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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兵者在前》《》《死無罪證》情人節聯動

2024-06-13 20:03:36 作者: 斑衣

  楚行雲受傷了,很嚴重,子彈穿過右臂肱肌肌肉群,打穿動脈,兩個多小時的手術做下來才保住胳膊,但彈片取不乾淨,埋在體內等待和血肉融為一體。楊局長體恤老部下,給楚行雲放了個長假,讓他在家歇養幾天。楚行雲在家養傷的第三天,早上七點鐘,生物鐘還是把他叫醒了。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試著抬動手臂,上臂勉強能使上力氣,做了五分鐘康復訓練,他睜開眼睛朝身旁看過去,在雙人床的另一邊看到了賀丞。

  賀丞還在睡著,離他很遠,貼著床的另一邊,中間空出來的位置可以再躺兩個人;賀丞很心疼他,擔心夜裡睡覺碰到他傷口,本來要去客房睡,被他攔了下來,於是在床上和他保持距離,恨不得睡在床沿上。但是離他那麼遠,也跟分床睡差不多了。

  這些天他在家養傷,賀丞也在家辦公,照顧他飲食起居,連醫生護士的工作也一併包攬。對此,楚行雲感到很欣慰,覺得他們家養尊處優的小少爺長大了,會照顧人了,也懂事了。

  楚行雲盯著賀丞看了一會兒,慢慢往賀丞身邊挪,擠到賀丞的枕頭上,往賀丞緊閉的眼皮子上吹了一口氣。

  賀丞的黑羽扇似的睫毛顫動幾下,睜開眼睛,一轉頭就看到楚行雲躺在他身邊,正看著他笑。

  賀丞頓時很緊張:「怎麼了?傷口疼了嗎?」

  

  楚行雲但笑不語,伸出手指,指腹沿著賀丞的脖子往下滑到頸窩,在賀丞睡衣衣領處停住:「別這麼緊張,我又不是紙糊的,這點小傷養養就好了。」

  賀丞把他不老實的手指捉住握在手裡:「你再睡一會兒,我做好早餐叫你。」

  楚行云:「少爺,我心疼你,咱不下廚了,叫外賣吧。」

  賀丞微微眯著眼睛,涼颼颼道:「你是嫌我做飯不好吃?」

  想起昨天早上那碗多災多難的香菇瘦肉粥,那化學添加劑般的口感已經給楚行雲留下了心理陰影,導致他一想起來就反胃。他言不由衷道:「不是你廚藝有問題,是冰箱裡食材不新鮮了,待會兒咱倆去逛超市買點新鮮的。」

  賀丞有點不甘心,一定要餵他吃點什麼,楚行雲看出來了,擔心賀丞再做出毀天滅地的料理,連忙轉移賀丞的注意力,在賀丞下巴上撓了幾下:「看把我們小少爺累的,晚上是不是都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

  賀丞:「你想說什麼?我妨礙你睡覺了嗎?少胡說八道,這幾天我碰過你嗎?」

  楚行雲好一陣無語,想反駁,又忍住了,因為他聽出賀丞話里有幾分怨念,道:「不聊了,去給我倒杯水。」

  賀丞下樓倒水,不一會兒端著一杯水回來,看到楚行雲光著上身靠在床頭接電話。楚行雲見賀丞回來了,就朝賀丞招手:「肖樹找你,讓你打開電腦看郵箱。」

  賀丞接過手機,把水杯塞進楚行雲手裡,邊接電話邊朝窗邊寫字檯走去:「發到哪個郵箱了?嗯,我看完給你回過去。」

  賀丞掛了電話,坐在寫字檯前辦公。沒一會兒,他聞到一股煙味,回頭一看,見楚行雲坐在床上抽菸,把水杯當菸灰缸用,便冷冷道:「掐了。」

  楚行雲咬著煙笑道:「就一根。」

  賀丞毫不容情:「說好了戒菸,掐了。」

  楚行雲唉聲嘆氣地掐了煙,靠在床頭盯著賀丞認真工作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下樓去逗貓,給兩隻貓和自己稱了一回體重,洗了一個蘋果,啃著蘋果又上樓了。

  賀丞正在和肖樹通電話,眼睛沒離開過面前的電腦,但楚行雲回到房間後,目光就一直追隨著楚行雲,見楚行雲叼著蘋果在衣櫃前站了一會兒,然後拿了一套直線距離自己最近的衣服,還問:「賀丞,我那件白色短袖在哪兒?你說像老頭衫的那件。」

