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你是流氓嗎?
2024-06-13 17:17:40
作者: 全是二
祁樂說扔人,是真的扔人。
他從地上站起來,架著高倖幸胳肢窩往門口拖,並且非常嫌棄:「重死了你。」
高倖幸腳趾摳住拖鞋,抵死不從。
而且她才不重,陸則言就很能抱她,還遊刃有餘。
高倖幸反擊:「祁樂,你虛死了,三十歲了補補吧。」
房門被打開,祁樂還沒把人扔出去,被正上樓的高陽逮個正著:「你們幹嘛呢?」
高陽上前,拍祁樂手臂:「你別拉她胳膊!」
祁樂舉起手:「我沒有,我碰都不敢碰!」
「他碰了,使勁兒拽的!」高倖幸坐在地上,仰著頭一副小可憐模樣,揉著右肩,「感覺有些疼。」
高陽看高倖幸裝模作樣沒搭理她,嗅了兩下鼻子:「哪來的酒氣?」
「是祁樂,他找我喝酒!」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結果就是祁樂被一陣教訓,高倖幸趁機以狗.爬式逃離現場。
她洗了個澡,那點酒讓心裡火燒火燎的睡不著,也不知道陸則言現在在幹什麼。
高倖幸爬上床打開微信界面,發了一個哭泣的表情包。
發完,她把手機握著放在心口,食指有節奏的敲著手機殼。
等了幾秒,手機震動了一下,伴著微微的「嗚——」聲。
LU:【怎麼了?】
高倖幸添油加醋賣慘:【我被我哥和我媽聯合揍了一頓,場面太血腥了】
LU:【為什麼?】
高倖幸:【你為什麼不先關心我的傷勢?】
陸則言的回覆特別直白。
LU:【你媽媽和你哥哥不會揍你。】
高倖幸:【我偷喝了點小酒】
LU:【可別喝醉了,到處亂親人。】
亂親人?
高倖幸默了兩秒,才想起她以前是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都是胡謅的,是她借著酒勁兒強吻他的藉口。
高倖幸:【我喝醉了不會亂親人,我都是騙你的】
高倖幸:【我是蓄謀已久的親你】
陸則言還沒回復消息,聽見身後開門的聲音,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
陸謹行坐下後,陸則言開始清洗茶杯。
陸謹行看著陸則言慢條斯理的動作,熬了一夜的眼閉了下,開口道:「陸氏落到外姓人手中,你、我都是家族的罪人。」
陸則言恍若未聽,毛巾擦拭後,把茶水倒入公道杯。
陸謹行等著,等到那紫砂茶杯捲起裊裊煙霧:「集團里沒有人會同意。」
「哥,這茶很香,提提神。」陸則言玉雕般的手捻起茶杯,抿了一口。
陸謹行眉頭蹙起來,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討厭他遊刃自若的模樣。
或許,是他真的在陸則言的步步為營下坐到了陸氏掌舵人的位置。
又或許,是心底湧來的那些威脅感。
陸則言放下茶杯,回答陸謹行剛才的話題:「他們會同意的。」
陸則言擦了擦手:「清高,不過是他們站在現在位置上才有的品德而已,如果集團內部骯髒衰落要被披露在大眾面前,他們怎麼會不同意?」
陸謹行沉默片刻,抿了口茶水,把茶杯推過去:「如果你願意和仲氏聯姻,那仲瑞芝也算半個陸家人。」
「哥。」陸則言提醒,「現在面臨選擇的不是我,是你。」
「你真以為這樣能威脅我?」陸謹行輕蔑的笑,「你別忘了,劉家跟我是一個戰壕的。」
陸則言為他添茶水的手頓了頓,還是會為這句話心裡不平靜。
陸謹行和劉家的聯姻,在曾幾何時是他的無力掙扎,可現在卻被他當成了武器。
多少有些諷刺。
放下公道杯,陸則言抬眸,沒有一絲溫情:「你們確實在一條鋼索上,可是幾百個億的財務缺口,劉家會選擇你嗎?」
只會,如棄敝履。
名利場上的他們,心知肚明。
陸謹行最後的遮面被撕開,憤怒的拍打桌面。
因他的動作,他手腕上的錶帶斷裂,上好手錶落到地面鏡面破損。
