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文不值
2024-06-13 09:00:35
作者: 咔咔哇咔
結束後,楊夏小心的爬到副駕駛座,將方想年在酒吧披給她的外套扯出來罩住,不說話了。
方想年愣了半響,默默的整理衣服。
重新開始啟動車輛的時候,楊夏的聲音有些悶:「這次你沒被下藥,我也沒被下,所以……你是有把我當女人的吧。」
方想年沒說話,在中途的時候下車,將車門鎖了,蹲在車旁邊抽菸。
楊夏緩慢的坐直腰,透過車窗看他的後腦勺。
方想年抽了兩根煙再回來的時候,楊夏還是這麼坐著。
寬大的西黃外套罩住全身,只漏出一個小小的巴掌臉:「你是把我當女人了嗎?」
方想年說不清的惱,深呼吸片刻,開口:「明天回深海。」
楊夏斂了眉眼,半響後開口:「不。」
方想年沒吱聲,但態度很堅決。
楊夏扭頭看他:「我喜歡你。」
方想年還是沒吱聲。
楊夏下一秒伸手去扯門把手。
方想年直接踩了剎車,回頭看她,吼:「楊夏,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啊!你想死是吧!」
車門被楊夏開了一條縫,她冷冰冰的看著他:「我說我喜歡你!你聽見了嗎?」
方想年一腳踹開車門,在車前轉了片刻,衝著車身就是兩腳,砰砰砰的!全是惱急了的模樣。
他回了車上,問她:「然後呢。」
就是還有然後,不然楊夏不會開口說喜歡。
「我喜歡你,所以你欠我的。」
楊夏一字一句的說完,深吸口氣接著說:「你欠的第一件,是我姐的命,是她的半世清白,是你該給她的公道。」
「你欠的第二件,是我的喜歡,你千不該,萬不該讓我喜歡你,讓我喜歡一個害我血肉至親到此的你!所以你欠我的。」
她從齒縫中擠出話:「你認不認!」
方想年說:「認,然後你想怎麼樣?」
「賠我。」
「賠?賠什麼?」
楊夏皺了皺鼻子,臉又扭曲了一瞬,接著恢復如初:「賠我在卞山呆一個月,然後我們不虧不欠。」
方想年愣愣的看著她。
想問她,那誰來賠他,賠他的那個他從小奶大的乖巧的小楊夏。
他說好。
楊夏說他欠她,他便賠。
楊夏回到別墅便抱著枕頭去了方想年的房間。
什麼都沒說,自顧自的擠到方想年的被窩裡。
方想年默默的看了她半響,背過身睡了。
楊夏轉過身,摟著他的腰,察覺到他掙扎,聲音很低,「你說過的,要賠我。」
方想年便不動了。
楊夏鼻尖在他肩背蹭了蹭,聲音很小:「方想年。」
方想年沒說話。
楊夏便一聲聲的喊:「方想年。」
「方想年。」
「方想年。」
「方想年,你能不能……喜歡我?」
方想年眼皮輕眨,接著斂下。
不能。
因為倆人之間夾雜著夏楊的死,便永遠不能,否則楊夏的下半生,會因為他的喜歡和對他的喜歡,而難堪的不人不鬼。
只有不喜歡,徹底一別兩寬,她才能活成從前的人樣。
楊夏遲遲等不到回答,閉上了眼。
方想年小的時候經常守著她睡,只聽呼吸就知道是真的睡著了。
他想轉過身,但牢牢抱著他的手臂,緊的不像睡著的模樣。
方想年低頭看她緊緊攥著自己衣服的手指,驀地伸手覆上,合眼一起睡了。
楊夏隔天先醒,醒來有些分不清黑天白夜,因為方想年似乎換窗簾了,這個窗簾很遮光。
她手在熟悉的衣服布料上摸摸索索,然後手被撥開。
方想年側身看她:「起來。」
楊夏就著昏暗打量他,不知道怎麼想的,撲了過去。
她手不著四六的學著經常看的小說上那樣來回摸索,低聲呢喃:「我想了,你……不想也得想。」
而後,楊夏被拽著後頸領子給丟了出去。
她赤著腳沒走,一下下的敲著方想年的房門。
好長時間後,方想年才開門。
楊夏背著手看他濕淋淋的頭髮,歪頭:「現在知道了嗎?我不是從前那個小孩了,我是個女人。」
她總是有些不甘心,最不甘心的就是經年許久,從她成年到她長大,再到她生子,方想年始終像個爹。
她不知道夏楊的事前,可以安然被當個閨女一樣訓,知道了就忍不了,她想讓他看見她真的是個女人。
和他那些年抱在懷裡的妖艷賤貨一樣,是個會撩撥男人的。
便是一起下地獄,她也一定要讓他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上前伸手:「方想年,我腳冷,你抱我。」
方想年低頭睨她光潔的腳,接著伸手,將人抱在了懷裡。
楊夏腿盤著他的腰,小聲說話:「你不用憋著,我不是孩子,我是女人。」
方想年沒理她,抱著她拉開窗簾,半響後將人放在床上。
楊夏不鬆手,死死的圈著他的脖頸。
他顰眉:「鬆手。」
「我跟你說話,你為什麼都不理我?明明從前都是你趕著來和我說話。」
「那會你叛逆!」
楊夏咯咯咯的從嘴巴發出笑聲:「誰家的叛逆從十六到二十二,這些都是……你的藉口。」
她說完鬆開手,一股腦的鑽進被窩裡,悶悶的說話:「我要再睡會,你走吧。」
她豎著耳朵聽動靜,門關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開始研究他的臥室。
這臥室自打成年後,她只來過兩回,未成年之前也很少大搖大擺的翻找。
這會環視一圈,直覺不可能有什麼邢遠喬所說的密室。
她懷疑是唐淺誑邢遠喬的。
畢竟四四方方,從建築學的角度看,連隔板都不一定有。
但還是翻找了下。
從衣櫃開始。
剛打開衣櫃的門,房門開了。
方想年單手拿著一杯水,另一隻手拎著楊夏的牙刷,面無表情的在看她。
楊夏收回手,重新坐床上。
方想年將牙刷遞過來:「想找什麼?」
楊夏接過,仰臉說話:「找件你的衣服穿,我想讓別墅里的人知道,現在我是你的人了。」
方想年頓頓的看了她半響,突然就惱了,揚手將杯子砸向牆壁。
砰的一聲,杯子四分五裂。
「楊夏,你知道的,從始至終,我方想年的女人在這別墅里向來是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