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流颯浩劫(2)
2024-06-14 05:48:34
作者: 大碗寬面
惋衣宮廢墟。
舞傾城勾住夜無殤脖子的畫面,像惡魔一樣扼住傲寒的心臟,讓他感到分裂、窒息。從寢宮出來後,他一個人來到這裡,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直至雞鳴,才被顫抖的地面驚醒……
只見地面像浪一樣震動起伏,殘垣斷壁搖搖欲墜!
驚然跳起來,傲寒迅速飛往大殿。一路上龍宮混亂不堪,隨處可見驚慌無措、抱頭鼠竄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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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慌亂的人群中他找到塵鹿和紫鳶,忙攔住二人:「發生何事?」
「暫不清楚!」塵鹿搖搖頭,「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覺床搖地動,莫不是地震?」
「牧易何在?」傲寒看看慌動的人群,急問道。
「他忙活著疏散群眾去宮外,說找你找不到,你丫不在寢宮?」紫鳶問道。
「寢宮?」被這兩個字激發,傲寒似乎想起什麼,丟下一句,「不好!」
立刻向寢宮飛奔去。
「傾城!!」
傲寒剛推開寢宮門,就感一股強力襲來。舞傾城的攝魂披緊緊纏住他脖頸,讓他快要窒息。
這,是要殺他?
傲寒驚恐,極其的驚恐!
以致於忘了發功還擊……
好在女人不想要他的命,隨著披帛一點點的回收,只見舞傾城邁著妖嬈的舞步,朝他貼了過來。
舞蹈逐漸謝幕,他脖頸處的禁錮也逐漸變松,直至她收回攝魂披。
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瞬間地震停止,一切物體不再躁動,恢復了靜止。
傲寒徹底呆住……
難道說,是她的舞蹈讓東海天搖地動?
她何以能有這般力量?連他和夜無殤的內力都無法辦到,舞傾城卻能?
「殿下,傾城的舞姿可美?」
女人妖嬈貼近他臉頰,勾魂一笑,舉止輕佻,近乎浪蕩。秋波微轉,少了白天的桀驁和冰冷,在夜色中多了一份瀲灩的波光,如惑人犯罪的蠱惑。
「……」傲寒呆怔,只感本能的喉間一緊,嘴裡生津。忽而眸光一暗,他盯著那鮮嫩的紅唇。
這是他最愛的兩瓣唇,可此時,卻是那樣陌生?
抬手輕輕撫摸她臉頰的紅腫,那是他的傑作。
「我,我……」
他懊悔,想道歉,可剛開口就感說不下去,只等慌亂躲避目光,丟下一句笨拙的話。
「我去給你拿消腫藥。」
然後,倉皇逃離。
在他面前,舞傾城還不曾有這般主動嫵媚過,神態和舉止與那狐妖無異。傲寒承認,這種勾人魂魄的嫵媚在狐妖身上,對他無效,可在舞傾城身上,卻能要他的命!
看到男人驚慌逃離的背影,舞傾城哼聲冷笑……
不一會,男人便拿著藥回來。她早已點上燈,坐在鏡前含笑梳妝,動作裊娜娉婷。遠遠看去是千嬌百媚,風姿卓越。
極大的誘惑,卻是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危險,讓傲寒恐慌無錯……
他心跳如雷的走近,看她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他抑制不住心潮澎湃。
「我,我給你擦藥。」
第一次,龍殿像個不諳世事的憨傻少年般,緊張無措,笨拙的手怎麼也打不開藥瓶,最後卻不慎將藥打翻在地。
「對,對不起,我……」
他六神無主,目光不時逃避她的眼,卻又不自主被她的臉吸引。
她起身靠近他,面帶點點桃花,雙瞳剪水,身姿微微伏下,居然向他輕輕謝禮。
「殿下厚愛了!奴婢卑微,如此輕傷何用殿下親自敷藥?」說著緩緩站起,沖他嫣然一笑,「等會讓小蘭姐姐幫我就行,殿下日理萬機,還是忙政務吧!」
居然稱他殿下?稱自己奴婢?稱下人姐姐?
他醍醐灌頂……
她的反常背後,是深深的怨恨!
一把攬她入懷,他嘴唇貼著她額頭,溫柔勸道:「別這樣,昨晚我喝醉了,原諒我,好嗎?」
舞傾城嬌媚一轉,便輕輕推開了他。繼而面帶桃花、媚眼如絲看著他:
「殿下這話可折煞奴婢了,伺候殿下是奴婢的榮幸,殿下何須自責?」
她無底線的放低自己,讓他憤怒,卻不及那心疼之濃烈。深知自己昨晚在床上的暴行,才把她變成這樣,傲寒忙上前將她抱緊。
「是我錯了,你別這樣好嗎?傾城,原諒我,別這樣……」
懷裡的女人勾唇一聲冷哼!
原諒?
呵,請問這個詞怎麼寫?
不再掙脫,反而手指輕輕在他胸膛滑動,挑/逗。慢慢抬頭,嘴唇移至他頸部,輕呼一絲香氣。眼角彎彎,掛著極度諷刺、自輕自賤的媚笑,她嬌柔道:
「奴婢的身子是殿下的,只要殿下想要,傾城可隨時為殿下寬衣。」
傲寒狠狠一怔,倏然將她推開。因為她的手指和呼吸,已挑動了他的荷爾蒙。
「你?你定要如此嗎?」他語氣緊張,故作冰冷。
她沒回答,只是輕輕撩動衣領,露出香肩和深溝,用披帛輕輕擦身,自嘆一句:
「這天氣甚是怪異,何以深秋季節還感炎熱?」
說著,又故作含情脈脈看向他,
「殿下,您熱嗎?」
多麼諷刺的一句話!!
