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耍無賴

  費國棟根本沒搭這個話頭，拉著費國梁進屋從地，問道：「三兒，有沒有吃飯，哥這裡沒什麼好的，就有幾個饅頭，讓你嫂子給你打個湯，你就著吃一個口？」

  說著回頭就要跟方秋陽說。

  這時費長生又說話了，「一個買來的女人居然真當自己是女主人了，這世道真是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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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國棟聽了當時臉就黑下來了，方秋陽卻拉了他一下，讓他說話，自己上前一步道：「世道早就變了，一個拖油瓶都能登堂入事了，我可是和費國棟扯了證的，是合法夫妻，礙著你什麼事了。」

  「你這個臭女人。」聽了這話，費長生揚手就要打，卻被費國棟一把攥住手腕推了出去，冷聲道：「我媳婦兒沒說錯，難道你不是跟你娘進到費家來的？」

  「你……好啊，老二。」費長生明白自己不是費國棟的對手，只能拿手指指著他道：「你個胳膊肘兒往外拐的白眼狼……」

  「費長生，你嘴巴放乾淨點。」方秋陽不甘示弱地道：「我男人幫著我，怎麼就成了胳膊肘兒往外拐了，難道他要幫著你打我們，才是往裡拐？才不是白眼狼？這是哪家的道理？」

  「　我不跟你一個女人說話。」費長生忍著氣一擺手道：「老二，廢話我也不多說，今年隊裡收成不好，家裡的糧食沒多少了爹娘讓我來向你收剩下的兩百斤糧食。」

  「兩百斤？」費國棟氣道：「我們不是在隊長的見證下說好了，今年只交一百斤的嗎？爹娘還在字據上按了手印，現在你又問我來要糧，我倒是想問問你，家裡分到的糧食都去哪兒了，你可別告訴我都吃完了。」

  「說好了？」費長生鼻孔朝天哼了一聲，「誰跟你說好了，那時只是爹娘看你可憐，讓著你罷了，別以為你當過兵，我們就怕了你，我告訴你，孝敬長輩，那是天經地義的事，無論你說到哪裡，也是這個理。」

  費國棟聽了又要發火，費國梁忙上來攔著，「二哥，別打大哥，這回是家裡真的沒糧了……」

  「什麼意思？」費國棟盯著這個老實巴交的弟弟沉聲問。

  「家，家裡分到的糧一大半都讓老舅拉走了，他們村今年鬧旱災，收成幾乎沒有，老舅就到家裡向娘借糧……」

  「所以，你們現在就想到我家來要糧？」方秋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費母的娘家受災沒打到糧食，上女兒家來借一點，甚至於費母主動給送過去一點也不過份，可拿到自己家都沒糧吃，那好像是過份了。

  費長生見方秋陽又插嘴，不由得瞪了她一眼道：「男人家說事，你一個女人家插什麼嘴，沒規矩，老二啊，不是哥說你，要管好自己的媳婦啊。」

  方秋陽聽了冷哼一聲道：「你這話最好不要讓大隊長聽見，否則他一定拉你去隊裡進行再教育，什麼叫男人說話，女人不要插嘴，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興這個？連領導人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是想宣揚封建思想嗎？」

  費國梁一時語塞，只好看向費國棟道：「老二，你倒給句痛快話，這爹娘你還管不管了？」

  「什么爹娘管不管了？」院子裡突然傳來大隊長衛春平的聲音，「費長生，你說的這叫人話嗎？國棟要是不管他的爹娘，怎麼會答應每年的糧食供養？」

  「大隊長。」眾人見節齊齊地叫了一聲，方秋陽撇見他身後的衛小煙，點頭致謝。

  「怎麼，土地剛剛分包到戶，我的話就不管用了？」衛春平有點生氣，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現在雖然撤了生產隊，他也不再是什麼隊長，可他現在仍然是這一村之長。

  「沒。」費長生見節衛春平就有點慫了，畢竟這事兒說到底是他們家不占理，把人家小夫妻光身趕出家不算，還張口要了那麼多糧食。

  現在人家都答應了，只是這第一年實在拿不出來，自己爹娘也同意少拿一點，並且立字為據了，現在自家沒糧了，費國棟夫婦給是孝順，不給是本份，哪有非逼著人家給糧食的。

  「沒？沒你到國棟家橫什麼，他家又不欠你家什麼？」衛春平說完用煙杆子敲了敲桌角道：「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媳婦回娘家的時候可也帶走了不少糧食……」

  他這話還沒說完，費長生就跳了起來，「怪不得那個死娘們沒頭沒腦地就鬧起來了，原來是想貼補娘家啊……」

  「大哥，所以咱家的糧食才會少得那麼快？」費國梁木木地問了一句，「我就說，老舅不會一下子把咱家的糧食全拿走了。」

  話剛說完就挨了費長生一巴掌，「你個蠢貨，還不快給我閉嘴……」

  費國棟衝過來就給了費長生兩拳，打得他抱著肚子在地上直哼哼，只聽費國棟冷冷地道：「別再讓我知道你欺負老三，不然，你打他一下，我就打你兩下，你打他五下，我就打你十下。」

  除了阮清月暗中叫好外，林老爹還有林雪華都愣了，林老爹還很快趕緊地撲過去阻止，讓林鴻銳不要再打了。

  「哎呦，大隊長，你可瞧見了，老二他仗著自己厲害了，動不動就打我！」費長生坐地上，捂著肚子哭慘：「打人是犯法的，你也不管管他？

  「國棟小的時候被你打得更狠。」衛春平皺眉說道：「都結婚的人，還蹲地上哭鬧，也不嫌丟人。」

  費長生被說的又氣又怒，指著衛春平吼道：「我還想不通老二怎麼這麼硬氣了呢，原來是你這個大隊長在背後給他撐腰啊，好，你們都是一夥兒的，我要到鎮上去告你們！」

  衛春平抿了抿嘴，「這是你們家裡的事，我不管。但是你要糧食的事我就管得了，誰讓你爹娘都立下字據了，你就是告到京城去也沒用。」

  「那字據不做數，那是你騙我們立下的。」費長生乾脆耍起無賴來。

  「我騙你們？」衛春平真的是被氣到了，「你去問問壓里的老人，我騙你們什麼了，再說你們也都是大人了，我騙得了你們嗎？立字據的時候可是有很多人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