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怎麼選

  怎麼選？

  該死的，他根本不想選！

  這什麼選擇，這根本就是作死！

  如果可以，他當然選童心怡，但是顧湘……

  她要是有什麼，他難辭其咎！

  秦霜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對方陰陽怪氣的開口，「怎麼辦呢？到底是選哪一個呢？」

  他指著童心怡，「一個是對你情深義重的太太，你對她的內疚還未彌補過，她現在還有了你的孩子，一旦有事，就是一屍兩命，而另一個……」

  他又指向顧湘，「另一個呢，雖然不愛她，但是她是她的妹妹，她姐姐為你而死，若是她再因為你有個閃失，你該有多內疚啊？恐怕一輩子都過不去了吧？」

  

  正是說到了秦霜的心裡。

  秦霜緊攥著拳頭，一雙眼緊盯者童心怡和顧湘，感覺這真是人生中最難的時候。

  「姐夫，救我，我不想死，姐夫~」

  突然，顧湘就發了聲，哭的滿面是淚的開口求秦霜。

  童心怡驚訝的看過去，顧湘不知道怎麼的掙脫了塞住嘴的布帶，她搖著頭，哭的聲淚俱下，全身害怕的顫抖。

  「姐夫，我真的不想死，你不能讓我死啊，你已經對不起姐姐了，你不能這麼對我，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她的哭聲，她的求生欲，她的恐懼害怕，她的淚如雨下，全部都重重的敲打著眾人的心。

  連童心怡都聽得吃驚，何況是秦霜？

  童心怡看向那邊的秦霜，他一張臉繃的緊緊的，雙眼緊緊攥住了顧湘，似乎在他眼裡，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怎麼辦？

  他會怎麼選？

  他已經為了顧月的死而內疚了，甚至為了顧月娶了自己，多年責怪自己害死顧月，就算現在有所改變，但是也不代表他對顧月的心改變了啊。

  連秦洛說顧月詐死，秦霜都一直沒有表態，是不信還是愛蒙蔽了雙眼？

  因為太愛，所以對她的錯誤完全視而不見，比如張無忌對周芷若。

  再大的錯，幾句話就原諒了。

  不錯，秦霜對她是有感情的，但這感情有多深，可不可以和顧月相提並論？

  如果此刻坐在這裡的不是顧湘而是顧月，那麼秦霜會選誰？

  童心怡想的後怕，脊背起了一身冷汗，她拼命的搖著頭，想要學顧月一樣掙脫出來可以說話。

  她不能死啊！

  她還有孩子！

  她必須為了孩子爭取一下啊！

  可惜，她沒顧月那麼好運，她拼死了掙扎，也掙脫不開，隔著布帶吚吚嗚嗚，也聽不清說什麼。

  也鬧不出大動靜！

  童心怡急的要死的時候，肩上一熱，一隻手搭上來，她嚇得差點跳起來，回頭一看，男孩湊在她耳邊，聲音低沉，如惡魔的蠱惑，「你猜，他會選誰？」

  他沖她笑的幸災樂禍，甚至還有幾分憐憫同情，深深的刺痛了童心怡的心。

  他揚起了手指，意有所指的看向了秦霜，童心怡也順眼望過去——

  自始至終，秦霜的眼睛都盯著顧湘，沒看過她一眼……

  完了，完了！

  ——秦霜，你看看我，你不能

  ——秦霜，我們還有孩子，孩子啊你忘了嗎？

  ——秦霜，不要，不要！

  她內心嘶吼，歇斯底里的掙扎，拼命的想要吸引秦霜的注意力，秦霜終於看過來了。

  他定定看著她，眸子深幽飽含感情，似有萬千話語藏在眼底，卻又沒辦法說。

  對不起！

  童心怡在他看過來的時候，讀出了這三個字，完了，完了！

  他已經決定了！

  怎麼辦？

  怎麼辦？

  ——秦霜不要啊！不要啊！

  她拼命搖頭，淚流不止，想用眼神告訴他不要，可秦霜已經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男孩。

  他已經，決定了！

  童心怡低下頭，哭的泣不成聲，絕望的心生不起一絲波瀾。

  「我選她！」

  聽到秦霜出口三個字，童心怡用力的閉上了眼，殘淚滴落，心裡再也沒有什麼剩下！

  「姐夫！你怎麼能選她？你對得起姐姐嗎？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姐夫！」

  「姐夫，姐姐還看著你呢，你怎麼能選她？」

  顧湘喊到破音的尖嗓門就在耳邊，童心怡被吵得慌，她說的什麼，沒選顧湘？

  童心怡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第一眼就和秦霜的眼神對上。

  他眸色漆黑，情深似海。

  她眼眸乍亮，不可置信。

  她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著，內心如大海翻浪，簡直不能想像。

  他選了自己？

  他竟然選了自己？

  秦霜那麼責任感深重害怕負疚的人，竟然選了自己？

  如果顧湘真的有事，他要背負什麼？

  兩條人命啊！

  即使這樣，他也願意嗎？

  像是兩人之間那強大的又說不明白的默契一般，秦霜就僅是看著她緊緊縮住的瞳孔和下意識的丫頭，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笑了。

  笑的很溫暖，很好看，還有點淒涼。

  像是一輩子就這麼一次了。

  他說，「你以為我會選她是不是？童老師，我已經對不起你一次了，不會給自己第二次傷害你的機會，童老師，你應該對我多信任一點啊，怎麼能想都不想就認定我不選你？」

  他似乎很失望，唇角的笑有幾分自嘲。

  「姐夫，你在說什麼？姐夫，你怎麼能選她？」

  「姐夫你忘了她是害死姐姐的人？」

  「姐夫你……」

  「你閉嘴！」

  秦霜終是煩躁的吼了出來，利眸掃向顧湘時，眼底一片紅霧，壓不住的殺意狂涌。

  跟個要人命的惡鬼一樣。

  很難想像，他剛才是怎麼面對童心怡，說出那一番溫柔似水的話。

  顧湘被嚇到了，也被秦霜的決定震驚了，她以為他會選她，但是，沒有！

  「好吧，既然選了，那就去吧！」

  對方很大方的拆開了繩子，炸彈，將童心怡一把推給了秦霜。

  童心怡腳步踉蹌的撲過去，被秦霜一把接住，摟住了腰。

  他揉著她的臉，擔心不已的查看著她，接著又狠狠抱住。

  臉上的表情是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和慶幸。

  看著眼前這一切，顧湘依舊處於驚呆的狀態，一雙大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眼前與她預期不一樣的結果。

  如果秦霜選了她，童心怡註定不會原諒他的，他們只會怨恨到老，但為什麼……

  「看來，他心裡最愛的人，不是你啊！」

  耳邊一熱，男孩湊在她耳邊，口氣一如既往的幸災樂禍。

  顧湘兇狠的瞪著他，卻說不出話，該死的，該死的！

  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