他們之間,還需要她這般自輕自賤的撩撥??
傲寒忍住體內的熱血沸騰,努力讓自己平靜。眼前的女子絕不是他心中的愛人,他愛的傾城,不是這樣!
他成功了,疑惑和恐懼戰勝了衝動,喘著粗氣奪門而出,剩舞傾城獨自冷笑。
她看看手腕上的紅線後,眯起眼縫仇恨看向男人的背影……
她要報復!!!
——
一連數日,東海太平。
傲寒這幾天睡書房,不敢見舞傾城,害怕她的誘惑,她的反常,儘管時刻都想她,想到肝腸寸斷。
心中另一個疑惑也解不開,那天東海的天搖地動,真是她的舞蹈所致嗎?
這幾晚連續失眠,幾次深夜獨步到寢宮門口,卻沒有勇氣推開門。往日的種種片段不斷閃現眼前……
他們怎麼就走到了這地步?他一直在找答案。
聽婢女們說,這幾日她很安分,甚至很開心。還拉著紫鳶和一些宮女跳舞,大部分時間都在跳舞,她的卓越舞姿已經傳遍龍宮,下人們都知道,甚至還有人慕名前來偷偷欣賞。
可他卻不敢去看,害怕看了後會衝上去抱她,狂吻她,占有她。
但每次把她壓在身下,他都會想起她和夜無殤的那些事,會激發他憤怒、仇恨,會讓他不自覺的再次向她動手。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開始扭曲,儘管他戒了酒,認為不能再麻痹自己。龍宮時刻防範魔族來侵,他身為龍族之主,不能讓自己處於不清醒的狀態。
可他卻永遠都戒不掉她,戒不掉愛她,想她……
這天深夜,牧易突然來報。
「殿下,梅城傳來急報!」說著將信件呈上。
傲寒蹙眉看完,緊鎖眉頭深思了一會兒後,下令道:
「傳塵鹿、紫鳶!」
不一會兒,二人便匆匆趕來。
「紫鳶姑娘,你看這信件可是夜無殤親筆?」傲寒將密信遞過去。
紫鳶很認真的看了看後,臉色一沉,呆呆點頭。
「發生何事了?」不識字的半妖一頭霧水,急問。
紫鳶:「龍宮有魔族的臥底,飲天魂可能會偷襲!」
「臥底?」塵鹿一時半會兒還沒理清,「不是,不是那鬼羅嗎?」
「那廝已經被降魔盞收了!夜少的意思是,另有魔族臥底在身邊。」
塵鹿驚訝:「那,那會是誰?」
「夜無殤沒說!」傲寒皺眉緊鎖的搖搖頭,道,「只讓我們趕緊暗查,還說此人有飲天魂的一件寶物護體,威力很大,他們裡應外合後,那寶物會頃刻間會將東海毀滅。」
說這話時,他竟莫名想起舞傾城那晚的舞蹈……
可轉念一想,又覺說不通。誰都可能是飲天魂的臥底,她沒可能啊!
「會是何寶物呢?」紫鳶也深思起來,「如此威力,難道是鬼魂珠?」
傲寒被她這話點醒,拉回思緒,斷言道:「若真是鬼魂珠,那此人定是飲天魂最信任的心腹!」
「沒錯!」紫鳶附和道,「聽夜少說,飲天魂把鬼魂珠看得比命還重,能把鬼魂珠給這枚臥底,足以看出他和飲天魂關係不一般,沒準還是那老東西的私生子呢!」
「若真是這樣,我們可就難了!」塵鹿垂頭喪氣道,「降魔盞還沒找到,就算東海所有生靈加在一起,也抵不過鬼魂珠啊!」
他這話讓大家想起那神秘婦人……
「牧易,當日那婦人在何處收了鬼羅?之後往何方而去?」傲寒像是突然開竅,急問道。
「在龍宮北門,眼看魔兵就要攻進城門,那神秘人就現身相助,之後好像往南飛去!」牧易回憶道。
「你確認往南?」
牧易想了想:「沒錯!就是往南,牧易肯定!」
「在北城門出現,又往南走,那不是進了龍宮?」傲寒眉間抹過一絲驚喜,斷言道,「她肯定藏在龍宮裡。傳令下去,搜索龍宮每一個角落,發現可疑之人立刻稟報!」
「牧易領命!」
等牧易退下後,傲寒轉向塵鹿二人:「查內鬼之事就由我們三人秘密進行,紫鳶你心思敏感,這幾日龍宮內部你也熟悉了,你認為誰最可疑?」
紫鳶抱胸沉思:「還沒頭緒!但話說回來,既是內鬼,一定會對龍宮每日的行動以及守衛防範很在意,特別是對殿下的思維很關注。」
「會是牧易嗎?」塵鹿無頭無腦的問了句。
紫鳶沒好氣的打他腦袋,「笨!若是他,這密報還能到我們手上?」
「牧易跟了我多年,我相信他!」傲寒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什麼,於是對塵鹿二人道,「你們去巡視下值夜守衛情況,我出去走走!」
眾人離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