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恨鐵不成鋼

  最要命是他那雙丹鳳眼，塵鹿不敢看，好像看了一眼就會被此人帶走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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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男是女？似男似女？

  若非脖頸處那性感的喉結，塵鹿還在猜測夜無殤的性別。

  「美酒佳肴，美人相伴，如此極樂之所，塵鹿兄弟還不滿足嗎？」夜無殤微笑，慢條斯理道。

  世上竟有如此溫柔迷人的男聲，塵鹿徹底回不過神……

  完了完了，老子要被他掰彎了，怎麼辦？

  「塵鹿兄弟，你怎麼了？」夜無殤眉宇微皺，問道。

  塵鹿緩過神：「哦，那，那啥！你丫總，總算肯來見我了？」

  只感自己懟得十分沒底氣，便在手足無措中，咚咚心跳的轉移話題，「對，對了！我女人呢？你們把她從冰塊臉手中救出來沒？」

  剛說完就感能鬆口氣了……

  對對對，關鍵時刻還是要某女做擋箭牌！否則只恐，只恐老子會淪陷在這三界第一美男的妖嬈中啊！

  （某女暴跳如雷：你丫居然敢搶我男人？！死半妖，給我等著！！）

  夜無殤卻抿唇偷笑，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知弟妹是哪一位？醜女？還是那貓靈？」說著走到桌邊，輕輕拿起茶杯端詳，姿勢比女人還要優雅。

  塵鹿只感又特麼要淪陷……

  情急之中，他強作紙老虎的亂嚷嚷起來：

  「兩個都是！怎麼，你丫不服氣？！」

  對對對，女人越多越好，否則指定被他掰彎！

  「兄弟誤會了，我沒啥不服氣。只不過……」

  夜無殤放下酒杯，走過來深深凝視著他的瞳孔，很不悅的說道，

  「據聞，昨日舞傾城在龍宮引誘了龍殿，使得男人跟未婚妻和准岳父撕破臉。並帶著她私奔了，下落不明！」

  夜無殤發誓，這段話說得是五內俱焚、撕心裂肺。

  昨日魔宮大殿上，當鬼羅向他匯報龍宮之事時，無人看到他手中的琉璃酒杯悄悄成了粉末。

  她丟了初心？愛上傲寒了？

  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可，不發生又能如何？再說傲寒不好嗎？自己為何就不能祝福他們？

  今天一整天，夜無殤都在捫心自問這個問題。心神不安，魂不守舍中竟來到塵鹿這裡。酸溜溜的說了這麼一大堆，全然失了王者風範。

  一邊的某半妖早已怔呆……

  啥？？

  冰塊臉和醜女一見鍾情了？？

  這特麼可是個爆炸性的消息！

  如此看來，冰塊臉也有不諳世俗、很獨特的一面嘛！傾城是個好姑娘，值得男人珍惜。

  冰塊臉！你特麼要是敢欺負她，老子就……就……

  塵鹿怔在原地胡七胡八的神遊，並無黯然和失落，只有八卦的激動感。

  可夜無殤卻會錯意了，走上前直勾勾的盯著他：

  「你，沒事吧？」

  「呵呵，當然沒事！」塵鹿回過神，撓著腦袋憨憨的笑著，解釋道，「其實我和傾城只是朋友，就像……就像……親人的那種！對對對，就是親人！」

  「親人？」夜無殤輕哼嗤笑，挑了挑眉，「敢問，你們認識多久？」

  心裡最疑惑的就是這個，這些年他一直暗中觀察保護著塵鹿，怎麼一不留神這傢伙就跟舞傾城做了朋友？

  夜無殤非常不解。

  「不到一天！」

  塵鹿聳聳肩，很爽朗的答道。繼而嘆口氣，也稍稍無奈起來，「才認識就分開了，到現在連面兒都見不著？唉！」

  夜無殤驚了下，眉間微微皺起：「不到一天就覺得像親人？為何？」

  「怎麼說呢？傾城身上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能給人溫暖。就拿那日在竹林來說吧，當時遭遇鼠妖，我第一反應是逃跑；可她卻只想到先要保護我……」

  「……」男人無語，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她的確是那樣善良，曾經在冰屋，明明是她救了他，卻要遭受他的奚落？之後還不離不棄，卻又被他奪去貞潔，還慘遭拋棄？？

  夜無殤知道，有個最初的道歉他還一直沒給她……

  小怪物，回來吧！本殿對你出言不遜，失禮了！

  而面前的塵鹿也在懊悔和自責：「唉，說起這事我也很慚愧，只感對不住傾城，不配做男人！」

  夜無殤：……

  那我呢？更不配了！！

  這些秘密此刻不可能對塵鹿訴說，他沒心情，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便強迫自己緩過神，不再去回憶和緬懷，朝半妖弟弟問道：

  「所以之後你和貓靈一起追尋鼠妖，追到龍殿那裡了，對嗎？」

  「嗯。若不是傾城的魂魄被冰塊臉……」

  塵鹿本也陷入回憶思索中，可說著猛地驚醒，這才發現自己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嘿我說，你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那什麼狐妖跟你匯報的？」

