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胭脂鋪子

  諸葛輕歌含笑道：「我正有此意。」

  王念賢此時也想起了今日二人碰面的目的。

  他們是出來商談合夥做生意的事情的。

  王念賢沉吟片刻，方才頷首道：「做酒樓的確可行，只是這大廚人選上……」

  

  有王家造勢，開酒樓哪怕不賺錢也絕不會虧本。若是諸葛輕歌能夠擔任大廚的話，那酒樓的前景會非常可觀，只是這其中卻存在一個問題。

  諸葛輕歌貴為王妃，又如何能當酒樓的大廚？

  「大廚人選，就交給我來決定。」諸葛輕歌微微一笑，「還有小二侍女的人選，也全都交給我這邊，如何？」

  王念賢點點頭，「沒問題。」二人又就其他問題討論了一番。最後定下來由王家承包酒樓，諸葛輕歌出技術和人，設置兩個掌柜，睿王府和王家各出一個掌柜。

  五五分成。

  這個結果，王念賢與諸葛輕歌都還算滿意。

  諸葛輕歌對於自己的想法有信心，若是她自己開酒樓，肯定能從中賺取大量的錢財，只是眼下，睿王府的存銀不足以讓諸葛輕歌揮霍，所以再讓利一些給王家，也是不得已之舉。

  最後，諸葛輕歌還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希望在明面上這家酒樓是以王家的名義開辦的。」

  「輕歌姐姐是不想讓人知道你也是酒樓的東家？」王念賢稍稍詫異，他以前從未聽過這種要求，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叫人為難的請求，所以王念賢還是同意下來了。

  諸葛輕歌不想暴露在公眾面前，自然有她自己的考慮。

  至於這考慮是什麼，就沒有必要和王念賢說了。

  商討完後，諸葛輕歌對王念賢伸出手，眉眼含笑：「合作愉快。」

  王念賢猶豫了一下，「合作愉快。」卻沒有伸出手，反而問她：「輕歌姐姐，這個動作是何意？」他學著輕歌伸出手。

  「是一種表達友善的方式。」諸葛輕歌自然的伸回手。是她一時忘記了，古代人不如現代人開放。

  有些禮節，古代人也沒有。

  「原來如此。」王念賢目光追隨諸葛輕歌收回去的手，不知怎麼的，心中有些遺憾。

  辦完事，王念賢就要回王家去了。

  諸葛輕歌送他出去，王念賢上了馬車，特意掀開帘子同諸葛輕歌說話：「輕歌姐姐，謝謝你。」

  「謝什麼？」諸葛輕歌問。

  王念賢語氣有些悵然，「所有人都將我當做是不懂事的，被寵壞的小孩子，只有你將我當做大人。」還同他做生意。

  「我今日很開心。」

  原來是因為這個。

  諸葛輕歌道：「五少爺已經是個男子漢了。」

  十三歲，放在古代也不小了。

  王念賢心中一動，他匆匆撤下帘子，聲音彆扭：「我要走了！」

  王家的馬車遠去，雪箐問諸葛輕歌：「主子，可要回王府？」

  思忖片刻，諸葛輕歌搖搖頭，「不了，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就去看看其他的鋪子。」

  總讓王府來補貼商鋪，那是本末倒置。

  是該尋個法子，讓商鋪創收了。

  至於實際要如何運作，還要等諸葛輕歌看過商鋪後才能做決定。

  雪箐點點頭，道：「那便順著西街一路下去，正好能在日落前看完所有鋪子。」

  「你安排。」諸葛輕歌擺手道。

  幾人要離去前，薛掌柜追了出來。

  「王妃娘娘，這是要走了嗎？」薛掌柜躊躇不決，「茶樓里的帳目，您還沒有看過呢。」

  諸葛輕歌輕笑，「那個啊，明日，你帶上帳目到王府里來一趟吧。」

  而後便離去了。

  留下薛掌柜一臉懊悔。

  小二拍了拍他的肩膀，「您說說您，想問王妃娘娘做菜的秘訣問就是了，還要扯到帳目上去。」

  薛掌柜氣惱，「沒大沒小的，我是你能拍的嗎！」

  他打開小二的手，又接連嘆息起來。

  方才他偷吃了諸葛輕歌做的菜式，王妃娘娘的手藝，可真是好啊……

  若是他也有那樣的手藝，長春茶樓便不會門可羅雀，整日裡只有小貓三兩隻了吧？

  睿王府名下的商鋪不多，僅有四家。

  長春茶樓是一家，再往下走，便是書鋪。書鋪里除了賣書之外，也買文房四寶，只是書鋪的生意同長春茶樓是如出一轍，一樣的差。

  諸葛輕歌入內時，書鋪的掌柜正無精打采的坐在櫃檯後面翻書，垂垂欲睡。

  莫說諸葛輕歌，就是雪箐和秀秀看著，都忍不住嘆息。

  整間書鋪顯得非常的擁擠，書籍到處都是。採光又非常的不好，幾人一進來，就感覺心頭上籠罩了一層烏雲。

  果然，有果必有因。

  書鋪生意冷清的原因，與這書鋪布置大有關係。

  諸葛輕歌上前去，也沒有告知身份，隨意的拿了一本書，去同掌柜的攀談：「這兒的書很是齊全，就是書鋪里太逼仄太陰暗了些，掌柜怎麼不重新布置一番？」

  掌柜苦笑著搖頭：「從前的書鋪是透亮透亮的，不也沒有人來？唉，強求不得，強求不得。」

  好喪。

  諸葛輕歌能夠感受到滿滿的喪氣圍繞著掌柜。

  她也沒有多說，拿著掌柜包好的書籍，帶著兩個丫鬟走出書鋪。

  站在青天白日下，諸葛輕歌瞥一眼陰暗的書鋪，又瞥向頭頂書鋪的匾額。

  萬卷書鋪。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諸葛輕歌信步向前走，「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雪箐嘆息一聲，道：「主子，下一間是胭脂鋪子，往前走一段便到了。」

  因為胭脂鋪子和萬卷書鋪離得很近，幾人就沒有再坐馬車，而是徒步走了過去。

  按照常理來說，胭脂鋪子怎麼也不應當虧本的。因為這京城裡的女人，最重保養也最擅保養，胭脂水粉她們是從來不嫌多的。

  可是胭脂鋪子，卻是睿王府虧空最大的一家商鋪。

  無他，胭脂水粉的售價高，進價成本自然也高。

  賣不出去，虧得就多了。

  胭脂鋪子的掌柜與茶樓掌柜、書鋪掌柜大有不同，諸葛輕歌剛踏入胭脂鋪子，掌柜便滿面笑容的迎了過來，問她：「這位夫人，您需要點什麼？」

  諸葛輕歌試了試幾樣胭脂水粉。

  雖然比不上現代的好，可也還算不錯。

  掌柜的態度沒問題，商鋪的商品也沒問題，又處在繁華地段，怎麼會沒有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