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跟沈府一拍兩散

  沈雲瀾驚呆了，沈德春也聽的目瞪口呆。

  眼前這個狀若潑婦罵街的女人，還是那個柔弱溫婉的柳柔兒嗎？她從前甚至連對他大聲說話都沒有過！

  柳柔兒挽著袖子，深吸了口氣，仍不停嘴，「為老不尊的老東西，當著女兒的面，你還要半點臉面不要了？我柳柔兒當初是瞎了眼，可這會兒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明白白！休書都給我了，還想讓我跟你回去？做你的春秋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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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德春氣的漲紅了臉，「柳柔兒，你！你！」

  「我什麼我！」柳柔兒呵斥，「這是我家，不是伯公府！你是自己滾，還是讓人把你趕出去？」

  沈德春羞憤欲死，也顧不得禮儀風度了，巴掌揚起，恨不能暴揍一頓柳柔兒方能泄憤。

  可胳膊才伸出，沈雲瀾便從後面上前幾步，伸手擋住了爹，「您這是幹什麼？」

  沈德春咬牙扇過去，可沈雲瀾看似綿軟無力的手臂卻跟鐵棍一樣，他竟絲毫用不上力氣。

  「爹，早些回去吧。」沈雲瀾輕笑，「若是下次再來，我就不客氣了。」

  沈德春臉憋得漲紅，卻又不甘心鎩羽而歸，「雲瀾，爹是真心要把你們帶回去的，你祖母也是真心的。」

  「你們是對銀子和權勢真心，不是對我。」沈雲瀾乾脆拆穿，「話說的多了就沒意思了。總之，我和娘不會回去，沈府既然已經把我們趕了出去，那就一拍兩散。」

  話音一轉，她又笑道，「我也跟祖母提了條件，您瞧著若是能辦得到，再來叫我們回去不遲。」

  她提的條件沈德春也有所耳聞，不由氣絕，「雲瀾，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可你讓我和娘回去，不也是強人所難嗎？」沈雲瀾說罷，看了眼采蘅，「送客。」

  采蘅跟沈雲瀾學了武，比沈德春更有力氣，跟扭小雞仔似的把他推了出去，「老爺，好走不送！」

  說罷，當著沈德春的面把門關上。

  這跟當面打臉也沒區別，沈德春在門外大怒，「雨晴果然說的是真的！你壓根就沒想著要回去！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

  這等叫罵不過是過眼雲煙，沈雲瀾眉梢都不動，柳柔兒卻是忍無可忍，沖門外喊道，「你還有臉說！養不教父之過，便是有錯，也是你錯在先！你若罵雲瀾，不若先自己一頭碰死。」

  沈雲瀾，「……」

  娘，對不起，我錯了，以前太低估你了！

  門外的沈德春被氣的兩眼冒金星，再沒有力氣叫罵下去了，灰溜溜的回了伯公府。

  他這一走，柳柔兒立刻恢復了之前柔弱的模樣，怯生生的看著沈雲瀾，「娘今日是不是太兇了一些？」

  「沒有，不凶。」沈雲瀾要笑死了，對惴惴不安的娘道，「您是真人不露相啊。以前怎麼沒覺得您罵人這麼厲害。」

  柳柔兒越發不好意思，「這也不算什麼，娘小時候見過罵人的可多了，不過隨便學了兩句，一直沒機會用，剛剛不知怎麼就想起來了。沒嚇著你吧？」

  娘還擔心嚇著她。

  沈雲瀾失笑，「怎麼會！我知道您是為了我所以才大罵爹一通的。」

  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便是付出的心意被感知，柳柔兒笑容燦爛，「你和雲岫也很維護娘啊。只是娘從前在伯公府，老眼糊塗，看不出你爹是個什麼樣的人，如今方才清醒。你是我的女兒，他罵你，我當然就要護著你。」

  沈雲瀾真心實意的讚嘆，「罵的好。」

  罵的是真好，讓沈德春頭都抬不起來，窩了一肚子的火回了伯公府。進門的時候氣兒還頗為不順，對沈老夫人抱怨，「娘，還真叫雨晴說對了，那沈雲瀾半分想回到伯公府的意思都沒有。她一身反骨，如今連柳柔兒也變了，這母女兩人恐怕很難回來了。」

  沈老夫人眼神陰翳的坐了半晌，方才又問福媽媽，「雨晴呢，把她放出來，我有話要問問她。」

  這廂，沈老夫人預備把沈雨晴放了出來商量大事，卻不知此時的京城中，再度起了波瀾。

  國公府顧府事發，傳言顧夫人做了惹怒皇上的錯事，已經被皇上關入大牢！至於國公爺，則被皇上斥責了一番，還有去給大皇子蕭綏靖當伴讀的顧文昭，也被趕回了顧府。

  顧府的風光，眼見不在了。

  顧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些下人也顧不得沈老夫人是不是有事，連忙過去稟告。

  沈老夫人聽罷，倒是覺得不少的疑問就此解開了。

  難怪！

  顧府的人如今會這般低調，也難怪退親之後又有這番動作。

  沈雲瀾成了柔妃娘娘的大紅人，可顧府卻犯下大錯，此一時彼一時，可不得在沈雲瀾面前小心做人麼！

  沈老夫人瞭然，沈雨晴卻是聽愣了，「這怎麼可能！以顧夫人的精明，怎麼會貿然犯下大錯惹怒了皇上！顧夫人倒底犯了什麼事！」

  「你是真瘋了！」沈老夫人冷冷的看著沈雨晴，「顧夫人犯了什麼錯，這話是你能多嘴問的麼？再說怎麼不可能，眼前的一切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雨晴，我讓福媽媽把你放出來不是讓你說胡話做混事的，而是問問你，你和長公主究竟有沒有交情，關於沈雲瀾的事情，你到底是不是從長公主那裡得到的消息！」

  沈雨晴壓下對顧府的擔憂，回答的斬釘截鐵，「祖母，的的確確就是長公主給孫女兒的消息。」

  這話不算她說謊，若不是長公主把她叫過去問了一遍，她如何能想到這些？

  「那怎麼會？」沈老夫人狐疑的看著她，「長公主的消息還能有假了？」

  「這就不知道了。」沈雨晴記得清清楚楚，「長公主把孫女叫了過去，問了問沈雲瀾的醫術，她很高興，一副沈雲瀾要闖大禍的模樣，孫女兒這才回來告訴您的。」

  這話沈雨晴不是說謊，故而格外真誠。

  沈老夫人看她良久，覺得這話倒也可信，方才道，「那照你所說，長公主也是估摸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