  賀丞沒有回答,草草結束和肖樹的電話,起身走過去,拿過他手裡的衣服掛回衣櫃,還把衣櫃門關上:「大滿撕爛了,現在或許在它的貓窩裡。」

  楚行雲狐疑地瞄他:「是你嫌不好看,給我扔了吧。」

  賀丞笑得很耐人尋味:「你確定你要冤枉我?難道你忘了上次我們在度假山莊,山腳封路下不了山,結果你冤枉我和山莊老闆串通起來騙你,我們是怎麼解決那次誤會的嗎?」

  楚行雲眼睛往上一翻,想起來了,於是老臉一紅,扭頭要走:「我去扒了那畜生的皮。」

  賀丞一個箭步擋在他身前:「來不及了,你已經冤枉我了。」

  楚行雲嘆一聲氣,抬手在他下顎勾了一下:「那你想怎麼著?」

  賀丞在他胸前輕輕一推,楚行雲腿彎撞到床沿,仰躺在床上。隨即,賀丞折腰壓在他身上,楚行雲連忙伸手擋在賀丞胸前:「少爺,我有傷。」

  賀丞的眼神瞬間就變了,捉住他的手,輕輕咬了咬他的手指:「只要你配合我,就不會碰到你的傷口。」

  楚行雲的眼神也沉了下來:「怎麼配合你?」

  賀丞貼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楚行雲一聽,半邊身子都麻了,咬牙罵道:「小王八蛋......你他媽留點分寸,別把我弄死。」

  賀丞側頭吻他,不去碰他纏著紗布的右臂,抓住他的左手牢牢壓在床鋪上,在他頸子上邊啃邊說:「那件衣服我扔了,別以為我不知道賀瀛有一件一模一樣的。」

  楚行雲急促地喘息:「那是他上次......呃......上次回來,我送他的......嗯......生日禮物。」

  「你送他生日禮物,怎麼自己也有一件?」

  「便宜,打折......嘶......輕點輕點。」

  賀丞騰出一手解自己睡衣扣子:「以後別再送他生日禮物,他什麼都不缺。」

  楚行雲被他撩得不上不下,心急難耐:「依你依你,快一點——」

  手機忽然響了,楚行雲不想理視,摟著賀丞脖子說:「別管。」

  賀丞也不想理,但是楚行雲選用的鈴聲是一首搖滾,非常擾人,於是想把電話掛斷,看到來電顯示時猶豫了一下:「是邢朗。」

  楚行雲即刻就要接電話。

  賀丞捏著手機,一臉不爽。

  楚行雲揚起一臉討好的笑容:「他現在是副局長,不能不接,我就跟他說幾句話,馬上就掛。」

  電話那邊的邢朗剛到警局,等了好一會兒電話也沒通,正要掛斷,電話通了。

  楚行雲笑道:「呦,邢局長,今天怎麼有功夫——」

  邢朗刷拉一聲推開玻璃門,大步流星走上台階:「把你嘴裡的零碎咽回去,不然我讓你後悔今天向我開這個口。」

  楚行雲哼笑一聲:「官威不小啊,有話快說,我這兒忙。」

  樓道里的警員見邢朗來了,接二連三向他問好。

  邢朗統一點了點頭,推開三樓支隊長辦公室房門:「大陸,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陸明宇正在辦公室看資料,聞言『噯』了一聲就跟他上樓了。

  邢朗邊上樓邊說:「聽說你受傷了,慰問慰問你。」

  「等你想起來慰問我的功夫,我的傷已經好了。沒事兒了吧,掛了。」

  「等等,蔚寧那個姓夏的——」

  話沒說完,通話斷了。

  邢朗正要回撥,聽陸明宇在他身旁說:「邢局,你辦公室有人在等你,我還是待會兒再來吧。」

  「誰?老王?」邢朗一把推開辦公室房門,前腳剛要踏進去,後腳就停住了,然後轉過身把陸明宇往外轟,「出去出去出去,半個小時後再來。」

  他關上門,把臉一抹,轉眼就笑得一臉諂媚,看著魏恆說:「你怎麼在這兒?怪不得剛才我往你們學校打電話都沒人接。」

  魏恆坐在辦公桌對面的一張皮椅里,腿上攤著一份案卷,他抵著額角,神色專注地翻閱案卷:「這就是你上次跟我說的大學生槍殺案?」

  「對,就是你手裡那份。」邢朗站在他對面,靠在桌沿上,在他臉上掃量好幾圈,「好幾天沒見你,又俊了哈。」

  魏恆一臉冷淡,自打邢朗進來後就沒看過邢朗,此時更是連眼皮子都不抬,只專注於手裡的案卷,完全把邢朗當成空氣。

  邢朗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聽魏恆說話,於是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蹲在魏恆身邊,小心翼翼把手搭在魏恆腿上,仰頭看著魏恆:「寶貝兒,我錯了,你跟我說句話行嗎?」

