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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當年的真相

2024-06-13 19:10:26 作者: 瞰霧

  「談先生,我們能信他嗎?」

  昏暗的小酒館裡,幾個人圍坐在了一起,恭順地看著坐在首位上喝酒的男人。談葉山喝著酒杯里的酒,接著昏暗的燈光去看這個造型古樸的酒杯。他手指摸上去,好像是察覺到了這酒杯沒有什麼價值,有些惋惜地挪下手,抬頭看向自己的手下:「嗯?」

  談葉山男生女相,鼻樑高挺,瞳色極淺,一雙眼睛生的格外有些媚意,卻不讓人覺得女氣。盯著這樣的眼睛看不自覺會有些發怵,何況他們對他的心狠手辣再清楚不過。於是便小心地低下了頭,只喝著自己酒杯里的酒:「我們的意思是……他畢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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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葉山看向獨自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的賀池,他只穿著一件襯衫,手裡夾著一支快燃到盡頭的煙。因為受傷而清減的身體讓襯衫下的肩胛骨都有些明顯,似乎是察覺到了這邊的目光,他點了點菸灰,長睫一動,眼睛掃過他們,手臂下的陰影遮住了桌上的菸灰。

  從外表來看,他儒雅溫柔,確實不像常年和罪犯打交道的人。可談葉山卻又很清楚,能在這個年齡就接觸到幾樁大案的人絕非等閒之輩,他或許溫柔不假,可終究握著一柄鋒利的刃。只是暫時不知道,這樣的刃能不能為他所用。

  「不用擔心,他用一樣很有趣的東西交換了我的信任,」談葉山輕輕笑了笑,顯得更多了些風情,手指輕輕地撫摸上自己的胸口,「讓我沒法不信任他,看看吧,這就是他的本事。」

  其實沒有人敢對這件事提出質疑,質疑他的人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他們都心知肚明。其中一個人沉默地喝了一口酒,又忍不住出聲:「明天就到豐林了,可是聽說寧禮交待了很多,我們……」

  「寧禮那個蠢貨,他說了什麼不重要,沒有證據的事情——就權當他是誣衊好了,」談葉山漫不經心地抬眼,「當初把事情推到寧尚海身上,他可是舉雙手贊成的。至於沈家那幾個無足輕重的人……估計早就心虛地不敢出聲了。」

  說到這裡,他又一頓,似乎是覺得好笑:「現在這些孩子開始尋求正義了,當初急著把爛攤子甩給寧尚海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沈家……當初可是跪著求我別把他們牽扯進去,現在嘛……聽說是雲青那個丫頭在主事,能翻出什麼浪來呢。「

  「好了談聞,你要生氣的話也到陽台上去,地毯要踩髒了,」寧奚手裡拿著抹布,把談聞撥到了一邊,「都已經過去兩天了,我又沒有答應寧禮去見他,你著什麼急。」

  「你萬一和他跑了呢?」談聞上下打量她,「雖然說當初是我勸你跑的,但我不知道你懷孕了。結果你居然一聲不吭真就住在這裡了,你知道我被我哥打得有多慘嗎?」

  「我有多討厭寧禮,你應該看得出來,」寧奚看了他一眼,扶著腰慢慢坐下,懶得和他多計較,「你當時自願站在你爺爺那一邊,被打是你活該。」

  他剛要說什麼,門鈴就響了起來。因為樓下和樓道里都有保鏢,所以能上來的人一般都是熟悉的人。談聞開了門,還沒等招呼寧奚過來,撐在門框上的手已經攥了起來:「你來幹什麼?」

  寧奚走到門邊,正對上寧禮的目光。他看起來面色有些蒼白,眼皮低垂著,雖然穿著妥帖,卻有種難以掩飾的疲倦。他直接越過談聞的臉看向他,頓了一秒才開口:「寧奚,我有話必須要告訴你。」

