求一晚，你我的合作，就此開始！」

  好一個女富豪的潛規則！

  夜無殤凜然拒絕：「愛妻一路伴我奔波，我又豈會背著她偷腥？若陶老闆堅持己見，不合作也罷！」

  說完，欲轉身出門。

  「公子留步！」

  陶如燕急忙留客，將身上嫵媚露骨的衣著稍稍整理端正後，她尷尬笑笑解釋，

  「公子多心了，如燕只是想考驗下公子的人品。對妻兒不負責任之人，如燕也信不過，自然不會合作！」

  這個台階給得妙！

  夜無殤自然也不會再堅持僵局，便轉身笑笑道：

  「陶老闆用心良苦，在下佩服。那麼，在下可算通過考驗了？」

  「當然，當然！」陶如燕表情極度尷尬，「公子請！如燕已備好酒菜，你我邊吃邊聊！」

  夜無殤隨她到酒桌邊坐下。

  之後好一會兒，陶如燕只是不停灌酒，說話打太極。每每提到寒冰菊的由來，她就避開話題。

  夜無殤明顯感覺到，她在隱瞞什麼。

  酒過三巡，陶如燕藉口要方便，暫且離開。

  夜無殤正思考該如何套她的話，突然，聞到一種熟悉的氣味……

  是依蘭花的香氣！

  不，確切說，是羊藿依蘭！

  夜無殤一驚，忙四處搜索，最後在床邊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朵盛開的羊藿依蘭！

  聞著香氣，夜無殤頓感身體燥熱，慾火焚燒。

  這時陶如燕踩著點回來了，還真空披了件透明薄紗，急不可耐的撲倒男人懷中。

  夜無殤強忍慾火將她推開，稟住呼吸，質問道：

  「你……你怎會有此花？」

  陶如燕並不回答，只是一個勁往男人身上蹭，「公子，春宵一刻……」

  關鍵時刻，某半妖從天而降，一腳將陶如燕踹開。

  「淫婦！」

  說著連忙掏出兩顆棉塞，塞進夜無殤鼻孔里。而他自己，早已塞好鼻孔。

  夜無殤強忍慾火，向塵鹿使了個眼色。半妖走到床邊將花打了個稀巴爛，之後打開門窗透氣。

  漸漸地，夜無殤恢復冷靜，將床上的被子往陶如燕身上一扔，冷冷道：

  「如此卑劣的手段，豈是大戶人家所為？！」

  可陶如燕花香的毒性仍未解除，仍在原地搔首弄姿。

  夜無殤搖頭嘆氣，丟下一句：「等你清醒後，再談吧！」

  說著正欲轉身出門，這時陶如燕竟語出驚人。

  「殿下！」

  急不可耐中，她脫口而出，無限焦慮的請求道，

  「只求一晚，也不行嗎？」

  夜無殤和塵鹿大驚失色！

  原來，她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那麼這一路上的其他人，店小二、客棧老闆、以及金飾鋪的掌柜……

  是否也如女人一樣，早就識穿了他們？

  頓感頭皮發麻，夜無殤橫豎都要查個究竟！

  於是，塵鹿從門外弄來一大盆涼水，直接澆在陶如燕身上，強行讓女人清醒下來。

  「你到底是誰？怎會有此花？速速如實招來，否則殿下賜你死罪！」塵鹿喝道。

  陶如燕也知此次逃不過了，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原來，她本是皇宮洗衣房一普通宮女，本名菊子。大半個月前，在皇宮南門牆邊拾到一朵金花……

