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爬床

  雖然不知諸葛輕歌口中的原子彈是什麼，可諸葛輕歌都那般說了，雪箐也不敢再打擾她，福了福身，正欲退下的時候，又被諸葛輕歌叫住。

  「給諸葛鈺上茶沒有？」諸葛輕歌一手挽著帷帳紗簾，一手撐在床板上。

  雪箐思忖後道：「秀秀方才去泡茶了。」

  「你去攔一攔，告訴秀秀今日天氣這般燥熱，就不用沖熱茶了。」諸葛輕歌勾唇一笑，盡顯邪魅本色。

  雪箐忍不住也彎起了嘴角，「是，奴婢記下了。」而後，便退下了。

  諸葛輕歌又眯了半炷香的功夫，等回籠覺睡醒後，這才在雪箐的伺候下慢悠悠的更衣，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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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去偏廳，只見偏廳之中別說椅子，連個板凳都沒有。

  昨日夜裡管家送來的桌椅去哪兒了？諸葛輕歌餘光瞥向雪箐與秀秀，叫她二人抿著嘴偷笑，就知道是這兩個丫頭搞的鬼。

  鬼機靈。

  諸葛輕歌抿嘴一笑，遠遠的停在離諸葛鈺三米處。

  「雪箐說，你是來送府印和帳本的。」在雪箐搬來的椅子上坐下，諸葛輕歌雙手平放在雙膝上，端莊而典雅。

  諸葛鈺這一大早的，連張凳子都沒得坐，送來的茶水又都涼透了，還等了這般久，心情怎一個差字可以描述？

  再見諸葛輕歌和高高在上的模樣，她氣不打一處來，冷嘲熱諷道：「王妃娘娘，我雖然只是個夫人，卻也是你娘家的嫡親姐姐，來你這兒連張椅子都沒得坐，你也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

  「還有這茶水，涼得刺骨，丁香院的丫鬟泡茶的手藝叫人吃驚。果然有其主，就必有其仆！」諸葛鈺看一眼被顧嬤嬤端著的茶盞，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諸葛輕歌抬了抬眼皮，問道：「說完了？帳本和府印呢？」

  「你！」

  最叫人憋屈的是什麼？不是你與別人爭鬥卻斗輸了。而是，你滿心傲氣的向別人挑釁，本以為對方會氣得跳腳，可對方卻完全不理會你！

  這種被人無視，被人輕蔑的感覺，諸葛鈺非常的痛恨。

  恨得她眼睛瞪大，嘴邊的肌肉繃緊，好似隨時要張大血盆大口，將諸葛輕歌吞下去一般。

  諸葛輕歌見此，微微歪頭，眯起了眼，語氣冷冽：「同一句話，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深吸了一口氣，諸葛鈺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勉強的擠出來一個扭曲的笑容，她從顧嬤嬤手上接過帳冊和府印，道：「東西都在這，有些細節方面我怕你看不懂，所以我特意來給你解釋解釋。」

  說著，她緩緩的靠近諸葛輕歌。

  手上血紅的丹蔻，與泛著暗黃色的帳冊糅合在一起，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諸葛輕歌不喜，「不必。」

  雪箐會意的擋在諸葛輕歌面前，笑容完美：「鈺夫人，請將東西交給奴婢。」

  「王妃娘娘，有些關於帳冊的話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你要是不想聽，那這帳冊，我是不會交出去的。」諸葛鈺看向雪箐伸長的手，停住了腳步，笑著要挾。

  雪箐心下冷哼。

  交不交帳冊，豈是諸葛鈺可以決定的事情？

  諸葛輕歌沉吟片刻，反倒展露了笑顏，一改之前對諸葛鈺的冷淡，讓雪箐退下後，笑著對諸葛鈺說道：「鈺夫人，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這些話，只能讓王妃娘娘一人聽到。」諸葛鈺說著，在諸葛輕歌面前站定，她將帳冊遞給諸葛輕歌，卻在諸葛輕歌握住後，也沒有鬆手。

  反而是借勢前傾，伏在諸葛輕歌耳邊輕聲道：「諸葛輕歌，你以為你身邊的人是真的向著你？哈哈。小心身邊的丫鬟爬上王爺的床。要真發生那種醜事，到時候你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的。」

  說罷，她鬆開抓著帳本的手，往後退開，面上是奸計得逞的笑容。

  諸葛鈺緊盯著諸葛輕歌，卻沒能如願從那張初雪一般純潔無暇的臉上看到她想看到的神情。

  在帳冊上掃了掃，諸葛輕歌抬起頭與諸葛鈺對視，笑道：「丫鬟能爬上王爺的床，再不堪也算是有點本事。總比某些人，嫁進王府里兩年都爬不上。床好。依我看，後者才真的是笑柄。」

  諸葛鈺氣極，「你不也沒有給王爺侍過寢，我們都是一樣的，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諸葛輕歌洋裝詫異，「鈺夫人，我可沒有說你，你怎麼那麼喜歡對號入座啊？」

  這話將諸葛鈺氣得渾身發抖，她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來：「我好心提醒你，你要是不放在心上，就等著後悔的那一天吧！」

  說完，也不同諸葛輕歌請退，直接走了。

  「主子，鈺夫人說了什麼？」雪箐看看諸葛鈺憤恨離去的背影，問諸葛輕歌。

  諸葛輕歌臉上的笑漸漸淡了去，她盯著雪箐的臉，心緒飄遠。

  她身邊的丫鬟，秀秀她們剛來，而且年紀還小，想爬床還早了兩年。除開秀秀，現下里表面上向著她的也只有雪箐了。

  「雪箐。」諸葛輕歌將府印和帳冊交給她，「這兩樣東西拿帕子擦乾淨，送到小書房裡去。」

  丁香院裡有個小書房，是專門供諸葛輕歌使用的。

  從前小書房不常被使用，不過現在，倒是為諸葛輕歌整理帳冊提供了場地。

  雪箐見諸葛輕歌神情難看，也不敢再多問，接過帳本和府印後就下去了。

  獨自坐了一會，諸葛輕歌讓秀秀送早膳來。

  這活計一般都是雪箐負責的，今日突然換了秀秀，她也做得有條有理。

  諸葛輕歌喝了一口粥，對秀秀道：「從明日起，你和雪箐一起誰在耳房，我的起居交給你們二人負責。」

  「奴婢曉得。」秀秀為諸葛輕歌剝蛋殼的動作一頓，而後她輕輕點了點頭，應道。

  雪箐通報秦睿來時，諸葛輕歌的那碗粥才喝了一半。

  她與丫鬟們到門口恭迎秦睿，問他：「王爺怎麼來了？」

  「本王不能來？」秦睿反問她。

  「當然能，王爺可用過早膳？若是沒有，不如就留在丁香院用早膳。」諸葛輕歌從善如流的改口，也不與秦睿槓。

  秦睿掃了一眼桌面上幾乎沒被動過的早膳，「嗯。」

  清淨沒了。諸葛輕歌內心輕嘆，面上卻還是帶著笑，「雪箐，去給王爺拿一副碗筷來。」

  二人相對而坐，秦睿問：「今日的早膳是王妃自己做的嗎？」

  諸葛輕歌失笑，「臣妾的手藝，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嘗到的。」

  是了，昨日也是因為她有求於己，才會親自下廚。秦睿鬆了松眉，「你倒是坦率。」

  又問：「本王問你，你昨夜為何突然給楊大人捐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