陸則言視線從他手腕輕輕滑過,然後落到桌面上:「可惜了這上好的茶。」
陸謹行站起身,深深沉了口氣,切齒道:
「陸則言,你想清楚了,你真要這樣做?」
「我不是不同意把股份拿出來,我只是不想它落在外姓人手裡。」
「李航作為你的左右手,暫且能代表你,搪塞一下能過去,仲瑞芝憑什麼?」
「我知道你有愛的女人,可是這和仲家聯姻有什麼衝突?」
「你大可以把她養在國內,想必仲瑞芝也不會幹預你。」
「我能做的事,你為什麼不能做?」
面對這些話,陸則言垂下眼瞼,重重說了兩個字:「住口!」
陸謹行可太喜歡看陸則言失控了,他單手撐在桌面上,聲音透過胸腔,強勁有力:「陸則言,我沒愛過嗎?」
他單手利落解開袖扣,大力的撩起,指甲在小手臂劃出紅色印記。
手腕上那條傷疤,除了凸起,顏色已經趨於平常膚色。
陸謹行展示那條傷疤:「我可以為她去死,你可以嗎?」
「陸則言,我告訴你,沒有什麼永恆的愛情。」
「我失去她,我也一樣活得很好。」
「你不是一向會察言觀色,避害就利嗎?」
「你怎麼就不能後退一步?」
「你不覺得你現在做的這一切,非常可笑嗎?」
是可笑!
陸則言想,這場子不就一直如此嗎?
你笑笑我,我笑笑你罷了。
而現在的陸謹行,可比他可笑多了。
這個在他面前如此憤然的人,該有多自欺欺人,才會如此激慨。
那套說辭,更像是說服陸謹行他自己。
陸則言站起身,聲音輕:「你真的活得很好嗎?」
他拿上手機,背過身,微微側頭:「我可憐你,活成了你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陸則言剛走出茶室,便聽見室內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他沒去取車,坐在噴泉旁邊,眼神有些空洞,但視線堅定,看著遠處的雪山。
晨曦里,雪山只露若隱若現的白頂,卻也足夠美。
手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陸則言回過神。
高倖幸:【你當時什麼感覺?】
聯合上面的消息,陸則言輕輕笑了笑。
這姑娘也太可愛了,醉酒吻人,隔了一年才來問當事人什麼感覺。
可是很奇怪,剛剛沉在他心裡的重壓突然就消失了。
陸則言迅速打字回復。
LU:【我感覺,可以進攻了。】
高倖幸:【進攻?你是流氓嗎?】
LU:【明明是你,先發訊號的。】
高倖幸一連串消息砸過來。
高倖幸:【陸則言,說話講良心,我趁醉親你的前一晚,是你先問】
高倖幸:【能不能】
高倖幸:【吻】
高倖幸:【我!!!】
LU:【是,你沒發訊號,我是流氓。】
等了好一會兒,高倖幸都沒回消息,陸則言抬眼,天色已經大亮,雪山整個出現,懸掛在天邊。
他低頭打字。
LU:【晚安。】
收好手機,陸則言往車庫走。
在他這個世界,他行舟的方向勃逆所有船隻。
因為他的方向,是高倖幸的海岸。
而那些人的方向,是永無止盡的海平線。
他和陸謹行不一樣。
他的愛,對高倖幸的愛,不能後退一步。
******
高倖幸在淮午呆了六天才回到玉和。
在假期最後一天,陽光明媚的下午,她把於簡約了出來。
算起來,她和於簡打遊戲已經快兩年的時間。除了打遊戲,他們早早的也互相加了微信,卻沒見過一面,這還有點見網友的意思。
高倖幸打車到了市中心一家咖啡廳,她掃視了一圈,拿著手機放在嘴邊:「於簡,你到了嗎?我到咖啡廳了。」
她手機剛放下,便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倖幸姐」。
高倖幸轉頭,看見一個男生朝她揮手。
男生穿著淡色牛仔襯衫外套,內搭是白色,靠在玻璃牆邊慵懶的支著大長腿。
他整張臉小巧又奶氣,笑起來嘴邊有淺淺的括弧。
陽光印在他臉上雪白雪白的。
高倖幸眨了眨眼睛,程亦可怎麼從來沒說於簡長得如此好看?
