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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他們

2024-06-14 00:08:39 作者: 難成一夢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大抵就是老天爺見不得陳知山這麼春風得意,於是就在風裡摻了點屎尿。

  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陳知山撇了撇嘴,淡然道:「反正都十幾年沒回去了,也不在乎多幾年。」

  「喂,你拽什麼拽,不要以為自己很厲害,我告訴你,就你這破地方,本少還不稀罕來呢!」

  這時,陳宏言身旁的年輕人開口了。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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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知山望向他,目光陡然一冷,「不稀罕的話,隨時可以離開,這裡未必就歡迎你來!」

  「你…」

  「放肆!」

  陳宏言呵斥了那年輕人一聲,怒道:「俊才,還不給你堂弟道歉!」

  「憑什麼?」

  陳俊才倔犟道。

  「快點,不道歉的話,我打斷你的腿!」

  「不用了。」

  見兩人在那跟唱雙簧似的,陳知山只覺得很好笑,「我們非親非故,用不著道歉。」

  「賢侄…」

  陳宏言急道:「當年確實有點誤會,所以我這不是來向你解釋清楚。」

  「本官和你之間沒有誤會,你想解釋的話,就去找本官的老爹,不過他當初被你趕出陳家的時候就死了,你想找他可能得花點心思。」陳知山笑道。

  陳宏言也不禁臉色一沉,「賢侄,我怎麼說也是你長輩,何須用這種口吻說話?」

  陳知山氣笑了,「那應該怎樣?三步一拜,將你供在神位上,然後每天問你香火夠不夠吃?」

  「你…」

  「大人,出什麼事了?」

  一隊巡邏的士兵跑過來,領頭校尉恭敬道。

  陳知山指向陳宏言幾人,道:「本官很討厭這幾個人,你們說該怎麼辦?」

  校尉殘忍一笑,「大人,你放心,小人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他們。」

  說罷,他就一揮手。

  幾十個士兵將陳宏言六人團團圍住,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好東西,在幽河州敢得罪大人,這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啊。

  「賢侄等等...」

  陳宏言急忙躲過幾個人的拉扯,扯著嗓子大叫道:「侄子,我怎麼說也是你大伯,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不小,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百姓吃瓜圍觀。

  「他說他是陳大人的大伯?」

  「不可能吧,從來沒聽過陳大人有什麼親戚,這從哪來的?」

  「我看應該是冒牌貨。」

  「話也不能這麼說,咱們陳大人是外地來的官員,而且這麼有學問,肯定是出身什麼書香世家。」

  「但要是真的,那他們這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百姓們議論紛紛,有懷疑,也有肯定。

  陳知山看到他們這個反應,就更頭疼了。

  古⼈的家族觀念是⾮常強的,強到⼀個什麼程度呢?

  就是在家族興衰⾯前,必須要放下個人的榮辱,並且這種觀念是世⼈所共同認可,深深扎進每個人的心裡。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從這句話中就可以看出家族觀念在華夏人的思想境界中的地位。

  想要治國平天下,首先就家族觀念,只有成就小家,才能有抱負成就大家。

  在春秋戰國時期,一個宗族人口可達幾千人,到了漢、唐時期,貴族豪門宗族人口甚至達到數萬人。

  姓氏因血緣關係傳給了子孫後代,財富亦是如此。

  父族的財產一定會分配給男性繼承人,因產業遍布各地,家族就會圍繞產業的位置開枝散葉。

  於是,更小的分支出現了。

  按照父子相承的原則,宗族人員的尊卑地位上溯下延。

  主脈旁有若干支脈,支脈的地位排序依據與主脈之間血緣關係的遠近而決定。

  而在一個宗族裡,最大的並非父親,而是宗族的族長。

  所謂「父,尊也;大宗,尊之統也!」

  簡單來說,父親是一家之主,而一家之主要受到族長(宗子)的管轄。

  宗族有可以證明你來過這個世界的證據:「我是誰,從哪裡來,又到哪裡去。」

  幽河州也有不少宗族,本來他們都是各自為政,不聽從官府的管轄。

  只是陳知山在幽河州的威望和地位太高,逼得那些鄉紳豪族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但是別看這些人現在順從的聽他的命令,可要換成另一個人當幽河州的首官,恐怕他們甩都不甩官府。

  宗族就是這麼強大,這個強大並不是指形體上的強大,而是一種意識觀念。

  它牢牢控制著所有人的思想,並且使他們甘之若飴。

  陳知山怕的就是這個,陳宏言光天化日之下稱是自己的大伯,口口聲聲讓自己回家,簡直就是將他架在火上烤。

  背叛宗族,代表著不孝,這個罪名在「百善孝為先」的封建社會太大了,大到足以抹殺他的全部功績。

  可又有多少人清楚其中的內幕呢?

  當初陳宏言成為族長,就將弟弟陳宏文一家趕出家門,當時風雪交加,他們也沒什麼禦寒的衣物,陳宏文就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陳知山。

  於是在被趕出家門的第三天,陳宏言和陳知山他娘雙雙被凍死,幸好一直伺候他們的下人害怕他們出事,就追上去跟在他們身後。

  這個下人就是華安,他找到陳知山的時候,後者已經奄奄一息,華安就帶著他離開,才救下了他一命。

  那時的陳知山不過十歲,卻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這就算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也足夠抵消陳家的血脈之情了吧?

  今日他們見陳知山飛黃騰達,今非昔比,就想借這層關係攀附權貴,簡直可笑!

  見陳知山猶豫,幾個想把他們趕走的士兵也都驚呆了,我去,這個人該不是真是陳大人的大伯吧?

  校尉小心翼翼道:「大人,他...這,該怎麼處置啊?」

  陳知山沉著臉,平白無故冒出個親戚,偏偏還不能暴力驅趕,否則陳宏言在外面鬧騰一下,傳著傳著還不知道會傳到多離譜。

  「讓他們進來吧。」

  眼見著百姓越來越多,陳知山只能無奈地轉身進屋。

  幾十個士兵同時往後一退,鬆開了他們。

  陳宏言臉色一喜,趕緊帶著兒子陳俊才屁顛屁顛進了陳府,他們身後的四個護衛似乎也想進去,誰知陳知山的聲音又從遠處傳來。

  「閒陳府不是善堂,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校尉頓時會意,接著對眾人使了個眼色,一眾士兵再次衝上前,將四個人 在地。

  靠,那兩個人是陳大人的親戚,他們不敢得罪,但你們四個就是臭魚爛蝦那還不是隨意拿捏?

  慘叫聲在陳府門口此起彼伏,百姓聽得頭皮發麻,就三三兩兩離開了。

  陳宏言父子進門後,聽見外面悽厲的慘叫,心中更是一緊,但是當他們想回頭看清楚情況時,大門卻慢慢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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