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委以重任

  這個問題，秦睿想不通，也不急於在一時想通。

  回到書房裡，秦睿擬了一封書信要秦風交予風三千，又從暗屜里取了一塊成色上佳的玉佩，讓秦風送去給諸葛輕歌。

  她為他謀划去了五千兩白銀，這便算是補償罷。秦睿想。

  秦風蹙著眉收下玉佩，倒也沒有拒絕。

  

  只一陣微風起，秦風就消失在了書房之中。

  送走秦睿後，諸葛輕歌便去了小書房，雪箐和秀秀在一旁研磨侍茶。

  府印乃是打理內宅的權利象徵，與後宮之中皇后的鳳印用處大同小異。但凡是王府內的大事，都需要草擬一份文書，讓操持中饋的人蓋上府印才行。

  府印不過小兒拳頭大小，諸葛輕歌輕鬆的捏在手裡，左右端詳。

  現代更多的採用親筆簽名，很少有用印章的。便是傳承古老如諸葛家，也是如此。

  小小一塊印章，權利倒是不小。

  諸葛輕歌勾唇一笑，將印章給雪箐，要她好好的收起來。

  雪箐哭笑不得，「主子，這般重要的東西，該是由您收藏著才是。」她一個丫鬟，又怎能拿著府印？

  「我說放你那兒，就放你那兒。」諸葛輕歌眯著眼笑，看著有點痞氣，「任誰也想不到，睿王府後院權利的象徵，會在一個丫鬟的手中。」

  這倒也是？雪箐猶豫了一下，道：「那奴婢便先幫主子收著，若是主子需要，奴婢隨時奉上。」

  諸葛輕歌擺擺手，「我知道了。」

  好似根本就不將府印放在眼中。

  雪箐下去收藏府印，小書房裡就剩下秀秀和諸葛輕歌兩人。諸葛輕歌將帳冊分成三部分，一點一點的翻錄帳冊清算。

  秀秀為她研磨，優勢諸葛輕歌興起，也會考校她兩句，不想秀秀全都答對了。

  「若是你家道沒有中落，待你及笄，不知有多少權貴公子為你傾心。」十二歲的少女，身子骨已經有些長開了，秀秀的樣貌是標準的江南美人那一款，娥眉蹙細惹人憐，雲鬢嬌羞落心間，待她長大，定是個尤物。

  再者說，她才氣逼人，靈秀聰慧。

  日後，定是位才貌雙全的千金小姐。

  只可惜，天子令下，門楣傾倒，而今的秀秀，不過是個丫鬟。

  提起往事，秀秀眉間的愁苦似乎堆得更深了些，又被她強行抹去，「奴婢現在只想好好的侍奉主子。」

  無聲的嘆息了一聲，諸葛輕歌摸摸她柔軟的頭髮，笑道：「我這兒有一樁事，你好好辦，你要是能辦好，我叫人幫你打聽你家人的下落。」

  秀秀說過，她的家人被流放到了南蠻之地去。要找到是困難了些，卻也不是沒有辦法。

  「多謝主子。」秀秀心中動容，眼中淚花閃爍，唇瓣輕顫兩下，只吐出感謝之語。

  「先別著急謝，我還沒說要你做什麼事呢。」諸葛輕歌將看完的帳冊推到秀秀面前，讓她看那些被自己折起的書頁上有什麼古怪。

  秀秀仔細的看完，眉頭緊鎖，「這帳目有問題。」

  「不錯，這兩年裡睿王府在各方面的支出都超出常理，其中最為不合理的兩項便是四季衣裳的購置與後廚食材的購置這兩項支出。」

  但凡是王府的主子，一年會做八套衣服，一季各兩套。

  諸葛輕歌與秦睿位份最高，做的衣服花用也最高，就諸葛輕歌每年做衣服的花用就高達三千六百兩銀子，可諸葛輕歌看過自己的衣櫃，其中的衣服只能稱得上中等，又如何能賣到一套四百五十兩？

  至於後廚購置食材的花用，更是離譜。她每日吃些什麼她自己心裡沒數嗎？如何能每月花到五千餘兩的食材購置費用？

  她的藥方也不過賣了五千兩！

  「帳目有問題，有一大筆錢不知所蹤，我要你去查查那些錢的去向。」諸葛輕歌說道，又提點了兩句，「但凡做了什麼，就一定會留下線索。你可以從製衣的茹夢閣繡娘與後廚負責採購的人下手。切記，不要讓人發現你的意圖。」

  秀秀點頭：「奴婢記下了。」

  這是一件大事，秀秀想了想，問諸葛輕歌：「可否要奴婢與雪箐姐姐一同商量。」

  諸葛輕歌含笑看她，搖頭道：「不，這件事全權交給你。」

  「是。」秀秀頷首，低下頭去，不看諸葛輕歌。

  二人話畢，正好雪箐也回來了。諸葛輕歌將帳冊扒拉到一邊，走向雪箐：「五日後遷居，你看看有什麼要收拾的，先收拾了吧。」

  雪箐笑：「有一樣東西必須要帶著。」

  她纖指遙指院中的玉蘭樹，笑道：「這白玉蘭是主子最喜歡的，遷到碧水樓閣去也不錯。」

  在諸葛輕歌點頭後，雪箐便找來了兩個小丫鬟，幫著她挪樹。

  立於書房中的秀秀隱晦的瞥向兩人。她猜得沒錯，諸葛輕歌似乎與雪箐之間有了罅隙。

  只是，為何？

  睿王府的開銷很大，除去不知去向的那筆錢，睿王府每月的開銷在六千兩上下，而目前公帳中剩餘的銀錢約有五萬兩，算一算夠王府半年多的開銷……

  才怪啊！

  諸葛輕歌想到秦睿名下那幾家連年虧損需要王府出錢補貼才能勉強維持下去的店鋪，感覺自己頭疼胃疼全身疼。

  莫看秦睿被封為睿王爺，還是攝政王，可他回京不過五年，本身根基就淺，再加上他屬意改革興國，與世家們組建成的守舊派衝突不斷。

  世家們沒能在朝堂上占到好處，就大肆擠兌秦睿名下的店鋪，畢竟世家們在京城的根基深，京城的商業圈多是由世家們說了算。

  最後的結果就是，秦睿開來增收的店鋪，非但沒有盈利，反而連年虧損。

  這是個什麼樣的倔強boy啊，都到這時候了還堅持開店鋪！

  諸葛輕歌深覺自己又多了解了秦睿一些，但是她並沒有感到開心。

  本來以為拿到了管家的權力，就可以利用睿王府的積蓄作為啟動資金來開啟她的商業帝國，沒想到外表光鮮亮麗的睿王府，私底下居然那麼窮。

  簡直猝不及防。

  就在諸葛輕歌感嘆的時候，一隻毛色花白的鳥飛了下來，落在玉蘭樹上。

  雪箐驚訝的叫道：「主子，這鳥的脖子上掛著一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