  魏恆冷著臉,無動於衷。

  邢朗見他不躲避,於是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他的手背:「我真不是去相親,那女孩兒是我爸老戰友的女兒,就算我對人家沒意思,至少也得說清楚不是?」

  魏恆眼皮子一抬,目光里夾風帶雪:「就算?就算是什麼意思?你還打算對她有意思?」

  邢朗:「不是,這是我們家老太太原話,我怎麼會對她有意思,我一共才見她兩面。」

  魏恆冷冷一笑:「見面多了,就有意思?」

  邢朗長吁短嘆:「真不是這個意思,我真是擔心我爸氣出病來才答應去見那女孩兒。」

  魏恆神色一動,垂下眼睛:「叔叔怎麼樣?」

  邢朗忙笑道:「沒事兒,好得很,罵我罵得中氣十足,嗓門吊得比老生都高。」

  事發於一周前,邢朗向家裡出櫃,唐阿姨大姐小妹都支持,只有家裡思想守舊的老父親無法理解,張羅著要給邢朗介紹對象,要他去相親,認為都是邢朗工作太忙,見女人太少,所以才找了個男人。

  邢朗擰不過他爹,但也有自己的方法,和老爹約好,相親十次,如果沒有相成功,請老爹就此放手他的個人問題。

  老爹同意了,所以邢朗開始了漫漫相親路,第一次相的就是老爹戰友的女兒。他前腳剛和女孩兒見面,家裡的便宜妹妹邢佳瑞就把他的行跡賣給了魏恆。

  說來也巧,當時魏恆正和學校同事在邢朗相親的餐廳吃飯,他在二樓,邢朗在一樓,所以他全程目睹了邢朗和那個漂亮女孩兒把酒問盞,相談甚歡的全過程。

  當天晚上,魏恆就睡在職工宿舍沒回家,至今已經是第六天。

  其實魏恆早就知道了邢朗相親的前因後果,因為他不回家的第二天,大姐邢瑤就給他打電話解釋過,他也理解邢朗的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他們的未來考慮,但他生氣邢朗把相親次數提的那麼高,足足有十次,他難以容忍邢朗還要和九個女人以相親的名義吃飯逛街看電影。

  一想到這裡,魏恆就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把案卷往桌上一扔,冷冷道:「資料我看過了,你把負責這件案子的人都叫過來,我簡單說幾句。」他給陸明宇發了個信息,讓陸明宇帶人上來開會,然後看了看手錶,「抓緊時間,我下午還有課。」

  邢朗看著他,不動彈。

  魏恆站起身,拿起邢朗平日用的杯子走到飲水機前接水,接了水剛轉過身,腰忽然被人摟住,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前撲進一副寬闊厚實的胸膛里。

  邢朗摟著他,逼著他往後退了兩步,把他抵在牆上:「還在生氣?」

  魏恆一手攀在他肩上,一手端著茶杯:「我不能生氣嗎?」

  邢朗低下頭蹭蹭他的頸窩:「生氣還是吃醋?」

  魏恆轉過頭,躲著他:「不用你管。」

  「你是我的心肝脾肺腎,我不管你管誰?」

  「說得好聽,還不是要去相親。」

  邢朗默了默,道:「如果讓你不高興,那我就不去了。」

  魏恆卻遲疑了:「叔叔那邊怎麼辦?」

  「我再和他談談,實在不行找別的辦法。」

  魏恆猶豫了一會兒,把水杯放下,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嘆聲氣:「算了,你去吧。」

  邢朗抵著他的額頭:「不去了,我不想讓你傷心。」

  魏恆低聲道:「我不傷心,只是有點不舒服。」

  邢朗:「我不想讓你心裡不舒服,過兩天你跟我一起回家,讓老頭子見見你,也讓老頭子知道我的決心。」

  魏恆:「能行嗎?」

  「能,你這麼好看,肯定人見人愛。」

  魏恆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邢朗:「消氣了嗎?消氣了就親我一下。」

  魏恆:「少得寸進尺。」

  邢朗笑笑,不對他獻吻抱有期待,不料魏恆忽然抬起頭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邢朗眼神一變,把他的腰摟緊了:「今天晚上你回不回家?」

