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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玩弄

2024-06-13 17:17:50 作者: 全是二

  陸則言看高倖幸一直興致闌珊,薄唇抿成一條線。

  他把MENU翻到飲品頁面,玉雕般的手指點了一下:「草莓雪頂好嗎?」

  MENU上列印的草莓雪頂的圖片很好看,圓圓的杯子,下面是奶茶,上面一層白色的奶油頂,周圍鋪了一層新鮮草莓。

  這姑娘喜歡草莓,也喜歡奶茶。

  

  可是見她還是搖頭。

  陸則言輕嘆口氣,撫著她的耳畔湊近:「我去給你買奶茶。」

  高倖幸眼皮一抬,眼裡全是笑意,卻還裝模作樣道:「啊?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陸則言揉了揉她頭頂,輕聲笑:「等著。」

  他站起身,湊近李航說了兩句話,然後往樓下走。

  高倖幸跑過去,趴在圍欄上:「陸則言,我剛才看見奶茶店旁邊還有蛋烘糕。」

  「好。」

  「芹菜肉沫和奶油加肉鬆的。」

  「好。」

  看著陸則言下樓梯高倖幸才回到沙發上。

  李航端了個高腳杯過來:「高小姐,喝一杯?」

  「好呀。」

  純色的酒倒入高腳杯,捲起一陣氣泡,又被流轉的彩燈印上另一種顏色。

  和李航碰杯後,高倖幸抬頭一飲而盡。

  有絲絲甜,後勁挺上頭,高倖幸眯著眼「嘖」了一聲。

  「高小姐,慢點。」

  「李總叫我倖幸就好。」

  李航抿了口酒:「那你也別叫李總。」

  高倖幸也就不客氣了:「李航,李叔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

  高倖幸舔了舔唇,八卦道:「M國那邊都那樣了,你還能抽身過來呀?」

  李航愣了一下,故作防備的戲謔模樣:「想套我話?」

  「......」

  「哈哈哈。」李航笑了幾聲,「則言在,我可不敢亂說。」

  高倖幸無趣的給自己倒上酒。

  李航藍色眼眸砸過去:「你好奇,怎麼不親自問他?我看他那樣兒,你問什麼他都肯說。」

  「他總是不想讓我擔心的。」高倖幸這次學乖了,輕輕抿了一口放下杯子,一臉無所謂,「所以懶得問他。」

  陸則言所說的一切,都是計劃。

  但是這裡面有什麼變故,有什麼難處,他從不說。

  他這些日子悠閒的陪著她,但她知道,那邊的都是豺狼虎豹,不會如此簡單。

  在燈紅酒綠的場子裡,李航搖晃酒杯說,溫水煮青蛙,青蛙是沒感覺的,總要讓他掙扎著見希望,又失望,才能屈服。

  高倖幸見過李航很多次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的神情。

  與其說狠戾,不如說玩弄的意味更甚。

  她也是這時,覺得李航不是簡單的人。

  李航還想說什麼,一個白色的方包砸到他懷裡。

  尹菲菲身影竄進視線。

  接著,她口罩一摘,撲上去掐住李航脖子:「我真是恨死你了!」

  尹菲菲手上沒用勁。

  李航剛才的神情全無,攬著尹菲菲的腰微微坐起身,眼神示意了一下高倖幸的位置。

  高倖幸縮了縮脖子,頭撇向一邊,輕咳一聲:「我什麼都沒看見。」

  「看見又怎麼了?倖幸又不是外人!」尹菲菲雖然這樣說,但也收斂的收回手。

  她狠狠咬了一口李航臉頰,坐起身。

  昏暗流轉的燈光下,高倖幸也能看清李航臉上的牙印,她對尹菲菲豎了個大拇指。

  「我哥呢?」

  「......去買東西了。」

  「倖幸,好久沒見你了。」尹菲菲彎腰湊近,「你又漂亮了,這髮型也好看。」

  「是嗎?」高倖幸理了理頭髮,「我還打算重新剪回以前那種齊肩短髮呢。」

  「那個也好看。」

  高倖幸:「......」

  她很懷疑尹菲菲就是隨口誇讚的。

  正聊著天,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很著急:「菲菲,外面堵了很多粉絲,我們得走了。」

