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司馬雨柔

  那，那你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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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左丘平用著忌憚的眼神開始打量胡楊青。每一個毛孔都放大一般地看著。好似這樣他就能把胡楊青存在的不合理都看出根底來。

  然並卵，他沒有機會了。

  司馬朗重重地哼了下。緊接著，帶著黑框眼睛的經理叫來了保安，把左丘平帶了出去。

  畢竟大老闆親臨現場視察，總是讓個礙眼的玩意在跟前杵著，難保下一刻他的經理帽子還能不能戴在腦袋上。

  至於那件乾隆東洋飄櫻香水瓶，最後也因為沒有通過鑑定被打回了。

  保全人員照例地打開了金屬箱子，要將它重新裝入紅木盒子帶走。但是這個時候，胡楊青突然伸手弱弱地喊了聲等下。

  司馬朗和聶老都不解地看著他。

  一個贗品你喊什麼等下？

  胡楊青有點尷尬地指著盒子表示，難得看見盒子是個紅木做的，貨真價實的漂亮。正好他家裡還有瓶親戚送的法國紅酒，拿來裝酒倒是非常漂亮的。

  但是，因為這個盒子是單位的，所以他不能白藥，只是請求能不能讓他用市場價把盒子買下來？

  司馬朗在這刻有種我是不是看走眼的趕腳！

  你說一個那麼有前途的鑑定師，月薪都6萬起步，還不包括司馬家為他提供的種種福利，還缺這麼一個破爛盒子嗎？

  胡楊青繼續尬笑。

  在別人眼中，這個紅木盒子當然是微不足道的東西。撐死了也就是5000塊錢了不起。可是在他眼中，穿透了層層黯淡的寶光，他卻瞥見了片白亮白亮的玩意！

  木盒子裡肯定還藏著金屬！而且還是貴重程度不低的文物！

  至於這個寶物到底是要還是不要，亦或是等到他們把東西都退回去了，他再找上門去要還是怎麼地，胡楊青最後一咬牙，直接不要臉了唄！省的寶貝退回去之後還出現意外。

  他也就只好厚著臉皮嘿嘿，「這不是覺得這個木盒大小特別合適嗎？想著不浪費。呵呵。」

  司馬朗看著胡楊青那樣，原本還是打算鼓勵他幾句的。結果就為了這個，他一揮手，「給他！」話一丟，轉身帶著聶老遁了。

  因為再不帶走，胡楊青這貨沒準還會露出什麼窮酸氣，活活地丟司馬家拍賣行的臉！他司馬朗還是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

  周學崖這個時候，看著胡楊青露出了可惜的目光。

  拍賣行的一把手出來視察，還給他撐腰，這是多大的榮耀啊！任何人，只要不傻的，都會抓緊了機會表現表現的。結果他！

  哎！

  但是對於胡楊青而言。現在他手裡就緊緊地抱著紅木盒子，激動的胸口一脹一脹，跟抱著小三似地。周學崖過來跟他說下次老闆再過來，你可不許再這樣了。胡楊青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現在是辦公室主任！辦公室主任！

  這麼一來，胡楊青對於自己剛才怎麼有膽子從司馬朗手下搶盒子的行為萬分後悔！進而又對周學崖的善意提醒充滿了一萬個好感！

  「謝謝你，周老師！」

  周學崖很不客氣地收下了，又帶著胡楊青將拍賣行里里外外都介紹了一遍。

  再過了半天，胡楊青終於較為完整地了解了司馬家的拍賣行。

  原來，司馬家的拍賣行建成三層樓是有秘密的。第一層和第二層都開放，而第三層不讓人上去，僅僅是因為。

  「聽說過司馬雨柔嗎？」周學崖偷偷地貼著胡楊青耳根，神神秘秘地說著。

  胡楊青當時腦子裡就想，司馬雨柔是誰？我有必要要知道嗎？嘴上卻規規矩矩地猜著，「姓司馬，難道她是司馬朗的女兒嗎？」

  周學崖也覺得自己快被氣死了。

  前一刻得罪了大老闆司馬朗不說，現在又問他哪裡有高端的珠寶設計師，還說要絕無僅有的程度。結果說了司馬雨柔，他還跟做夢一樣地，連這個蜚聲國際的珠寶設計師都不知道？！

  「那你難道不想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做一套絕無僅有的首飾了嗎？」

  胡楊青這才驚醒！對啊，給呂慧寧的紫翡還得有人加工設計呢！

  「那這個司馬雨柔就能做到絕無僅有了嗎？」

  周學崖非常肯定地點點頭。

  「她是傳說中的大師。全世界現在最頂級的婚嫁珠寶全部出自她手。同時也是司馬朗的私生女。不過……」

  胡楊青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大家平時說話，每次說到不好的事情，總喜歡用轉折詞。

