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搬家
2024-06-13 16:00:37
作者: 獸醫
次日,天還沒亮,陳大栓就拿著茯苓草,去挨家挨戶的通知親戚們。
一毛錢一斤的茯苓,都快比得上肉價了。
早上八九點,就有人帶著新挖的茯苓,到陳清河這兒來換錢。
由於挖的人多,出貨量大,陳清河只能把原本的一毛錢一斤,下降到五分和三分。
即使如此,也沒有打消村民的熱情。
石龍村附近的幾個村莊,也有村民聽到消息,去山上挖了茯苓來陳清河這裡賣。
一時間,山間野地浩浩蕩蕩的全是人。
陳清河每天去一趟市場,把蟬蛹與蛙肉賣了,換錢來繼續收茯苓。
另外,他又僱傭了幾個農婦,負責給茯苓進行切片清洗和晾曬。
八月少雨,秋高氣爽,空氣乾燥,最適合晾曬。
曬乾的茯苓裝袋,放入本該儲存紅薯的地窖,準備來年開春的時候售賣。
兩周過後,山上的茯苓被挖得差不多,陳清河整整囤積了八百斤,而且還是乾貨。
茯苓囤滿,卻讓張桂花憂心忡忡。
「兒啊,馬上過冬要收紅薯了,咱們地窖都裝滿沒用的破樹根,紅薯往哪放啊?」
陳清河笑著說:「媽,那不是破樹根,是中藥茯苓,等打通銷路就都是錢。」
「再說了,紅薯收穫以後,直接賣了就是,為啥要放地窖里?」
聽到這話,張桂花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賣了紅薯,咱們今年冬天吃什麼!?」
石龍村內,家家戶戶都會種植紅薯,因飽腹感強好充飢,紅薯面窩頭足夠撐過漫長的冬天,等待夏季玉米成熟。
陳清河滿不在乎的說:「冬天咱吃白面饅頭,吃大魚大肉,頓頓都不落下。」
「好耶,吃呦呦。」
小女兒圓圓拍著手,圍著陳清河的腿轉圈。
柔嫩的小手沒抓穩陳清河的褲腳,不留神摔了個大馬趴,滿身泥土哇的就哭了。
院裡正玩皮球的大女兒團團,聽見哭聲,下意識哇的也跟著哭出聲。
「乖,讓爸爸抱抱,看摔疼了沒有。」
陳清河拍去圓圓身上的土,從兜里掏出糖塊,掰成一小塊塞進她嘴裡,立即止住了哭。
哭著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團團,笨拙地張開雙手,「爸爸抱。」
陳清河笑著問:「圓圓摔倒了才哭,你哭什麼啊?」
「不……不知道。」
看團團發傻的樣子,陳清河也掰下一塊糖塞進她的嘴裡。
把倆孩子一左一右抱在懷裡,嗅著她們身上的奶香味,陳清河格外踏實幸福。
「媽,中午咱家燉排骨吧,團團和圓圓能吃輔食了,燉得爛一點,可以給她們吃點肉渣。」
張桂花脫口而出,「你賺的錢都買茯苓了,咱家哪有錢吃肉,中午吃玉米面窩頭,地瓜粥。」
團團小手揪著陳清河的耳朵,「爸爸,吃肉肉。」
楊音韻剛好拎著從供銷社買來的排骨趕到,「媽,這排骨我現在燉上嗎?」
張桂花心疼得眉頭直顫,「好麼,地主老財主都沒咱家吃的好,照這麼過日子法,金山銀山也得被吃空了。」
陳清河笑呵呵的湊過去,「媽,我幫你燒火。」
「一邊呆著去。」
張桂花拿著燒火棍,把陳清河趕走,嘴裡還嘟囔著,「半個月賺的錢,夠你蓋一棟大瓦房,添置木頭家具的了,非得存爛樹根。」
「放著自己家不住,攪合我們老兩口,真是沒屁嗝嗓子,吃飽了撐的……」
觸了霉頭的陳清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在張桂花身邊轉悠。
農村老一輩的人,很難不短視,一輩子盼著的無非是給兒子蓋房子,娶媳婦,抱孫子。
好容易賺到了蓋房錢,被陳清河拿去囤貨,整天大魚大肉的吃,她怎麼能不生氣。
陳大栓把最後一袋茯苓扛下地窖,滿身都是茯苓的白沫子。
陳清河趕忙拿著毛巾過去,「爸,我幫你抽一抽身上。」
「不用,給我。」
在抽打身上塵土時,陳大栓哼了一聲說:「老娘們頭髮長見識短,清河在做大事,將來是要賺大錢的!」
「死老頭子,你之前還說咱兒子投機倒把呢……」
父母因為囤貨的事,有一搭沒一搭的拌嘴。
楊音韻正清洗著排骨,砸吧著糖塊的倆閨女眼巴巴的盯著鍋灶,小模樣尤其可愛。
能重活這一輩子,真好啊……
一家人吃了熱騰騰的燉排骨,正洗鍋的時候,陳家哥仨晃晃悠悠的站在院門口喊:「陳清河,我們哥仨探望你來了!」
陳清河臉上浮現出剎那的厭惡,不過很快笑臉相迎著出門。
「三位大哥,可惜你們來晚了,我們家剛吃完飯。」
院裡拴著的大黃狗,正香甜的啃著骨頭。
陳老大看得直流口水,恨不得自己搶過骨頭,砸吧砸吧上頭的油水。
媽的,這陳清河到底是哪來的錢,能頓頓吃上大魚大肉!?
陳老二臉上掛著邪笑,把院裡抱孩子的楊音韻,從頭到腳細細的都打量了一遍,忍不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清河,你的新房都蓋好了這麼久,怎麼不見搬出去住啊。」
老三也皮笑肉不笑的說:「如果缺少家具什麼的,可千萬別和我們客氣。」
陳清河笑呵呵的說:「三個大哥不提醒我都忘了,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搬家。」
「音韻,你先陪著三位大哥,去新房看一看,缺什麼東西咱們好去買。」
楊音韻嚇了一跳,「讓我陪他們三個……」
「我待會兒還有點事,你陪著去一趟吧。這三位都和我的親大哥一樣,沒有什麼忌諱的。」
「好啊,那感情好!」
老二搓了搓手,嘿嘿笑著說:「弟妹,咱們現在就走,缺啥跟哥哥們說,我們給你準備。」
楊音韻忍著滿身的雞皮疙瘩,跟著陳家三兄弟一起去新房。
她心裡想著,陳家三兄弟雖然不是好東西,但光天化日的,應該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他們前腳剛走,陳清河就拎著一把斧頭,從後面悄悄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