  「我這才剛來。」

  「我知道,但是粉絲越來越多,這種地方對家又會出通稿編排你,你影片快上了,還是注意一點好。」

  尹菲菲蠻不情願的抓過口罩掛在耳朵上,隨即踢了一腳李航:「你呢?」

  「我?我待會兒來找你!」李航看了眼高倖幸意有所指。

  尹菲菲大眼睛滿是怒氣,又踢了李航一腳,這次使了大力氣,李航直接彎腰抱著腿呼疼。

  高倖幸立馬站起身:「我沒事的,你們走吧。」

  「不行。」李航抬頭收斂神情,倒有幾分認真。

  「那我也走吧,我給陸則言打個電話,我出去等他。」高倖幸從包里摸出手機給陸則言打電話。

  陸則言那邊也在回來的路上,答應了。

  跟著尹菲菲助理,穿過酒吧後廚,到了一條小巷子,一輛黑色保姆車早就停在那兒。

  尹菲菲助理先是出去看了看,拉開車門,然後對尹菲菲招手。

  尹菲菲這才低著頭快速竄出去跳上車。

  高倖幸對尹菲菲「再見」,然後看著李航,被他臉上清晰的牙印逗笑:「走吧,陸則言再兩分鐘就到了。」

  車輛駛離,高倖幸把提在手上的外套穿上。

  下午都還暖和,天一黑,吹的風便有些刺骨。

  高倖幸摸出手機給陸則言打電話。

  電話沒響兩聲,便被接聽。

  「陸則言,他們都走了,我在後巷子,現在往橋那邊走。」

  「好,我這個紅綠燈過了,就到了。」

  「那我還得走快點呢。」高倖幸腳步加快了些,「我要比你先到。」

  這條巷子不長,大抵是周遭都是酒吧,在這兒也能聽到吵鬧的DJ改編神曲。

  遠遠的,還能看見那座被彩色燈帶繞了好幾圈輪廓的橋。

  正街熱鬧無比,這裡就了無人煙了。

  也不是沒人,高倖幸看見正對面走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她多看了兩眼,因為那男人身材極好,個高,腿長。

  只可惜帶著鴨舌帽和口罩,看不清樣貌。

  但是感覺是個很酷的帥哥。

  高倖幸還貼著手機跟陸則言說著話,就見男人對著她走來。

  小巷子也不窄,倒不用這樣錯身。

  感覺到那個男人突然加快的步伐,以及方向很明確的朝向自己,倖幸瞬間有不好的預感。

  「陸、陸則言...」高倖幸轉頭跑,艱難的說,「救命。」

  她把手機抓在手上,奮力跑,可是沒兩步便被身後的人扯住頭髮。

  頭髮疼得發麻。

  跟著,她口鼻被捂住往另一邊巷口拖。

  高倖幸腳撲騰著地面,用手機砸男人手臂,用指甲扣,都毫無作用。

  捂住她口鼻的帕子傳來一股香味,讓她腦袋思緒打圈,手腳也漸漸失了力氣。

  高倖幸伸手進包里,掏出一直隨身攜帶的防狼噴霧,拔掉黑色蓋子,用最後的勁兒按動閥門。

  隨著「呲」的一聲,刺激性煙霧出來,高倖幸感覺眼眸跟著了火似的刺疼。

  索性身後的男人也受不了防狼噴霧的刺激性鬆了挾持她的手並捂住臉。

  男人退了兩步,咳嗽中罵了一句:「Bitch!」

  高倖幸瞬間感覺口鼻也都跟著了火似的刺疼、火燒火燎。

  但是她原本發昏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高倖幸被嗆得不住咳嗽,不住流淚,看了男人一眼踉蹌的往前走。

