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挖心抉擇

  從老夫人屋子裡出來，柳如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顧啟恆連忙扶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聲音滿是愧疚的說道，「煙兒，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軒兒…」

  柳如煙閉上眼，咬牙道，「回去再說。」

  

  顧啟恆立刻閉嘴，與她一起，一瘸一拐的回她的院子裡。

  柳如煙回去後，便關上了房門的，連玲兒也不讓進。

  「煙兒，我娘她心病成疾，咱們要不先順她一下，先把她的心病治好，然後再接軒兒回來。」

  說著，顧啟恆立刻舉手發誓，「我發誓，軒兒只是出去玩一趟，很快就把他接回來。」

  聽著顧啟恆的話，柳如煙只覺得心口的怒氣已經衝到了咽喉處。

  她咬著牙忍下怒火，轉身一臉淚痕，委屈巴巴的看向顧啟恆，「今天送走軒兒，明天還要送走我怎麼辦？」

  「恆郎，你還沒看穿嗎？這一切都是陰謀，是有人在針對我們母子。」

  顧啟恆乾巴巴的說，「娘不會針對你和軒兒的。」

  柳如煙道，「我沒說娘，我是說虞錦溪，一定是她設了圈套，娘的病肯定也是她搞得鬼。」

  顧啟恆道，「可現在娘已經病了，就算是虞錦溪做的手腳，咱們也得把眼下的事情先解決了才好。」

  「恆郎…」

  沒等柳如煙說完，顧啟恆便說道，「煙兒，這一切如果真是虞錦溪設下的圈套，她肯定是想讓你和娘反目，讓我後宅不寧。你和娘針鋒相對，她坐收漁利，這不是太便宜她了嗎？」

  「我們假意先送軒兒出去，你先和娘好好的，等她放鬆警惕，咱們一擊致命。」

  柳如煙不解的問，「恆郎這話什麼意思？」

  顧啟恆哼了一聲，道，「虞錦溪倒是提醒我了，冬獵的確是個好時機。」

  「恆郎不是不希望她去冬獵，萬一她真的見到皇上又胡說八道怎麼辦？」

  他前後說的話一點都不一樣，柳如煙現在懷疑他在說謊話騙自己。

  為了討好他娘，要把軒兒送出去當小道士，虧得顧啟恆竟然應承下來。

  為了活命，那個老不死的竟然也想得出這種主意，她怎麼不去寺廟裡做姑子？

  豈料，顧啟恆說道，「如果虞錦溪死在冬獵上，虞家可不敢追究皇上的責任，到時候虞家就只有我這一個女婿，他們的家業除了我，已經沒有別人可以託付了。」

  「我也忍夠她了，她現在擺明了跟我撕破臉，若是再任由她這麼猖狂下去，她肯定會蹬鼻子上臉，如果她再提起和離，我就完了。」

  「所以，她得儘快死。」

  顧啟恆說的咬牙切齒，一點都不像是裝的，柳如煙聽著，心裡多了一絲安慰。

  她依附在顧啟恆的懷裡，柔聲道，「恆郎，我捨不得軒兒，雖然我還有一個孩子在肚子裡，可軒兒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煙兒不怕，我會跟道觀的人打好招呼，讓他們好好照顧軒兒，我保證軒兒不會吃苦的，只等虞錦溪一死，我就把他接回來。」

  「到時候，娘會同意嗎？」

  「沒了虞錦溪作妖，娘的病自然也就好了，現在最關鍵的是你，你和娘不能再起矛盾了。有軒兒在家裡一天，你和娘就不會和睦，總不能連累你肚子裡的孩子也被娘厭惡吧？」

  柳如煙心疼的要命，可眼下也解決不了這件事，只能答應顧啟恆。

  話音剛落，門砰的一聲被拍響了。

  顧啟恆和柳如煙一驚，連忙往門口看去，只見一個身影正在門口用力的拍門。

  「軒兒…」

  柳如煙一驚，連忙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顧承軒就站在門外。

  柳如煙頓時大驚失色，「軒兒，你怎麼在這？你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

  「娘想讓我聽到多少，還是娘認為我什麼都不該聽到？」

  顧承軒冷冷的看她，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柳如煙頓時慌了，連忙解釋道，「軒兒，你聽娘說，這一切都是暫時的，娘也捨不得你，但眼下…」

  顧承軒冷聲打斷她的話，「眼下只能犧牲我，去保住你肚子裡的孩子。」

  「當然不是。」

  「軒兒，你怎麼跟你娘說話的？」

  顧啟恆抬腳走過來，冷著臉訓斥顧承軒。

  顧承軒這些日子一直在受委屈，後又被碧草說的那些話狠狠的扎心，剛開始不當真，可現在看到顧啟恆和柳如煙對自己的態度，那些話就是扎在他心裡的刺，全都一一應驗了。

  他的確是顧啟恆的親生兒子，可進府時卻是以養子進府的，現在所有人都能指著他，說他是來路不明的雜種，而他偏偏還不能解釋。

  現在他娘肚子裡的孩子正大光明的在顧家出現，他就成了那個礙眼的，於是他們為了保全這個孩子，就要把自己送出去。

  顧承軒早慧，但心眼也小的可憐，在門口聽到一些話立刻先入為主，當下更不想聽他們的解釋，自己就順著碧草曾經說過得那些話鑽了牛角尖。

  「軒兒你聽娘解釋…」

  「我不聽，你不就是想把我送出去嗎？那我就出去好了，我不在這府里礙你們的眼，給你們一家三口騰位置。」

  「你說什麼？」

  顧承軒的話字字扎心，柳如煙瞬間就傷心的落了淚，顧啟恆更是火冒三丈，「你說什麼？」

  柳如煙連忙擋在顧承軒面前，「恆郎，軒兒本就委屈，你有話好好說。」

  「你看他這樣子，像是好好說話的樣子嗎？」

  「你看我不順眼就直接送我走，我絕不礙你們的眼。」

  顧承軒的話氣的顧啟恆怒火直涌，揚起手就要打，柳如煙連忙勸阻，顧承軒眼裡閃過一抹冷色，扯著嗓子說，「有本事就打死我，省的送出去那麼麻煩…」

  「軒兒，別這樣，你聽娘給你解釋。」

  「我不聽！」

  「軒兒…啊…」

  推搡之間，柳如煙一個踉蹌，腳下又被絆了一下，直接從階梯上摔倒在院子裡滾了好幾個圈。

  「煙兒！」

  顧啟恆大驚，連忙去查看她的情況。

  顧承軒頓了一下，隨後也疾步走了過去。

  「娘，你沒事吧？」

  柳如煙看著撲到自己面前的兒子，心疼的幫他擦淚，「軒兒別怕，娘沒事。」

  說完，柳如煙痛苦的嗚咽了一聲。

  「恆郎…孩子，我們的孩子…」

  顧啟恆看向柳如煙的肚子，在看到她很快就被鮮血染紅的裙子，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