  「你他媽……」

  「算了,讓他進來。反正樓上樓下都是保鏢,你還在這裡,」寧奚拉了拉談聞的手臂,示意他讓開,「我以為我們該說的話上次都已經說完了。」

  「上次在那樣的情況下,你不會聽我把話說完。你眼裡已經只有談策了,不會聽我把話說完,」寧禮坐到沙發上,看著坐到她對面的寧奚,伸手制止了她要倒茶的動作,「不用一杯茶的時間。」

  之前見過寧禮瘋狂的樣子,他突然的平靜顯得有些陌生又怪異。印象里小時候他似乎就是這樣安靜的人,沉靜,冷漠,但對待外人極有修養,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害怕他。她微微低頭,意識到這好像是他們成年以後僅有的一次沒有相互攻擊的談話。

  「談葉山馬上要開始反擊了,你做好準備,保護好自己。我說這些並不是因為我覺得我之前的想法有錯,是因為不想看到談策過得這麼好。另外,也不想看到你變成談葉山的目標,」寧禮的身體向後靠,壓下來的目光有些疲倦,「我想了一下,比起你和他在一起,你被談葉山盯上這件事我更難以忍受。」

  寧奚眉頭微微一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說清楚些,我不懂。」

  「談葉山是當初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談策的追查已經徹底激怒了他。他是一個隨時都可以魚死網破的、徹頭徹尾的瘋子,何況還有他的父親包庇,」寧禮抬起眼看他,「我要提醒你,雖然談葉山是源頭,但談策在這件事裡並不清白,你可以去問賀池。」

  「我這裡有很多保鏢,我也不會出門,有任何危險我都會考慮自保,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寧奚語氣平靜了許多,但提到談策,她語氣還是微微地停頓了一下,「至於你說談策,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污衊他?」

  「你對我毫無信任,我理解你這樣想。但你也必須承認,事到如今,你其實並不真正了解談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和談葉山那個瘋子差不了多少,」寧禮冷冷地看著她,似乎是覺得她後面的話有些可笑,「你可以去問賀池,我的意思是,假如他能活著回來的話。」

  賀池?聯想到他消失的這些日子,寧奚緊緊地抿起唇,那種熟悉的不安再度席捲了胸膛。她按下談聞要上前打擾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平靜地看向他的臉:「賀池……他和這件事還有關係嗎?」

  「和沈雲青訂婚,不是他的本意。當時沈家人要求,只有他答應這件事,才會出面作證。另外,沈家要求他必須和你徹底斷了聯繫,才能提供進一步的幫助,」寧禮看著她,「你和談策甜蜜的那幾年,他只能一邊旁觀一邊查案。寧奚,他和你一起長大,你怎麼能不信任他?」

  「你他媽別在這兒放屁,寧奚又不知道這些事情,」談聞上前伸手一把拽起了他的衣領,臉上滿是煩躁,「你現在說這些有個屁用?」

  「的確沒用,我只是覺得他可憐,覺得他比我還要可憐,」寧禮冷漠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又輕蔑地笑了笑,「二少,你這些年作威作福,不知道是因為你哥的權勢才沒有人敢動你嗎?你以為你哥是好人,不知道他為你,為自己的目的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們談家人——都是一樣的貨色。」

  「談聞,你冷靜一下,」寧奚揉了揉額角,把目光轉向寧禮,「你現在說這些,又能……」

  寧禮整理好被談聞弄皺的襯衫,沒看談聞一眼,心平氣和地看向寧奚:「我說這些的目的是讓你小心談葉山,小心所有姓談的人。你不信任我無所謂,但到任何時候,你都要信任賀池。」

  「當年我在場,他起初反抗訂婚的決定的時候,被賀市長打斷了一根肋骨。」寧禮的語氣沒有波動,但是笑了一下,「你想想,誰才有這種權力,讓他都害怕。」

  「寧奚,事到如今,你誰都不了解,誰都沒有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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