  沒走幾步,便又被扯了手臂。

  口鼻再次被捂住的時候,高倖幸聽見車輛駛近的聲音。

  在最後的意識里,她感覺墜到顆粒感十足的水泥地上,看見陸則言跑近的身影。

  高倖幸是在醫院醒來的。

  她有意識後感覺最疼的是頭,想到可能是那帕子上奇怪的香味。

  然後慢慢的聽見周圍有聲音,感覺手指被某個溫暖的體溫卡住。

  這感覺她太熟悉了,陸則言總是和她十指相扣。

  所以,高倖幸打斷了醫生的話,用比她想像中還有氣無力的聲線說:「陸則言,怎麼人都躺在病床上了,你還要牽著?」

  陸則言把她劉海撥開,指腹在她額頭上溫柔摩挲:「再睡會兒。」

  然後高倖幸真的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應該是黑夜,窗外的月牙剛好被半敞開的窗戶框住,病房內留著一盞不算亮的小燈。

  高倖幸看著陸則言握著她的手趴在病床邊已經睡熟了。

  這人怎麼睡著了也皺眉呢?

  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高倖幸想抬手去撫他眉頭,一用勁才感覺右肩被緊緊的束縛,伴著微微疼。

  就這輕微的動作,陸則言已經醒了。

  高倖幸的臉用慘白來形容也不誇張,但她眉眼彎彎打趣:「你不會讓醫生給我做手術了吧?」

  「沒有。」陸則言摸了一下她臉頰,「戴的護具。」

  「等有空了,還是把手術做了吧,老是脫臼,影響我發揮。」

  她滿臉淡然,語氣輕快。

  陸則言沒搭她的話,而是問:「眼睛還疼不疼?」

  「不疼。」

  陸則言又問:「喉嚨呢?」

  「......」高倖幸搖頭,「你好囉嗦。」

  第三天,高倖幸就出院了。

  奈何陸則言管束她,給她請了假,她只能窩在酒店裡追劇。

  那幾天,她右手臂帶著護具,陸則言的行為卻像她雙腿都癱瘓了似的照顧。

  在朋友圈,高倖幸刷到了公司的人團建,去的是玉和周邊一座很有名的小山遊玩。

  背景是開得正艷的桃花,大家品茗聊天,晚上還有火盆烤肉。

  高倖幸氣得擰陸則言胳膊:「我也想去。」

  她用了勁兒,陸則言是真的疼,疼得「嘶」了一聲。

  也是那天,陸則言開車帶她出去,去的正是公司團建的那座山。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還熱。照片裡看上去很好吃的火盆烤肉也一般。

  夜幕後,開車下山。

  車窗隙開一點縫,空氣自帶泥土和燒烤還有花香混合的氣味,不好聞,也不難聞。

  高倖幸把護具卸下來,感受到陸則言的眼神,訕笑道:「十分鐘之後我就戴上。」

  至從醫院回來後,高倖幸能感覺到陸則言的變化。

  高倖幸不是不知道。

  那天襲擊她的人是說英文的,雖然帶著鴨舌帽和口罩,但是可以看見他微微露出的金色鬢角,還有碧色的眼睛。

  是很純正的外國人。

  還有這幾日,陸則言接電話都會迴避她。

  高倖幸看了看手臂,可能她手好了,他就要去M國處理那攤子事了吧。

  他好像不想等了。

  只是還有不到半個月就是清明節了,泡桐樹的花期到了,說好了要回去看的。

  看著夜色,高倖幸開口:「陸則言,你家老院子害人滑倒的石階換了嗎?」

  陸則言是個細心且有效率的人,所以他說:「換了。」

  同時,他也是個坦誠的人,所以他說:「倖幸,明年陪你看泡桐花。」

  可能高倖幸自己在心裡早就思索了好幾天,所以情緒並沒有多大的浮動。

  她把護具重新戴上:「注意安全。」

  這四個字說得也不是莫名其妙。

  因為她好像明白,那些人的手段不僅限於商業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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