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雨晴癲狂

  見了沈德春，沈老夫人下了死令，不管是求還是哄，務必要讓柳柔兒回來。

  「擒賊先擒王。」沈老夫人道，「柳柔兒畢竟是雲瀾的親娘，我瞧著她對自己的親娘也頗為在意，不會放任不管。若是柳柔兒能回來，當事半功倍。」

  說罷還瞪了一眼沈德春，「德春，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沒有？你若把柳柔兒哄不過來，日後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一文錢的零用。」

  

  老夫人這反反覆覆的模樣讓沈德春也頗為接受不了，「娘，之前說要趕人的是您，您怎麼都看柔兒不順眼。好，我休書也寫了，人也趕出去了，您又讓把她請回來，著怎麼可能那麼容易。」

  還什麼不管是哄著也好求著也好，他沈德春可是一個大男人，這麼低三下四的，他不要面子的麼？

  沈老夫人在沈雲瀾和蘇公公這裡碰了滿頭包，窩了一肚子火，這會兒一股腦的朝著沈德春發泄出來，「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的好女兒沈雨晴胡說八道，害的我冤枉了雲瀾，又怎麼可能有之後的這些事情？」

  「總之，若是雲瀾和柳柔兒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沈老夫人呵斥。

  沈德春仍舊臉色難看，磨磨蹭蹭的不肯動。

  「你不情願個什麼勁兒。」沈老夫人知曉自己口氣重了，深吸一口氣之後道，「德春，關鍵時刻你可千萬別糊塗。娘知道，你要賠上面子，可跟即將到手的實惠相比，面子算得了什麼？你可知沈雲瀾在柔妃娘娘的宮裡立了大功，甚至皇上撐腰還給她退了親。日後雲瀾的榮華富貴指日可待，你這當親爹的能不跟著沾光？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懂不懂！」

  沈德春方才應聲，「那行吧。」

  就算娘說的對，為了以後，忍一忍又何妨？

  給沈德春派了哄柳柔兒的重任，沈老夫人回頭看見沈雨晴，氣不打一處來，「跪下！」

  「沈雨晴，這次的事情，緣由皆是在你！」沈老夫人怒道，「若非是你，我也不會被矇騙把沈雲瀾趕出去，若不是你，柳柔兒也不會出去。沈雨晴，你可知錯。」

  沈雨晴雖然跪在地上，可身子直挺挺的，她忽然反問，「祖母，事情的確起因在我不假。 可若沒有您的首肯，我一個人能做的了這麼多的事情麼？」

  「你好大的膽子，還敢還嘴！」沈老夫人看了眼福媽媽，「讓她長點教訓！」

  福媽媽親自動手，給了沈雨晴兩個耳光。

  「這便是你胡說八道的代價！」沈老夫人盯著她，「雨晴，你去給你大姐姐賠禮道歉，她若是原諒了你回到伯公府，我這邊可以既往不咎。」

  老夫人話說完，沈雨晴卻哈哈大笑了起來，「祖母，你想錯了。便是我去給大姐姐賠禮，跪死在她眼前，她也不會回來了。」

  「伯公府在她眼裡算什麼，您又在她眼裡算什麼？」沈雨晴這會兒也算是全明白了，「她連和顧國公的婚事都從未放在眼裡，又何況是先把她趕了出去又讓她回來的伯公府？」

  「祖母，我若沒有猜錯，沈雲瀾這會兒心中指不定如何高興，終於甩掉了伯公府，她又怎麼可能回來！」沈雨晴笑得肆意。

  沈雲瀾絲毫不給伯公府留情面，沈雨晴更是撕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毫不在意沈老夫人的感受。

  老夫人惱羞成怒，「閉嘴！胡說，都是因為你害的！」

  「祖母，害了一切的是您才對。」沈雨晴冷冷道，「娶妻不賢，禍及三代！祖父和我爹都沒能娶到一個好妻子，沈俊宇的下半輩子多半也就這樣了。沈雲瀾和柳柔兒都被你趕出了伯公府，沈雲岫更是不會回來，我看沈家大房的這一支，也就要斷了。」

  她越說越惡毒，沈老夫人咬牙切齒，「福媽媽，再給她兩巴掌。馬玉姣怎麼養出你這麼個女兒？」

  「你沒資格提我娘！」沈雨晴忽然暴起，「你才是害的沈家成了這樣的罪魁禍首！我受夠了，你用不著讓福媽媽打我，也把我趕出去伯公府，這個沈姓，我也不稀罕！」

  這府里的鬧劇，她看透了。

  眼見沈雲瀾越走越高，越走越遠，她卻還困在伯公府的這個泥潭裡，也忍無可忍了。

  沈雨晴發泄似的和福媽媽廝打在一起。

  沈老夫人親眼見到披頭散髮狀若瘋子的沈雨晴，錯愕的向後退了幾步，「這都是怎麼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沈雨晴架走啊！」

  僕婦上前，拖著沈雨晴離開。

  臨走的時候沈雨晴還在大喊，「祖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若是沈雲瀾，我也不會回來！」

  沈老夫人氣急敗壞的跺腳，「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捂住她的嘴！」

  沈府的一場鬧劇，拾花街上的沈雲瀾絲毫不知，讓她煩惱的只有兩件事，其一便是蕭昱珩來的時候勸她嫁給他的那件事，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心裡莫名不安。其次便是因為娘，爹來了。

  祖母走了之後不久，他就死皮賴臉的追著來了，第二天甚至還把隔壁的小院子租了下來，一天十遍的過來找娘。

  口口聲聲之前都是自己糊塗，讓娘再給他一個機會。

  沈雲瀾親眼見了爹的臉皮之厚，也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烈女怕纏郎，更知曉了為何之前娘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純情小姑娘碰見爹這樣日日吟詩送花苦訴衷腸的大才子，尤其是相貌也算英俊的，可不是要一頭撞進去麼？

  正在沈雲瀾苦惱的時候，采芙驚恐的過來，「大姑娘，老爺又來了。喊著求著讓夫人再去見他一面，他說還有好些話想要跟夫人說，讓奴婢把他放進來。」

  「他沒進來吧。」沈雲瀾問道。

  采芙搖頭，「放心，沒有。昨日大老爺租下隔壁院子的時候奴婢就聽了您的吩咐，又給門加了一道鎖，那大門結實著呢，拍不壞，他進不來。」

  可小丫鬟愁眉不展，顯然不光是門的問題，「可大老爺天天都這麼來，這不是辦法啊。要不您或者夫人，再去勸勸？要不這鄰里鄰居的，影響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