  魏恆垂著眼睛,把玩他的襯衣紐扣:「看你去不去學校接我。」

  邢朗盯他兩眼,眼睛裡滿是顛倒的風雨:「好,你等著我。」

  魏恆被他盯得心口一燥,要把他推開,但是邢朗樓得死緊,魏恆又急又笑:「趕快鬆手,陸警官他們快到了。」

  邢朗死皮賴臉:「我沒用力啊。」

  就在他們推拉的時候,門被敲響了,陸明宇道:「邢局,魏老師。」

  魏恆忙道:「進來吧,門沒鎖。」

  就在陸明宇推門的瞬間,邢朗鬆手了,然後拿起手機走向窗邊:「你們聊著,我打個電話。」他站在窗邊找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很快就通了,「夏隊長,是我。」

  夏冰洋躲進衛生間裡接電話,和邢朗談了一會兒,看一眼手錶,通話時間逼近半個小時之久。

  「哥?哥你在不在裡面,哥?」

  夏航把門拍得直響,夏冰洋找了個藉口掛斷電話,一把拉開衛生間推拉門,瞪著眼訓他:「敲什麼敲,樓上沒有衛生間?」

  夏航不上廁所,又把門關上了,和夏冰洋擠在盥洗間,一臉崇拜:「哥,紀大哥到底是幹什麼的?」

  夏冰洋:「......心理醫生啊。」

  夏航:「哇,那他也懂太多了吧,剛才爸一直故意刁難他,跟他聊匯率,聊股票,聊債券,聊一帶一路,還聊什麼五維空間,量子問題,他全都說的上來噯,而且把爸都聽傻了。」

  夏冰洋頓時很得意:「他本來就懂得很多。」

  說著,他扒著牆邊往陽台看,見紀征和夏老爹在陽台對坐,中間的藤桌上擺著圍棋;紀征交疊著雙腿端坐著,手裡拿著黑子棋盒,捏著一顆棋子,一邊說話一邊在棋盤上尋找落子的地方,臉上帶著從容不迫,舉重若輕的微笑。

  和紀征的遊刃有餘端莊沉穩比起來,夏老爹則稍顯得手忙腳亂,因為眼下這盤棋,夏老爹快輸了。

  後媽在廚房裡打蛋清,看到夏冰洋和夏航躲在盥洗間裡偷偷摸摸地往陽台看,便笑道:「你們兩個躲在那裡幹什麼呀,快點過來幫忙,晚飯要來不及了。」

  夏冰洋應了一聲,拽著夏航走出盥洗間,經過客廳時有意朝紀征那邊看,見紀征也側眸看著他,便趁機朝紀征遞去一道眼風。

  紀征微微一笑,落下棋子。

  兩天前,夏老爹的生意夥伴送來一箱澳洲上品鮑魚,夏家上下最喜歡吃海鮮的是夏冰洋,夏老爹便藉機把夏冰洋叫回家吃飯。

  夏冰洋聽了紀征的勸,有意和家人緩和關係,所以答應了,前提是和紀征一起回來。夏老爹為了見到兒子,假裝欣然應允,其實一直刁難紀征,東拉西扯拿話去噎紀征。紀征不僅沒有被噎住,反而春風化雨四兩撥千斤,把自己的雍容大氣和博學多識表現了個淋漓盡致。

  夏老爹很鬱悶。

  夏冰洋在廚房裡摘菜,瞧見自己老爹臉色不太好看,以為他和紀征聊的不愉快,便吩咐夏航去給紀征和老爹添茶倒水,順便探探那邊的情況。

  夏航端著茶壺過去,逗留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沒事啊,他們在聊阿富汗的國境線什麼的,聊的挺好的。」

  夏冰洋:「爸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夏航:「唔,可能是因為他接不上紀大哥的話吧。」

  後媽在廚房裡做蛋糕,家裡雇的阿姨忙著做菜,都嫌他們兩個在廚房裡吵鬧,於是把他們趕到客廳去摘菜。夏冰洋摘了幾顆小白菜,見老爹臉色始終不見好轉,擔心老爹給紀征臉子看,於是洗了洗手,朝陽台去了。

