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是誰？

  在坦誠與假裝自己不知道楊大人是誰這兩個選項中，諸葛輕歌只猶豫了一秒就選擇了前者。

  很顯然，秦睿喜愛她的坦誠。

  那不如讓這坦誠再多一些。

  諸葛輕歌用公筷給秦睿夾了一個小籠包，微微昂著頭，性。感誘人的脖頸曲線若隱若現，「臣妾聽雪箐說過許多王爺的事情。」

  

  從前那些被忽略的，現在都漸漸被回想起來。

  雪箐總是格外的關注秦睿，但凡秦睿的事情，問她她是最清楚的。

  諸葛輕歌眨了眨眼，將不該有的情緒抹去，再睜眼又是賢淑的姿態，「雪箐告訴臣妾，守舊派的人一直打壓王爺，昨日聽說了京城中的傳言，臣妾就有些憂心王爺。」

  「憂心什麼？」秦睿問。

  「憂心會有人在早朝上對王爺不利。」

  秦睿便笑了，「你倒是聰明。」

  又問：「本王想起從前對王妃不夠好，今日想想，真是慚愧。」

  問題就出在這兒，他以前對諸葛輕歌並不好，為何諸葛輕歌要拿出五千兩的巨款去求人幫他。

  他不信我。諸葛輕歌聽出秦睿的言外之意，苦笑起來。

  「王爺，臣妾知道王爺心裡沒有臣妾。可臣妾嫁給王爺為妻，那便這一生都是王爺的妻子，夫妻同體，一榮俱榮，一衰俱衰，臣妾不可能盼著王爺不好。」

  「臣妾所做，都是臣妾應該做的。」諸葛輕歌緩緩收回眸光，一路從秦睿的臉到她手邊的筷子，萎靡的神態，我見猶憐。

  秦睿夾起小籠包，一口吞下。

  早膳，就這般沉默的進行了下去。

  待用完早膳，秦睿還是沒有離去的意思，諸葛輕歌見狀，取了一張紙過去找他。

  「王爺，楊老今早送來幾個遷居吉日，您幫我臣妾看看，哪一個日子適合遷居一些，可好？」諸葛輕歌笑得眉眼彎彎，自有歲月靜好的韻味。

  秦睿動了動眉頭，想問她為何要問自己。可這念頭，很快又消去了。

  他只是默然的接過紙張，目光在上頭的幾個日期上游移。

  諸葛輕歌從他身後靠近，身子與他還有些距離，可臉卻湊得極近，隱隱壓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身上有種淡淡的清香味，沁人心脾，叫人迷醉。

  「王爺，我倒是屬意五日後的十月十日，可那一日又與王爺的生辰八字有些衝突。」半是糾結，半是惋惜的柔軟聲音從肩側傳來，刺得耳朵痒痒的。

  有點酥有點麻。

  靠得太近了。

  秦睿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見過許多的女人，可從未見過像諸葛輕歌這般，連說話都帶著噬人心魄的勁兒。

  「那就往後推兩日，十月十二。」秦睿企圖隔絕那些干擾他心神的外物。

  諸葛輕歌想也不想的點頭，「那就聽王爺的。」

  她尖尖小小的下巴在點頭時有意無意的戳到了秦睿肩膀上，感覺軟綿綿的，一點力道都沒有。可相觸的感覺卻是分明的。

  秦睿猛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道：「本王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諸葛輕歌淺淺的笑，腮邊梨渦可愛動人。她搖搖手，就當做給秦睿送行。

  秦睿走後，諸葛輕歌揚了揚下巴，眼中閃過計劃得逞的狡黠之色。

  她想過了，身在京城要做出一番事業來，睿王妃的身份能夠給她提供不少幫助。而未免自己奮鬥的時候被人從背後捅一刀，拉攏秦睿勢在必行。

  若能讓他對自己動心，那是再好不過了。

  若是不能，也要保持友好關係。

  秦睿離開丁香院後，秦風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但是叫人驚異的是，在秦風落地的那一瞬間，秦睿就發現了他的存在，並且評價道：「只是受了幾鞭子，氣息就變重了。」

  秦風默了默，還以為秦睿如此暴躁是因為在早朝的時候受了氣。

  他也沒有反駁秦睿，而是將三千醫館送來的消息匯報給秦睿：「昨日夜裡，王妃見了林震，並且以五千兩白銀的價格賣給三千醫館一張藥方。」

  說到藥方，秦風語氣似乎有些怪異：「王妃拿出的藥方，是個好藥方。」

  「拿來我看看。」秦睿伸出手。

  秦風將藥方呈給秦睿，秦睿看完後，興嘆不已，「這個藥方若是真的，我大齊的女子不知能少受多少苦，三千醫館那邊派人檢驗了沒有？」

  「風三千已經找了人開始試驗了，只不過這藥方也不是想檢驗就能檢驗的，還得等些時候，才能有效果。」秦風的想法與秦睿如出一轍。

  也正是因為藥方給他的驚嘆，才會讓他的語氣變得古怪。

  一想到這藥方是出自諸葛輕歌之手，秦風便不想接觸，可不論是藥材培植的法子，還是這能夠為孕婦生肌活力的藥方，都讓秦風愛不釋手。

  秦風都快分不清，自己對諸葛輕歌是厭惡居多，還是敬佩居多了。

  「還有一件事，王妃並未收下那五千兩，反而是讓林震將五千兩作為賑銀送去了楊旭楊大人府中。」秦風的語氣很是困惑，「王妃從前並未與楊旭有往來，為何昨日會突然送銀兩給楊府？」

  秦睿又想起了楊旭在早朝時的表現，他嘴角微微上揚，將懷中的字條拿出：「你看看這個，也就明白了。」

  秦風先是看字條一眼，又看秦睿一眼，這才打開了字條。

  看完上面的話，秦風久久不語。

  秦睿道：「今日早朝我等能將莫潤林推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多虧了王妃。」

  「她的確是善謀善計。」秦風嘆息，他昨夜與秦睿商討了許多，全都是在討論要如何應對今日早朝守舊派的針對，諸多謀劃，至多全身而退，可諸葛輕歌的計謀，卻是直接讓守舊派吃了大虧。

  論頭腦，秦風自愧不如。

  只是諸葛輕歌表現的越聰慧，秦風便越是擔心。

  「若是王妃真是世家們安插在王爺身邊的棋子……」那以諸葛輕歌的心機，恐怕不好對付。

  秦睿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王妃的表現雖與從前大有不同，可本王覺得，她未必是世家們派來的。」

  若諸葛輕歌真與世家關係密切，那她又怎麼會與諸葛鈺斗得你死我活，又如何會尋楊旭幫助他免於守舊派的針對。

  要知道，守舊派的官員多半出身於世家之中。

  秦風想想，也的確是如此。

  可諸葛輕歌軀殼中的那個人，若不是諸葛家和幾大世家聯合起來使用奇門遁甲之術奪舍安插的棋子，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