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太妹
2024-06-13 17:23:15
作者: 蘭峭
南枳抽菸的樣子很嫻熟,不帶絲毫風塵氣,反而優雅好看。
喬景樾想,今天,他算是真正的認識到骨子裡的她。
不是諂媚的也不是低賤的,她高傲野性,是最不肯馴服的野馬。
就鍾祥那種軟了吧唧的玩意兒也想玩弄她,呵,做夢。
喬景樾做的職業需要膽大小心嚴禁,可骨子裡他是個喜歡冒險的人。
當年他玩極限運動,騎行到西藏,野外求生,甚至當過戰地醫生,因為天生比別人多長了個「腦子」,他用別人一半的時間完成了學業,剩下的時間就這麼作著生命。
二十幾歲的時候,他玩遍了想要玩的,沉澱下心情,像個老幹部一樣幹部就班,開始過安順的人生。
升職、獲獎、成為骨幹,當教授,他用一件白大衣包裹住了野性,直到南枳的出現……
很久都沒有那些心臟狂跳熱血沸騰的感覺了,她是他的新挑戰。
她抽菸,他看著,倆個人達成了短暫的平衡。
等南枳的煙抽到一半,他忽然伸手搶過來,送到自己唇邊。
南枳只皺了皺眉,然後垂眸,看著自己變粗糙的手指。
男人被煙燻得眯起眼睛,「不是要見我嗎?怎麼不說話?」
「我表現的不夠明顯嗎?我想要出去,我不想坐牢。」
「可我也不是法官。」說著,他無辜的攤手。
「鍾祥禍害了不少女孩子,其中就有三院的護士。他還有個秘密文件夾,裡面全是他施虐的視頻。只要能找到人和視頻,就能證明我是無辜的。」
喬景樾抿抿唇,「關鍵是,怎麼去找,誰願意站出來給你做這個證?人家的人生不是毀了嗎?同樣是女人,你為了自己這麼禍害別人嗎?」
南枳挑眉,「那我就該死?不如喬教授去幫我把你們男人的敗類鍾祥一刀切了,那我就甘願當廣大婦女同志的犧牲品。」
喬景樾老神在在,「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除了動刀子,還有更文明的方法,比如他自己研發的那些藥,就可以試試。」
南枳:……
見她靠在椅背上不語,男人自覺逗弄夠了,就把菸蒂扔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生氣了?」
南枳眼裡有淚水,盈盈的框在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偏頭躲開了他的注視。
「探視時間要到了,你請回吧。」
看著她站起來,身上的馬甲肥肥大大,給人一種弱不勝衣的感覺。
喬景樾胸口悶悶的,絲絲縷縷的寫上了心疼。
他也站起來,嘆了口氣,「還跟我犟,找我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清楚嗎?」
她一回頭,眼淚撲簌簌從眼眶裡跌落,順著白瓷一般的臉龐流下來。
他快步走過去,伸手給她擦掉,把人拉到懷裡。
「好了好了,視頻我弄到了,事情也已經解決,現在我就接你回去。」
她伏在他肩頭,咬著唇低低的哭,雖然沒又歇斯底里,卻肝腸寸斷。
喬景樾暗暗懊悔,覺得磨的太狠了點,女人根本沒自己想的那麼堅強,受了這些苦,是花兒都枯萎了。
於是,那些什麼你還敢不敢腳踩兩條船,敢不敢讓我睡沙發的狠話,都忘了說。
南枳也沒回去換衣服,穿著喬景樾的外套上了車,她看了眼那仿佛高牆大門的院子,覺得有生之年該讓有些人進來享受一番。
「看什麼呢?」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把她的臉掰回來。
南枳看了他一眼,「你是喬景樾嗎?」
「不信?一會兒脫了衣服給你驗驗。」
南枳嘴角抽了抽,「教授,多斯文的詞,有人還說你是謫仙,您藏得夠深的。」
「你們小姑娘不是說教授也是叫獸嗎?再說了,一個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的小太妹,不也包裝成了小淑女?」
「你說姜依文?」
喬景樾看了她眼,「說你,扯她幹什麼?」
「告狀呀,她昨天來,說你讓她來的,替你告訴我讓我安心在裡面住一輩子。」
男人的手又伸過來,在她腿上捏了捏,「撒謊。」
南枳瞪大眼睛看過去,她真的不習慣這樣的喬景樾,以前都是假正經,現在就跟按了開關一樣,整個人都騷的要命。
「別那麼看我。」他的聲音忽然暗啞了很多。
沒等南枳反應過來,他忽然停車探身,手指捏著她的下頜將她的腦袋抬起來。
南枳嚇得呼吸一滯,注視著他黑沉危險的眼睛,嗓子發乾,說不出話。
「別動。」
他的話跟親吻一起落下,粗悍霸道,仿佛要把她給吞進去,嚼碎了,再重塑骨肉。
南枳呼吸滯在喉間,心臟似被一隻大手揉捏的疼,有種頻臨窒息的錯覺。
一滴淚,順著眼角,無聲無息的滑入到鬢髮里。
她知道,從此刻開始,她對他,再無一絲真情。
綠燈亮了,後面的車子不停的按喇叭,她推開他,「別發瘋了,開車。」
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她被親紅的唇,他氣息有些不穩,連聲音也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讓他們等。」
真瘋了!
不過南枳可不陪著他瘋,她在拘留所里待了那麼多天,渾身都不舒服,也虧得他能下得了口。
車子很快就到了南枳樓下,他剛停下車,手機就響。
南枳一眼瞥到,來電提示是「文」。
喊得真夠肉麻。
那邊姜依文也不知道問他什麼,說起來就沒完,南枳不想打擾他們講電話,就自己打開車門下去。
她進了屋,發現家裡細細落著一層灰,那種委屈感又逼來,她拼命壓制。
開窗、放水,她在浴缸里倒上橙花味道的沐浴露。
正泡澡,門忽然被推開,她抹去臉上的眼淚,冷冷看著喬景樾。
他的目光從她的臉落到她露出的手臂和鎖骨上,眼瞳漸漸收縮--
「受傷了怎麼不早說?」
她嘩的從水裡站出來,打開花灑衝去身上的泡沫,大方的跟她展示身上的傷口。
「喬教授,您也看到了,我這樣特別丑,會影響您的胃口,不如等我好了再收利息吧。」
他皺了皺眉頭,果然關門走了出去。
南枳冷笑,男人呀,都是視覺的動物。
她身上新傷摞舊傷,現在被熱水一澆,疼的她渾身抽搐。
可她需要這樣的疼,好讓她時刻記住這份屈辱。
終於洗去了一身的污穢,她推門出去,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