  「不過這個司馬雨柔輕易不見人。她大部分時間都躲在拍賣行的三樓，不是自己鑽研珠寶，就是用視頻偷窺人。據說，她的靈感80%都來自偷窺！」

  「那、那……」胡楊青突然又想起，今天的司馬朗帶著聶老來拍賣行，最後不見他們出去，難道是，「上了三樓？」

  「多半是吧。」周學崖跟著推測。

  問題接踵而來。

  胡楊青是知道拍賣行的三樓是禁區。哪怕是司馬拍賣行的員工也不能上去！可是他是真心地喜歡呂慧寧，想要送給她一套絕無僅有的紫翡首飾！

  呂慧寧的生日，據魏建軍說，距離今天不多日子了。統共也就是2個月滿打滿算。還要扣掉請她出來的時間，以及她的設計費，1000萬！

  胡楊青有點煩惱。這又是錢又是人的，一時半會怎麼辦？

  他帶著這個問題晚上回到了家裡，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裡苦苦想著。

  中途的時候，老家的母親打了電話來，問起胡楊青近況來。

  「楊青啊，你現在跟著那個老闆干，手頭緊不緊啊？」

  胡楊青這才想起，上回帶溫怡佳回家見媽媽的時候，他曾經為了讓家裡人不擔心自己的生活開支，說起過魏建軍。只不過那時候，魏建軍的身份更像是個收寶貝的老闆，而不是肝膽相照的兄弟，趕緊回答，「我給魏老闆找了好幾件珍寶，讓他掙了好幾千萬了。現在他對我可好了，都拿我當兄弟呢！錢？我不缺，真不缺啊！」

  「不然給爸的奔馳，還有你們的大房子怎麼買下來的？」

  「還有啊」，胡楊青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成為了司馬家的鑑定師，收入即將大增，也很高興地告訴母親，「我現在找到了個固定單位上班，做辦公室主任，一個月有6萬塊呢！」

  母親說著那就好，可是口氣里還是充滿了擔憂。「楊青啊，你說你現在錢也有了，房子也不缺了，就差個女朋友了。上次那個叫怡佳的女孩，你們現在……」

  胡楊青突然有點心虛。

  上次把溫怡佳帶去見自己媽媽，純粹是看在她被停職了，心情很抑鬱的前提下開導她去的。結果自己媽媽卻把她當成了未來兒媳婦，臨走前還塞了個大紅包，整整一千塊錢啊！

  就這還讓他惦記了好幾天！以為自己的媽媽不愛自己了！結果又是沒一陣子，他和人家呂慧寧談上了，眼中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喜歡溫怡佳的媽媽要是聽說這點會不會、會不會也和程九嫣那樣罵自己畜生？

  母親在電話那頭聽著兒子突然不說話了，尤其是聽見問起他們感情近況，還以為兒子情路不順，被溫怡佳甩了，於是很快又改口說著其實你們不在一起也沒事。反正媽媽現在還年輕，孫子還可以等幾年。不像隔壁誰誰誰家，哎，可憐死了……

  總之，又是一陣子，胡楊青才大汗淋漓地掛掉了電話。腦子裡一頭是呂慧寧的笑容，另一頭是那個臉還灰著的司馬雨柔。

  這時候，好像起風了。滲透了涼氣的風兒順著窗簾慢慢地從床尾吹了上來，撫弄得胡楊青腳底痒痒的。感官帶來的舒適，讓他很快雙眼迷糊，漸漸地進入夢想。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令人放鬆的環境，誰也沒有看見正對著胡楊青的大床上，他剛買的蘋果電腦視頻突然亮了。有雙眼睛，躲在了帶紅外線的攝像頭後面，正觀察則胡楊的一舉一動。

  這雙眼睛，似乎極了解胡楊青，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著他。但又像什麼都陌生，就連睡覺都不肯錯過。

  再然後，喊主人吃飯的阿刁走了進來，給胡楊青蓋上了被子。阿呀跟在媽媽身後，很憂傷地問著為什么叔叔不下來吃飯了？難道他也想得胃病嗎？

  程九嫣把阿呀帶了回去，一路走一路罵著畜生就是畜生，胃袋的扛餓能力都與眾不同！

  攝像頭的突然閃了一下，跳掉了通電狀態。

  與此同時，在司馬家拍賣中心三樓的東北角，一個年輕女子寂寞地坐在電腦前擺弄著滑鼠，反覆地在18個格子的監控錄像中挑選自己感興趣的片段。這些都是白天一樓鑑定中心的員工錄像。新來的胡楊青也在裡面。

  這個女子長得非常秀氣，身子像是柳條一樣美麗柔軟。長長的黑髮從後肩披散下來，還似乎蒸騰著蒙蒙仙氣。

  她本來是漫不經心地看著畫面，一手端著茶杯淺茗。然而，讓她看見白天的胡楊青居然尬笑著從父親司馬朗手下去搶一隻看似無用的紅木盒子，她雙眼居然亮起了前所未有的光彩，用著塗了紅艷的手指甲戳了戳頻幕上的胡楊青，笑了。

  「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