  「何須她來匯報？」

  夜無殤神秘一笑，走回桌邊坐下。拿起那杯酒端詳，沖他遞了個眼神，語出驚人道，

  「你的一切，我都知！」

  塵鹿大驚失色，立馬跑過去坐到他對面，緊張問道：

  「你調查我？！」

  「……」夜無殤笑笑不語，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可，為毛啊？」某半妖卻沒休沒止，眼珠子一轉，試探道，「該不會因為九世魔尊吧？」

  夜無殤俏皮的斜了他一眼：「你認為呢？」

  讓塵鹿誤以為自己猜中了，立馬急了起來：

  「吶吶吶，九世魔尊只是我為保命而胡亂取的，畢竟你們魔族牛掰嘛！這不就想借個名號嚇唬嚇唬人，你要是計較，那可就沒勁了哈！」

  「如果我偏要計較呢？」夜無殤嘴角的笑甚是神秘。

  讓塵鹿只感看不懂，難免以為對方是起了殺機。

  畢竟傳聞夜少對「要殺之人」和「要拋棄的女人」，在最後那刻都會給予對方一個邪魅的笑。

  所以塵鹿立馬誠惶誠恐起來，本能的跑到帘子後面躲避，驚慌失措道：

  「喂喂喂，你想幹什麼？可，可別亂來！」

  「哈哈哈，兄弟多慮了！」

  夜無殤大笑起來，只感今日一整天的壞心情，瞬間被這位可愛的弟弟掃除。便走過去故作打趣，實則一本正經的試探道，

  「我只是想，既然九世魔尊的名號已傳了出去，何不假戲真做？」

  塵鹿又特麼一驚：「啥，啥意思啊？」

  夜無殤寵溺的摸了摸他腦袋，笑笑解釋道：「從今往後，你是魔宮的老大，我是你小弟，如何？」

  塵鹿愣……

  臥槽，世上竟有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喂，你說真的？」他問道。

  實則心想：哼，老子才不信呢！你丫指定是想拿我做擋箭牌，背鍋者！

  可夜無殤卻出乎他意料了……

  只見男人臉上的輕笑凝固，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就看兄弟，有沒有膽量統領魔族！」

  「沒有！」

  塵鹿不假思索，還回答得甚是傲嬌，整個一臭不要臉。

  「……」夜無殤不語，深深地倒吸口涼氣，開始對他恨鐵不成鋼。

  而某二皮臉的死半妖還在那大言不慚：

  「吶，我只有膽混吃混喝。帶兵打仗這事，你還是找別人吧！」說著手一揮，欲大模大樣的離開。

  夜無殤順手揪住他頭上的龍角，連身都不轉，直接將其拉了回來。

  「哎喲，疼，疼！放手！你放手！」

  某二皮臉氣惱不已，夜無殤無視，直接將他往桌邊一丟，陰著臉逼近他：

  「你想混多久？一輩子？」

  「也，也不是不行啊？」某二皮臉雖懟得大言不慚，但眼珠子慌亂轉不停，再不敢跟他對視了。

  夜無殤狠狠白他一眼，再度深深吸口涼氣，將話鋒一轉，嘆道：

  「我想，傲廣龍王的靈魂在天上看著，一定會懊悔不已！」

  猶如一把大錘重重瞧在塵鹿心裡，他猛地眉宇縮緊，問道：

  「你何意？」

  不是不知自己親爹是傲廣，因為那條綬帶曾在「他沒飯吃準備拿去當了」時，被人鑑定過，是龍族君主的專屬綬帶。

  所以塵鹿只是好奇，夜無殤怎就知道他的身世真相？畢竟他是個半妖，不用問也知自己是龍王的私生子，是龍宮的污點。這事龍宮的人，尤其是某冰塊臉，橫豎都不會外傳。

  「懊悔生了你唄！」

  夜無殤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後，又陷入回憶思索中，「更後悔……當年不顧眾人反對，不惜忤逆天庭，也要立你為龍宮的二太子。」

  話落，塵鹿徹底被石化……

  這件事他不知，也不可能知道！

  原來父親曾對他這麼好，而自己卻處處給他的靈魂丟臉？？

  能看出弟弟被觸動了，夜無殤也不想多做勸說，便丟下一句：

  「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罷，揮袖而去。

  塵鹿緩過神後，已是焦心似火：「喂，你等等！」

  夜無殤不理，再沒心情跟他掰哧。

  ——

  與此同時的流颯國，菊城郊外，碧池。

  這裡是存在於人間之外的仙境，被結界護住，非肉眼凡胎能看到。

  傲寒已記不清是第幾次來這裡，自十歲披甲陷陣起，他那封閉的心門只有在這裡才敢打開。

  每當他茫然無助，就會不自覺來此地。因為這裡有他的心靈導師，他敬重的人……

  儘管，此人是位女子；是流颯國的庇護神，而非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