  正是靖易國王被龍後擄走的那晚，不慎掉落的！

  見這金花份量很足，陶如燕頓感出頭之日來了，便謊稱父母病危，告假離宮。

  出宮後，她將金花賣了一大筆錢，準備做些買賣。誰知幾日後，都城好幾位富人都擁有一樣的金花？

  一打聽，價格居然比當初她賣掉的高許多。陶如燕頓感錯失良機，但轉念一想，也為時不晚，便又花重金從某金鋪里購買一朵，準備大批量仿造，賣給富人。

  可當時已有商家占領富人市場，她插不進去，要想發財，還得尋找其他細分市場。要說這陶如燕也算天生的商人，很快便瞄準女性市場……

  見無人識得此花，她靈機一動，編了個「靖陌王子與寒冰菊」的故事，廣泛流傳。讓那些對靖陌王子心生仰慕的女子，瘋狂追逐寒冰菊金釵。

  就這樣，寒冰坊誕生了！

  短短十幾日，賺可個滿盆金缽，不日前還嫁給合作的金匠陶師傅，改名陶如燕。

  之所以編「靖陌與寒冰菊」的故事，也源於她對王子的暗戀。取名寒冰菊，一是此花形狀頗像菊花；二是自己本名菊子。

  至於寒冰，那是她有意將此花生長之地說成雪峰，反正雪峰上人煙稀少、神秘莫測，更易無從查證。

  三日前，夫君因房事操勞過度，猝死床上。之後她便將「寒冰坊」改名「我為夜狂」，也寄託了她對靖陌王子的暗戀之情。

  這就是「滿城盡帶黃金花」的由來！

  夜無殤聽完後，雖認為女人所說基本屬實，但仍有好幾處疑惑。

  「床腳那朵花，從何而來？」他質問道。

  就算是依蘭花的形狀，金釵和花種也不搭嘎，緣何陶如燕會有羊霍依蘭的花種？

  「那是宮裡的姐妹給我的！」陶如燕不敢隱瞞，如實道來，「出宮後，一姐妹聽說我發了財，便找上門。因我是告假出宮，她知我是不願回宮了，便利用這點不時敲詐。這顆花種就是她給我的，當時我並未在意，誰知它落在床腳邊自己就發芽，還開了花，形狀居然和寒冰菊一樣！」

  看得出，陶如燕也對此事頗為驚訝。

  夜無殤便問：「你可知這是邪花？」

  「起初不知，後每每與夫君同房時，便感異常。直至夫君猝死床上，我才懷疑莫不是那花香所致……」

  「既然如此，為何還留著那花？」夜無殤憤怒道。

  「如燕不敢欺瞞！」女人羞慚低下頭，「留著它，一是為自己作樂；二是此花雖和寒冰菊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樣。箇中緣由，如燕也想弄清楚。」

  很明顯，金釵的形狀是普通依蘭；

  而陶如燕房間裡自動開花的，是羊霍依蘭！

  夜無殤思索了下，指著牆角的羊霍依蘭，問道：

  「你在皇宮拾到的金花，形狀可和這花一樣？」

  陶如燕點點頭：「如燕也是近日才發覺異常，我起先賣掉的那朵，和房內之花形狀一樣；但市面上兜售的金釵、以及之前富人擁有的金花，和房內之花有所區別！」

  夜無殤明白了，市面上兜售的是普通依蘭花形狀，是假貨；而陶如燕撿到的那朵金花，是羊藿依蘭形狀，是父王遺失的！

  「聽著，本王可免你罪責，只要你如實再回答兩個問題！」

  「如燕不敢欺瞞，還請殿下恕罪！」

  「當日，你將金花賣給了何人？」

  夜無殤深知，此人很重要。如猜不錯，就是這個人在放迷魂煙，布下這樁「依蘭迷局」。讓市面上的假花濫竽充數，從而掩蓋那朵真品金質依蘭花的行蹤。

  陶如燕答道：「我不知那人的名字！當日在飯館，是金花不慎從懷中掉出來，被一婦人看見，便買了去！」

  「婦人？？」夜無殤驚了，「那人什麼模樣？可能畫出來？」

  「如燕不擅丹青，畫不出。但我清楚的看見，她頭頂被掩蓋的角，好像是……龍角？」

  「龍族？」夜無殤大驚。

  心想，莫不是淺瞳王后？

  「如燕猜測應該是，因當日她將頭巾包住雙角，故如燕也不敢確認！」

  「可還記得那婦人模樣？若我們畫出來，你是否能辨別？」夜無殤急問道。

  陶如燕點點頭。

  夜無殤便讓塵鹿去取來筆墨，過程中，繼續質問陶如燕：

  「另外，這花種是誰給你的？報上那宮女的名字！」

  「洗衣房的水兒！」

  「她那裡是否還有存余？」

  「我不知，殿下如想知道，如燕可以把她找來套話詢問！」陶如燕機靈道。

  夜無殤點頭同意。

  這時，塵鹿取來筆墨，夜無殤畫出龍後的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