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沈老夫人的美夢

  「恩。」沈雨晴肯定的點頭，「長公主想錯了這事兒，所以也跟我說錯了。否則以孫女和長公主的交情，她是不會騙我的。」

  沈老夫人跟著點頭。

  

  雨晴這話說的對，長公主若不是看重雨晴，也不會送她那麼多的東西。

  想問的問題問明白了，沈老夫人也和藹了一些，「雨晴，祖母還有一事想讓你幫忙，你若是能做成了，沈府便是沒有沈雲瀾又何妨。」

  沈雨晴頓生不太好的預感，果然又聽老夫人道，「你能不能讓長公主幫忙引薦引薦，若是能見到婉和皇后，讓皇后娘娘照拂一二，不是比什麼都強？」

  祖母竟然做著這種美夢呢！她也不仔細想想，皇后是什麼人，伯公府又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輕易的見到？

  沈雨晴的諷刺已然到了嘴邊，可之前因故被暫時被擱置的念頭卻再度浮起。

  沈府眼看就這樣了，沈雲瀾註定不會回來，娘也走了，俊宇指望不上，而她留在這裡只會成為祖母的工具，日後要嫁什麼人她也說了不算。

  還不如趁機撈一筆銀子，遠走高飛，像沈雲瀾那般有錢自由自在。

  念頭一起，便跟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再也停不下了。沈雨晴咽下了譏諷的話，反而滿口應下，「祖母，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成。但是長公主對我的印象不錯，孫女自當盡全力的試一試。不過，這件事不怎麼容易也就是了。」

  沈雨晴的意思，沈老夫人懂。

  交情，哪兒能是平白無故就能得來的？要麼靠本事，要麼靠銀子。本事，伯公府沒有，可銀子倒是還能勉強拿出來一些。

  「那你先打點長公主。」沈老夫人道，「只是這次，你可得把事情給我辦妥了。」

  這會兒沈雨晴專揀著沈老夫人愛聽的話說，「您放心，上次的事情只是失誤。長公主知道後，一直對我頗為愧疚，若是我趁機提出要求，長公主定然同意。」

  沈老夫人大喜過望！

  「雨晴，之前是祖母錯怪你了，你莫往心裡去。」沈老夫人動容道，「咱們伯公府里，就沒有跟你一樣看的清楚分明的人，你早知道那沈雲瀾不會回來了，祖母我和你爹卻還不相信，真真錯怪你了。」

  沈老夫人的言辭越是懇切，沈雨晴的心裡便越是冷。

  祖母這話，才真是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呢！

  她半個字都不會再相信了，也什麼都不會再替祖母去做！

  心中有了想法，沈雨晴便格外獅子大開口了一番，見祖母頗為肉痛，方才道，「祖母，長公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若尋常的東西，怕是入不得她的眼呢？您放心，長公主不會讓您白白出這些銀子的。」

  聽沈雨晴這麼說，沈老夫人方才咬牙出了血。

  看著到手的銀票，沈雨晴悄然彎起了唇角。老夫人雖然心痛，卻給的卻還算乾脆，這便說明這些銀子也不算什麼！她還想要更多！

  把銀子放入了口袋，沈雨晴帶上幃帽出了門，她還要去打聽打聽顧府和顧文昭的情況。

  如今顧府敗落，顧文昭又從宮中被趕了出來，若是能在這個時候對顧文昭剖白心跡關心他，當事半功倍。

  沈雨晴往顧府的方向走。

  可顧府的氣氛這會兒卻壓抑的很，從宮裡出來後，顧文昭便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他誰都不見，誰的話也不聽，更不打算去完成沈雲瀾的條件！

  讓他當著世人面跟沈雲瀾說十句配不上她，此等羞辱，又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顧府管家勸了良久，卻是毫無用處。

  顧敬南拖著病體起床，他來到顧文昭的門前，「文昭，你不見旁人，可連你爹都不見了麼？」

  這話方才有點效果。

  顧文昭從屋內打開門，曾經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已經消失了大半，俊逸瀟灑的臉憔悴了不少，眼底更有了不少血絲，見到爹，他沉默了許久方才喊了聲，「爹。」

  顧敬南一聲長嘆，「文昭，進去坐坐。」

  顧文昭沉默的側了側身子，讓爹進去。

  顧敬南咳嗽了幾聲，坐下喝了杯茶，方才嘆息開口，「文昭，你想什么爹知道。可眼下顧府的情形，卻是容不得你放肆了。」

  顧文昭攥緊了拳頭復又鬆開，「爹！娘是冤枉的！我若去找沈雲瀾，還不如去找皇上解釋清楚！」

  旁人不清楚是事情的始末，可是顧文昭的心裡一清二楚，娘是因為替婉和皇后背黑鍋，所以才落到這般境地。

  「爹，憑什麼！」顧文昭從嗓子中擠出一句嘶吼，「當著皇上的面，您為什麼不把話說明白！」

  顧敬南臉上苦澀更深，「文昭，你以為我不想說明白嗎？你以為我不想救你娘？外人如何看我是他們淺薄無知，可你該知道，你娘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顧文昭懂，可正是因為懂，他愈發不理解爹的做法。

  娘何其無辜！若非婉和皇后，斷斷落不到現在的下場！

  「我救不了。」曾經儒雅的美髯公顧敬南，此刻卻是像是蒼老了二十歲都不止。

  「事實已定。」顧敬南痛心開口，「那沈雲瀾的確救了三皇子，也並非鬼醫，她是有真本事的人。並且，你娘跟是婉和皇后舉薦她不待見她想要悔婚也是確有其事。」

  「婉和皇后抓住了這一點窮追猛打，把什麼髒水都潑到了你娘頭上。你娘無法辯解，我也不能！」顧敬南微微閉了閉眼睛，逼著自己繼續往下說，「我若強行澄清，就是魚死網破。非但不能救了你娘，還會和婉和皇后反目成仇。那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對顧府又有什麼好處！」

  當時婉和皇后在找替罪羊的情況下，必須有人出來承擔了這份責任！

  而婉和皇后，會想方設法的把髒水潑過來，她已經準備周全，顧府如何能抵擋？唯有的劉太醫，也已經死無對證。

  而順著婉和皇后，顧府擔了責任，方才有一線生機。

  眼下的情況，也正是如此。

  顧敬南心中的痛難以言表，良久方才睜眼，神色愈發蒼白了許多，「文昭，你娘是為了你，為了顧府，你不能辜負她做出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