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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折磨

2024-06-14 05:43:36 作者: 雲夢

  諸葛鈺還要在繆庵過日子,不敢得罪苦善,小心翼翼的問:「住持,您來我這兒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

  「有啊。」苦善笑意古怪,叫人將房門關上。

  這陣仗有點嚇人,諸葛鈺想到苦善和諸葛輕歌走得近,心裡頭就更慌了,她摸索著向後退,靠在了木床邊上,退無可退。

  苦善卻看得津津有味:「你怎麼不退了?」還有心情問她,就好似她一點都沒看出來諸葛鈺在怕自己一樣。

  可苦善哪裡是沒看出來啊,諸葛鈺眼睛裡的害怕和忌憚都要溢出來了。她不過是裝作看不懂罷了。

  苦善不止要裝作看不懂,還要裝作來教導諸葛鈺。

  「貧尼聽說你不抄經,是這雙手不會抄經嗎?」她盯著諸葛鈺的雙手,目光灼灼,像是一把骨刀,一下一下割著諸葛鈺的肉和骨頭。

  肉被劃拉開,鮮血漲了出來,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骨頭。光是想想,都叫諸葛鈺驚慌失措。

  她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當下就認錯:「住持,先前是我錯了,我不該不抄經書,從今日起我每天都抄,抄十卷!為你供奉給佛祖!」她拍著苦善的馬屁,期望這樣能息事寧人。

  「十卷?你落下的可不止十卷。」抄經書是繆庵里每個尼姑都要做的事情,諸葛鈺進來後一次也沒抄過,以前她塞了錢,又有陳府的公子相護,苦善也沒多為難她。

  

  可是現在,那些也救不了諸葛鈺了。

  苦善冷冷一笑,聲音比笑容更冷:「既然她不願意抄經,那就將她的十指都折斷,再拼上,去了惡骨,便能發自內心的供奉佛祖了!」

  說得冠冕堂皇,嚇得諸葛鈺臉色慘白。她將手藏到身後,壓在屁。股底下,對苦善嘶吼:「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睿王府的夫人!」

  「不過是個妾室。」苦善臉上的譏諷意味更強,她不止要給予諸葛鈺肉。體上的折磨,還要從精神上打壓她,「你就是個下賤的妾罷了,只有王妃娘娘那樣尊貴的人,才能與睿王爺相互扶持。你要奪王妃娘娘的位置,是痴心妄想!」

  諸葛鈺咬牙切齒,想用雙手捂住耳朵不去聽苦善的冷嘲熱諷,但是又怕手抽出來以後被折斷手骨。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見沒有讓諸葛鈺失去理智,苦善也沒有失望,而是喊了小尼姑們,要她們動手。

  小尼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們學的是抄經誦佛,可從來沒有幹過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都是一群小妮子!苦善有的是法子治她們:「誰要是不按我說的去做,誰就離開繆庵!」

  在繆庵里的尼姑們,十之八。九都是被人拋棄的。讓她們離開繆庵,無異於奪取她們唯一的生路。小尼姑們不得不按照苦善的話去做。

  人可以很堅強,有時候也很脆弱。雙手十指,被人用力往後掰,直到掰斷。一個小尼姑力氣不夠,就換另一個小尼姑,再不行,就兩個人一起上。

  這期間,諸葛鈺忍受的不止是疼痛,還有屈辱。

  她的手骨斷完了,無力的聳拉在手掌上。苦善看著,卻是一點也不動容,她好似見慣了這樣的場面,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就讓外頭一個尼姑進來,給諸葛鈺接骨。

  那個尼姑年紀稍長,約莫有三十歲。她動作麻利,很快就給諸葛鈺正好骨,過程很快,但是也很痛,諸葛鈺感覺就像是第二次被人掰斷了手骨一樣。

  過程本來可以不用那麼痛苦,但是尼姑被苦善吩咐了,要用最痛苦的方法治好諸葛鈺。尼姑聽了進去,她接完骨,開的藥也是五毒俱全,什麼生吞蜈蚣,黃連煮水,全都給諸葛鈺來了一套,甩在她的身上。

  至於諸葛鈺會不會按照醫囑上的來照顧自己,那就不是尼姑要考慮的範圍了。她功成身退,帶走了其他小尼姑,房間裡就只剩下苦善和諸葛鈺。

  苦善不再憤怒,愁苦綿藏在她臉上每一根皺紋上,她望著諸葛鈺,那憐憫的眼神,就好似盯著街上的流浪狗一般。

  諸葛鈺痛恨她的眼神,卻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有任何的舉措,她被人強行接骨,諸葛鈺之所以現在還能醒著,是靠著她的意志力和不甘的情緒。她不想在苦善面前露怯,所以她不能暈過去。

  「老實點,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我什麼。老實,才能免去皮肉之苦。」苦善拿捏著分寸,開始進入正題,有些事情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刺殺王妃娘娘那些人是不是你弄來的?」

  諸葛鈺想也不想的搖頭,搖頭的動作還沒開始,就被苦善狠狠的賞了兩耳刮子,登時她的臉就變得又紅又腫,碩大的巴掌印子,讓諸葛鈺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可苦善只是冷笑,「往後你再趕敢騙我,可就不是扇巴掌這麼簡單了!」

  這個人完全就是個瘋子,諸葛鈺難以置信的盯著苦善看,她以前從沒有想過,看上去一心衛道的苦善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瘋起來六親不認!

  「聽明白我的話沒有!」苦善揪著諸葛鈺的耳朵,將諸葛鈺揪得小幅度點頭,不住的叫喚:「你輕點,輕點,耳朵要被扯掉了。」

  苦善可不管這些,她沒撒手,而是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問題。這一次,諸葛鈺點頭了。

  「繆庵不給你出去,你是怎麼通風報信的?」苦善又問。

  諸葛鈺眼珠子轉了轉,還沒說話能就被苦善惡狠狠的瞪了一下,她聳下肩膀,再也不敢打其他的主意,老實的說了:「我把字寫在雪楓葉子上,順著溪水送了出去。」外面有人專門撈。這是她與陳奕定下的交流的法子,眼下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諸葛鈺只能說出來。

  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說實話,苦善是會變本加厲的折磨她的。

  也許是擰斷她整根手臂,也許是打斷她的腿。

  諸葛鈺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去賭這種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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