  他搬了張椅子坐在紀征身邊,裝模作樣研究棋盤:「黑子多白子少,誰要贏?」

  紀征笑道:「伯父讓了我幾個子。」

  夏老爹一絲不苟地板著臉:「下棋之道,怎麼能讓。」

  紀征恭謹地笑笑:「是,我剛學,還有很多規則不懂。」

  夏冰洋瞥一眼老爹的眼色,老爹難得處處落下風,覺得好笑,又不敢明目張胆笑出來,所以端起紀征的茶杯借著喝水的動作遮掩。

  夏老爹瞧見了,嚴肅道:「洋洋,怎麼能用客人的茶杯,沒禮貌。」

  夏冰洋哦了一聲,放下茶杯,但沒擱穩,水濺出來打濕了紀征的襯衫袖口。

  夏冰洋扶穩茶杯,拉住紀征的手呼呼吹氣:「沒事吧哥,水燙不燙?」

  紀征看了一眼夏老爹虎著的臉,輕輕把夏冰洋的手推開,溫聲道:「沒事,不要緊。」

  夏冰洋:「我房間有衣服,你跟我上去換一件。」

  說著,他握住紀征的手把紀征拽起來,剛走上台階,就聽老爹用力咳了一聲。

  夏冰洋站在台階上,回頭道:「對了爸,柳姨讓您去廚房幫忙,酒店大廚都沒您會收拾海鮮。」

  夏老爹臉色一喜,驕傲地昂起下巴。

  夏冰洋拉著紀征上樓,進房間,還把房門反鎖。他拉開衣櫃,邊找衣服邊說:「哥,你先把襯衫脫下來。」

  紀征解開袖口,默默觀望這間基調為深藍色的臥室。

  夏冰洋找出一件最大碼的短袖,一回身,看到紀征站在窗邊的櫥窗前,正在看櫥窗里擺放的幾張照片。

  夏冰洋走過去,隨意看了幾眼:「全是我上警校的時候拍的,傻得露相。」

  紀征看著照片,慢慢解開襯衫紐扣,笑道:「和現在沒什麼差別。」

  夏冰洋幫他把襯衫下擺從褲腰裡拽出來,解開最下面兩顆扣子,故意曲解他的話:「你是說我現在也傻得露相?」

  紀征敞著衣襟,抬起他的下巴細細看他:「我是說你現在和當年一樣,有一身少年氣。」

  夏冰洋在紀征光裸的胸腹上瞄了兩圈,心思活泛起來,忽然摟住紀征脖子,把紀征撲倒在那張鋪著藍色被褥的單人床上。

  紀征躺在夏冰洋身下,失笑道:「幹什麼?你家裡人都在樓下。」

  夏冰洋趴在他身上:「不幹什麼,躺一會兒。」

  紀征把手搭在他腰上,略有所思道:「冰洋,你爸好像不喜歡我。」

  夏冰洋笑道:「那是因為你下棋老贏他,你輸給他幾次,他就喜歡你了。」

  紀征疑惑:「是這樣嗎?」

  「他那人小心眼,好勝心特別強,你跟他下棋的時候放點水,讓他贏,他就高興了。」

  紀征:「但是我已經放了很多水了。」

  夏冰洋把臉埋在紀征胸口,悶笑:「這話千萬不能讓我爸聽見,不然他得吐血。」

  紀征輕輕撫摸著夏冰洋的腦袋:「剛才你爸跟我說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他說,既然你和我在一起了,你再叫我哥,就很不合適,聽起來像是一家人。」

  夏冰洋抬起臉看著他:「那我叫你什麼?」

  紀征:「你想叫什麼?」

  夏冰洋不假思索:「哥。」

  紀征翻過身,把他壓在身下:「不想叫我的名字嗎?」

  夏冰洋揪住他的衣襟:「我沒叫過你名字,不習慣。」

  紀征便笑,笑得很耐人尋味:「真的沒叫過嗎?」

  夏冰洋想起來了,曾有幾次在床上,他神魂顛倒欲仙欲死的時候被紀征哄著叫了幾聲『紀征』,但是除了那幾次之外,他在清醒的時候絕不肯當著紀征的面直呼紀征的姓名。

  不然,他會有大逆不道的感覺。

  夏冰洋臉不紅氣不燥:「那不算,是你逼我叫的。」

  紀征在他臉上親了親:「我逼你了嗎?」

  夏冰洋側過頭想吻他:「沒錯,就是你逼的。」

  紀征笑了笑,吻住他的嘴唇,手沿著夏冰洋的腰往下摸,從他褲兜里拿出手機,然後結束了這個吻,道:「電話。」

  夏冰洋很是不滿地搶過手機,看到來電顯示,頓時頭大:「又是邢朗。」

  紀征起身站在床邊,脫掉身上的襯衫,換上夏冰洋找出來的短袖:「他找你幹什麼?」

  夏冰洋掛斷了電話,然後趴在床上按手機:「他想挖牆腳,把我調到蕪津。」

  「那你去嗎?」

  發完信息,夏冰洋跳起來,在紀征嘴唇上用力親了一下:「當然不去,你在蔚寧,我哪兒都不去。」

  紀征摸摸他頭髮:「下樓吧,我爭取在吃飯前輸給你爸幾盤,贏回來一點印象分。」

  房門一開一合,臥室里頓時安靜下來,只有夏冰洋扔在床上的手機一直震動。

  遠在蕪津的邢局長很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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