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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觸目驚心

2024-06-13 09:01:07 作者: 咔咔哇咔

  閆箏神色很淡的插著兜:「磕個頭吧。」

  楊夏跪下,磕了個頭。

  

  磕完後,閆箏再開口,下巴對著別墅的方向:「對那,再磕一個。」

  楊夏面無表情的移了膝蓋,對著別墅的方向磕了一個。

  閆箏沒再看她,抬腳就要走。

  楊夏拽住他的褲腳,死死的看著他:「方想年在哪?」

  閆箏低頭看她:「在深海的看守所里。」

  楊夏喉嚨滾動:「他為什麼在那?」

  「自首。」

  楊夏哦了一聲,鬆開手,默默的看著地面。

  閆箏蹲下身和她對視:「你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楊夏嗎?」

  楊夏木楞的看他。

  閆箏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架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朝她伸手:「走吧,回家。」

  楊夏看他:「那不是我的家了。」

  她扁扁嘴,嘴角彎了,眼底全是淚花:「哥,那不是我的家了。」

  「哪是你的家?」

  「我……」楊夏抽了抽鼻子:「我……沒有家了。」

  閆箏的手揚了起來,片刻後重重的落在她頭上,力道很重,像是想打她一巴掌的重。

  「方想年給我來電話了。他說,讓我照顧好你,看著你好好吃飯,不吃就塞嘴裡,看著你好好喝水,不喝就灌,看著你好好睡覺,不睡就哄哄。」

  閆箏深深的看著她:「楊夏,這不是你的家,你告訴我,你的家在哪?我和你一起去。」

  楊夏哽咽著說不出話。

  閆箏低頭看她:「方想年很疼你,有時候比疼我還多,他總說你是女孩子,是個膽小的老鼠,讓我讓著你,讓全天下的人都讓著你,你為什麼就沒想過,如果真是他害的你姐,他為什麼還要讓一個仇人的親妹妹在自己眼皮底下長大。」

  楊夏尖叫著打斷他:「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給那人做無罪辯護!為什麼要威脅邢遠喬不讓他再查下去!為什麼書房裡會有權貴的勾勒圖!」

  楊夏接著吼:「你說啊!你給我個理由,不管是什麼我都信!你說到底是為什麼!」

  閆箏說不出來,因為他不知道。

  方想年在夏楊的事上無論何時都像個撬不開的蚌,如果不是閆箏要動邢遠喬,他連夏楊喜歡邢遠喬的事都不會說。

  但他就是確定,並且堅信:「方想年不會。」

  楊夏站起身,冷冰冰的看著他:「不會?如果不會拿什麼自首?你以為法律是玩笑嗎?由著他隨意玩弄!」

  閆箏默默的看著她:「楊夏,他是方想年啊,遊走在陰陽兩面十幾載的律師,他什麼做不到?便是給自己造一系列的假證,又有什麼難?」

  閆箏說完就走了。

  背影帶出的全是蕭索。

  楊夏默默的看著,嘴巴張了再張,哇的一聲痛哭出聲。

  ……

  閆箏先回深海,唐淺留在別墅又住了一個星期。

  因為楊夏的高燒總在反覆,伴隨著高燒的還有流不盡的眼淚,來來回回,整個人瘦成了柴火棍。

  唐淺盛了湯放在她面前:「喝點。」

  楊夏不想喝,慢吞吞的點著米飯吃。

  唐淺嘆了口氣,伸手拍拍她的腦袋。

  楊夏抬頭:「淺淺,方……他的案子現在什麼樣了?」

  唐淺頓了頓開口:「方想年要求自辯,不請律師。邢遠喬想插手,被閆箏擋回去了。」

  楊夏:「自辯……會判多久?」

  唐淺抿唇:「那要看他。」

  楊夏愣住。

  「方想年是國內刑辯第一人,律法倒背如流,自辯的話,真的是看他,看他想被判多久。」

  唐淺說完,默默的看著她:「你又想他被判多久。」

  楊夏手有些抖,她右手按著左手,嘴巴微張,一言不發,只是嘩啦啦的掉著眼淚。

  唐淺低頭吃飯。

  楊夏抓住她的手:「我想見他。」

  唐淺拍拍她:「他誰都不見。」

  「淺淺……」

  唐淺嘆了口氣:「你寫封信吧,我找人給你帶進去。」

  楊夏的信遞到方想年手裡只有幾個字。

  「你個騙子。」他喃喃念出聲,手在字上撫了又撫,片刻後彎彎唇角。

  將紙疊好放進襯衣口袋。

  門被叩了叩,說:「你外甥來七趟了,見不見。」

  方想年淡道:「不見。」

  唐淺帶著楊夏回了深海。

  楊夏回家想抱抱孩子,抱了一分鐘孩子就開始鬧。

  嗚咽嗚咽的哭,嘴裡喊著爸爸,爸爸。

  楊夏嘴角的笑僵了。

  她抬頭看唐淺:「是不是我太瘦了,抱得她不舒服,所以她才不跟我。」

  唐淺勉強笑笑:「是吧,所以……你多吃點。」

  楊夏就開始吃,吃了吐,吐了吃,房間裡整日都是她乾嘔的聲音,折騰下去,整個人又瘦了一圈。

  唐淺心急如焚,托人找關係給方想年遞進去一句話。

  「如果你不見楊夏,她很可能會死。」

  楊夏吐的第五天,閆箏開車來接,說方想年要見她。

  楊夏眼睛微亮,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去換衣服。

  但每件衣服都是寬寬大大的。

  她找了件不那麼顯瘦的,接著畫了個妝。

  唐淺和閆箏在前面,楊夏坐後面看外面。

  在看守所下車,被邢遠喬攔住。

  「帶我一塊進去見他。」

  閆箏拳頭握的咯吱響,半響後笑了笑:「你會死在這座城市,我發誓。」

  邢遠喬面不改色:「帶我一塊進去見他,我要問清楚他提交的是什麼罪證!踩著夏楊的屍骨斂了多少財!」

  唐淺將人拉開,嘴角帶笑:「等開庭的那天,你都會知道。」

  邢遠喬抿唇,半響後笑了笑:「唐淺,你看見了沒?我是不是沒騙你,方想年他……就是幫凶。」

  邢遠喬說完,淚流滿面,他抹掉眼淚,齜牙咧嘴的笑:「你看見了嗎?是不是我是對的,他是錯的,是不是?」

  唐淺淡道:「夏楊如果喜歡的你,你要怎麼辦?」

  這話唐淺說過一次,上次沒上心,這次邢遠喬愣住,因為她神色不像玩笑。

  唐淺掛靠到方想年律所後,想方設法的調了當年的那份檔案。

  方想年親自辯護的案件歸檔的是原始檔案,比邢遠喬那裡的那份要完整的多,也要清晰的多。

  唐淺這些天陪著楊夏的時候,就在逐字逐句的看,接著翻閱了大量方想年刑辯轉經後的案件,包括後來一起轟動的無良商人案件。

  慢吞吞的,一條淺薄卻觸目驚心的線條被勾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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