就憑這張臉,她被對方英雄埋伏,於簡支援不及時,她也不會罵那麼狠。
高倖幸走過去,狐疑道:「你怎麼知道我長什麼樣?」
於簡撐著臉頰,懶懶的:「你朋友圈發過自拍。」
「......」高倖幸瞭然點頭,坐在對面,放下包。
「不過倖幸姐,你比照片好看!」
長的好看,嘴還甜。
高倖幸撥了撥微卷的長髮,得意洋洋:「那是!」
高倖幸點了喝的和一些店內甜品。
於簡打開筆記本電腦,進入正式話題:「說說需求吧。」
高倖幸假期在家詢問了父母的想法後,簡單和於簡描述了一番。
看她像是說完了,含著吸管一股腦喝飲品,於簡扯了扯嘴角:「沒了?」
高倖幸點頭,語氣模糊:「沒了。」
「第一次見你這樣的甲方爸爸,需求跟鬧著玩兒似的。」於簡手指敲打鍵盤,一臉無奈,「幸好我早有準備。」
他把電腦屏幕轉過去:「你研究一下這些功能和頁面,再和我說。」
高倖幸手指滑了滑,看得認真,也不忘誇讚:「果然專業。」
在高倖幸眼中,他們程式設計師能把這些東西通過代碼展示在手機上,還能動,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在於簡的講解下,高倖幸決定再研究一番他口中的「需求」。
高倖幸看了看時間:「走,我請你吃晚飯。」
「謝了。」於簡把電腦收進包里,「不過下次吧,我待會兒還有事。」
高倖幸也不強求,招來服務員買單。
服務員拿著小.平板過來:「一共176元。」
於簡掏出手機準備買單,被高倖幸重重的拍了手背。
她教訓:「姐姐來。」
「你打人...真痛。」
高倖幸要出差,很多事情和於簡只能在網上聊。
不過高倖幸要求不高,於簡能力也如傳說中的一樣,很強。
小程序的開發非常順利。
等到她出差回玉和,於簡的小程序已經有模有樣,還邀請她進行測試。
高倖幸看著測試文檔,頭皮發麻,真覺得隔行如隔山。
她在微信上詢問。
高倖幸:【這該怎麼測試?我不太懂】
於簡:【晚上你請我吃飯,我教你】
高倖幸早就想請他吃飯了,一口應下。
高倖幸:【想吃什麼,隨便挑】
最後,於簡選了一個川菜館。
於簡公司離高倖幸公司就三個地鐵站,於是下班直接開車過去把高倖幸接上。
兩人吃了飯之後,於簡拿出好幾部手機,告訴高倖幸這叫測試兼容性。
高倖幸完全不懂,就看著於簡在各個手機上操作,覺得神奇得離譜。
第二天上班,高倖幸屁股還沒坐下,就被葉子抓了過去。
「倖幸,昨天開車接你那個,是誰?」
「是我朋友,也是我的乙方,咋了?」
「他是我的菜。」葉子揮著小手,臉上笑成一朵花,「他有沒有女朋友?你能不能牽線?」
「應該...」高倖幸想了想,「沒有吧,沒聽說過他有女朋友。」
葉子一把抱上高倖幸胳膊,腦袋像小貓似的蹭:「求介紹...求介紹...求介紹......」
「好了好了,我幫你問問。」
葉子眼睛眯成一條線:「小奶狗,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