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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你好了嗎

2024-06-13 09:01:25 作者: 咔咔哇咔

  唐淺解了身上的棉服披在她身上。

  接著將鞋子脫下來,把她被凍得烏紫的髒的沒有好模樣的腳塞進去。

  隨後朝後面揮手,示意來人將她抱進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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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夏沒動,伸出手扯住唐淺的衣襟,漏出蒼白的嚇人的臉,哆哆嗦嗦的開口:「他……死了嗎?」

  唐淺勉強笑了笑:「沒,傷口不深。」

  楊夏哦了一聲。

  車裡暖氣開到最大,楊夏還是一直在打哆嗦。

  唐淺伸手抱住她,一下下的摸著她亂蓬蓬的腦袋:「沒事了,沒事了。」

  楊夏的聲音很悶:「你和我哥,這次該恨死我了吧。」

  唐淺微怔:「為什麼?」

  「因為他。」

  唐淺愣住。

  楊夏自嘲的笑笑:「其實也對,畢竟我和方想年沒有血緣關係,就算是掉到河裡,充其量他是你們必須救的親人,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楊夏,你在胡說些什麼?」

  楊夏扭頭看向她,眼底全是譏諷:「我說的不對嗎?」

  唐淺使勁去按心口不斷往上竄的怒火:「你覺得你說的對嗎?」

  楊夏咧嘴:「我說的對啊,就像方想年,他明明是幫凶,是踩著我親姐姐,和我流著一樣血的親姐姐的屍骨爬上去的,你卻絞盡腦汁讓他判三緩三,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去監獄裡呆一天,充其量是在看守所呆了幾個月,可死去的是我的親姐姐啊,這還不對嗎?」

  唐淺氣的牙齒都在打顫:「你這些話憋心裡很久了吧。」

  楊夏別過腦袋一言不發。

  唐淺聲音冷冽:「是不是從我帶著事務所的律師給他辯護開始,你腦子裡就有這種想法。」

  楊夏不答。

  唐淺接著說:「所以你才像託孤一樣的說一個月後要出國,你是恨我恨閆箏恨到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了,因為你篤定我們不會不管小布丁,不會不管的原因是因為她身上流著方想年的血,有你沒有無所謂,是不是!」

  楊夏捂住耳朵,一聲不吭。

  唐淺指尖發癢,這會惱怒的甚至想打人。

  她在想,有沒有可能告訴楊夏事情的所有始末。

  可是……怎麼說?

  說你親姐姐為了養你,所以去賣身,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

  怎麼說?

  唐淺憋的眼圈通紅。

  最後罵了一句:「你真是有病!」

  楊夏始終一言不發。

  唐淺將人送到洋房,囑咐一句別讓她出門便匆匆的去了醫院。

  方想年已經醒了,眼睛無神的看著窗外。

  她按了按閆箏的肩膀,看向方想年:「告訴楊夏真相吧,她姐的死和你無關。」

  方想年狠狠的顰眉,接著扭頭,眼神兇惡的像狼:「你敢!」

  閆箏驀地站起來,眉眼犀利:「以後你們是死是活,不要再說給我聽,我真的他媽的聽的夠夠的!」

  說完拽著唐淺扭頭就走。

  方想年在後面喊了一句,聲音沙啞,全是滿的要溢出來的威脅:「誰都不准說,誰都不准說!誰都不准說!」

  楊夏這幾天沒出門,因為出不去,門外里三層的站了三個大漢。

  窗戶下也是,楊夏的車旁邊也是。

  只要她出門,便被擋了回來。

  第三天的時候,她撥通了方想年的電話:「你死了嗎?」

  對面掛掉了。

  楊夏再打:「沒死就來見我!」

  不過半小時,方想年出現在面前,穿著整齊,面色紅潤。

  楊夏默默的勾唇笑:「我那天該捅的是心口,而不是肚子。」

  方想年按了按纏了滿滿紗布的肚子,沒笑,面無表情:「見我想說什麼?」

  「讓我出去!」

  方想年站在房門口,面色安靜:「等會我會把小布丁接走,你自己在這……乖一點。」

  楊夏肩膀耷了。

  半響後揚手砸了花瓶,手指向門外:「滾!」

  方想年便滾了,在門外的時候忍不住了,微微彎腰,額頭冒出大堆的冷汗。

  保鏢扶了一把:「方總,你這樣不行啊,傷口深,再破開會感染的。」

  方想年擺擺手,伸手拭去額角的汗。

  拭下來的全是厚重的粉底和腮紅,他笑笑:「你這找來的化妝品不防水啊。」

  保鏢苦著臉:「你要太急了,我隨便買的。」

  說完扶著他想走:「走走走,趕緊回醫院。」

  方想年不走:「去把孩子帶去閆箏那。」

  保鏢皺眉:「不行,如果總裁知道你擅自出院,我就完蛋了。」

  方想年顰眉:「去。」

  身體很虛弱,但是聲音很冷。

  保鏢頓頓,扭頭去敲門。

  保姆和孩子送走後,方想年倚著門口慢吞吞的坐下,費勁的從懷中掏出煙。

  打火機有些澀,接連滑了好幾下才冒出火花。

  他對著吸了兩口,將腦袋磕在房門上睡著了。

  再醒來是被凍醒的,他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什麼都沒有,沒有憤怒用來排解的花瓶破碎聲,也沒有惱怒用來宣洩的尖叫。

  像是……不見了。

  這想法一經冒出來便鑽到了四肢百骸的毛孔里。

  方想年渾身汗毛豎起,掙扎的站起來去按密碼。

  客廳里靜悄悄的。

  他勉強上前,擰開楊夏的房門,接著踉蹌的去掀被子,看見裡面正躺著的人時,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腦袋耷拉下,靠著她睡著了。

  楊夏找來水給他擦臉,然後扯了張凳子默默的看他。

  沒戴眼鏡其實什麼都看不見,連臉的輪廓都只是虛虛的一點。

  但她不想戴,只想就這樣吧。

  楊夏從清晨守到了黑夜。

  再醒來是被推醒的,方想年的語氣很溫柔:「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楊夏揉眼坐起來,眯眼去看方想年,卻還是看不清。

  她摸摸索索想找眼鏡戴上,手冷不丁被握住了。

  「你的眼鏡摔碎了,過幾天我再找人給你送來好不好。」

  楊夏將手抽回來,踩上拖鞋出去。

  角膜病變便是看不清靠近的東西。

  諸如飯菜。

  楊夏數次勺子乘了空。

  隨後唇邊多了一個勺子。

  她避開,勺子卻不依不饒。

  方想年的聲音有點啞:「我沒吃呢,勺子很乾淨。」

  楊夏唇角嘟噥:「你好了嗎?」

  她看不清,所以不知道這會的方想年差到了極點。

  小腹處殷出了層層疊疊的血,面色連帶著唇色都白成了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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