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人怕出名豬怕壯

  顧夫人眉頭稍稍聚攏在一起，隨即又舒展開來，「不錯，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煩。」

  「聽說那沈雲瀾在京城裡很出名？」顧夫人反問，「那我就送她一程，讓她更出名！」

  這些事，沈雲瀾一無所覺，她每日帶著陶康練習。

  陶康這小子，初見面的時候對他感官並不好，直覺的他貪生怕死，人又幼稚可笑。可這幾日接觸，倒是覺得他也有不少的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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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天賦上，陶康沒得說。

  可這小子說來也怪，聽不得沈雲瀾的誇獎。若是罵他幾句還好，一旦聽見對他肯定的話，陶康便渾身不自在，恨不能跪下跟沈雲瀾磕個頭拜一拜，「師姑可千萬莫這麼說我，跟您比，我便是連您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看著陶康眼底的狂熱，沈雲瀾默默的嘆口氣。

  罷了，陶神醫如此，陶康也如此，這祖孫兩人一個性子，認定的事情便不改了，她也不再費這個口舌功夫。

  見陶康對急救術頗為感興趣，沈雲瀾又起了心思，教了他諸如怎麼固定骨折部位，如何處理外傷等法子，甚至還叫人買了一塊豬肉，在豬皮上給陶康演示了如何在傷口上縫針。

  她的法子，陶康聞所未聞，甚至感慨道，「師姑，我從來都只知道在布料上刺繡，竟然不知還能用針把人的皮肉給縫合起來。」

  「怕嗎？」沈雲瀾停手，「要不要試一試？」

  「不怕。」陶康道，「我是大夫，這些不過是小場面。師姑若是信得過的話，我試試也行。」

  說罷，他伸手從沈雲瀾的手裡接過了陣線，可豬皮不比布匹，陶康也沒練過陣線活兒，那一條縫合線縫的七扭八歪，難看的很。

  陶康訕笑，「得了空我就去向繡娘請教請教。師姑放心，我一定好好練，絕對不給您丟人。」

  他這態度甚是誠懇，沈雲瀾笑過之後又指點了一番。

  執導過陶康正要回去，陶氏醫館的門前卻又來了一輛馬車。蕭昱珩大步從馬車上下來，他皮相絕佳，氣質斐然，即便是沉著臉，也叫人看的眼前一花。

  陶康楞楞的看著他進來，直到走到跟前方才反應過來，「你是誰？」

  蕭昱珩推開他，朝著沈雲瀾走過去，「出來。」

  沈雲瀾皺眉。

  蕭昱珩這態度不同尋常，她不動反問，「出了什麼事了麼？」

  「你也知道出事了！」蕭昱珩惱怒，「這兩日你做了什麼？前幾日你是不是救過一個被酸杏卡住了喉嚨的孩子？」

  「是。」沈雲瀾點頭。

  蕭昱珩輕吐出一口氣，又看向陶康，「當時是不是你惹的禍？」

  沈雲瀾每日從醫館回去伯公府，之後便是閉門不出研究醫書，她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可陶康倒是有所耳聞，他帶著幾分恍然，「師姑，當日好些人看到了咱們救下了那孩子的命，把您誇成了活神仙了呢！」

  陶康的語氣頗有幾分歡快，「爺爺年近花甲之年也不過被人這般誇獎稱呼，師姑年紀輕輕就擔當此名號，比爺爺更厲害。」

  蕭昱珩冷眼睨了過去，「蠢貨。」

  陶康臉上的喜色一僵，接著又聽蕭昱珩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這麼沾沾自喜，還當是什麼好事？」

  「不是好事麼？」陶康有些不安的反問。

  沈雲瀾也問，「發生了什麼？」

  「出去說。」蕭昱珩對陶康不滿，「這小子壞事。」

  「就在這兒說吧。」沈雲瀾替陶康說話，「當時也是我讓他出手的。」

  「柔妃的兒子蕭綏康落馬了。」蕭昱珩看了眼陶康，「墜馬之後不慎被馬蹄踏到了胸口。表面看似沒什麼傷痕，可回去之後就開始吐血，之後昏迷不醒。如今蕭綏康出氣多進氣少，眼瞅著就不行了。」

  「可這跟我師姑有什麼關係？」陶康反問。

  沈雲瀾聽罷之後道，「不，跟我有關係。」

  否則蕭昱珩不會故意跑這一趟，難不成是有人想讓她進宮給蕭綏康瞧病？

  看著她絲毫不驚訝的模樣，蕭昱珩道，「不錯，是有人想讓你去給蕭綏康喬瞧病。可你想不到，這人都是誰。」

  沈雲瀾思索片刻。

  她在乾清的仇人都是有限的，馬玉姣已經死了，馬府現在已經沒落，沒這個本事舉薦她。至於沈俊宇和沈雨晴，他們兩人能有這個遊說的本事？

  可這念頭才剛起，沈雲瀾忽然又想起來了。

  沈俊宇或許沒有，可沈雨晴，她好似跟長公主有所聯繫。

  「長公主麼？」沈雲瀾反問。

  蕭昱珩看她一眼，「不錯。可還有一人。」

  沈雲瀾啞然失笑，「顧府？」

  看她不順眼的，除了沈雨晴，也只有顧府。若她是顧夫人，也會利用這個機會。若是自己能把蕭綏康給看好，那這功勞要分一半給顧府，可若是治不好，顧府最多承擔一個舉薦不力的罪責。

  「顧府倒是狠毒。」沈雲瀾嘆道，「我還沒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倒是先來了。」

  蕭昱珩神色狠厲，「我一知道這事兒便過來告知你。這幾日先安心呆在府上，至於那蕭綏康，找機會弄死他也就是了。一個死人，治不好跟你沒有絲毫關係。」

  他一張嘴便是要了蕭綏康的命。

  陶康聽他們說宮中，又說柔妃和長公主，便是沒聽說蕭綏康這三個字，可也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竟然敢要了皇子的命，這人是究竟有本事，還是嫌自己活的長了？

  沈雲瀾眉心皺緊，她忽地問道，「你可跟柔妃有交集？柔妃在皇上面前份量如何？」

  蕭昱珩只道，「你無需考慮這個。若是無事就回去吧，我送你。」

  也是這個時候，門口忽然傳來聲音，竟是蕭昱珩身後的丁三蒼白著臉道，「柔妃育有蕭綏康和蕭綏祿兩個兒子，她……」

  蕭昱珩猛地回頭，「滾！」

  丁三撲通跪地，「蕭公子，若是因為別的事，哪怕刀架在小人的脖子上，不該說的事情小人一個字都不會說。可是，柔妃她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