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破紅塵

  笛音抿著唇，一副有話說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模樣逗笑了葉佳語。

  「如果我說，我想讓你覺得保護我不是應該，而是因為你願意，你願意嗎？」

  笛音聽了愣愣的，一時竟然沒有反應。

  這時凝兒端著碗過來，「小姐，藥可以喝了。」笛音就打斷思緒，把葉佳語扶起來一點。

  凝兒想一勺一勺地喂，葉佳麗立刻阻止，「把碗給我。」然後直接悶了。說是一碗，其實不過兩大口，但如果用勺子一勺一勺喂，那可得苦死她了。

  喝了藥後簡單洗漱，笛音和凝兒重新伺候葉佳語躺下，這時笛音突然道：「王妃，奴婢從記事起便沒有願意不願意，但對王妃，奴婢是願意的。」然後拿起旁邊的藥碗，「奴婢去給王妃拿吃的來。」

  

  一旁的凝兒聽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家小姐和笛音打什麼啞謎。

  如果是從前，她根本不會在乎也不會多想，但是經歷過之前的事情，她丟下小姐跑了，笛音卻與小姐同生共死，她本就一直後悔，這個時候再看到小姐和笛音「心意相通」，她又不自覺的想哭了。

  葉佳語看到凝兒的神情立馬頭疼，趕緊引開她的注意力，「大夫對我的傷怎麼說，尤其是臉上和手上，會不會留疤啊？」

  凝兒立馬止住哭意，小心地安慰：「小姐您別擔心，大夫說您的傷口都不深，一定不會留疤，就是您的肩膀有輕微骨折，您千萬要小心不能再傷到，您有什麼想要的想做的，都給凝兒說，這回凝兒真的上刀山下火海都要給您辦到！」

  葉佳語其實知道自己的傷勢，除了滾下山的時候肩膀撞到骨折嚴重一點，其他的都是皮肉傷，痛是痛，但恢復起來也挺快。

  兩人正聊著，外面響起腳步聲，葉佳語以為是笛音回來了，誰知道推開門的人竟然是宇文恪。

  凝兒對宇文恪一直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見是他立馬收起表情乖乖地站在床邊，眼鼻觀心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宇文恪還是早上那件藍色長衫，不過外面加了一件銀白大氅，端端多了幾分風流不羈的意味。

  「王妃感覺還好？」宇文恪站在床邊，微微欠身俯視凝望著葉佳語，臉上竟帶著三分關心。

  葉佳語心跳微微變快，眼眸收斂，「多謝王爺關心，臣妾還好。」

  宇文恪頓了一下，然後竟然在床邊坐下了，「這次的事情本王已經讓人去查了，一定會給王妃一個交代。」

  葉佳語點頭，「多謝王爺，不過我聽說之前被制服的那個匪徒已經自盡了，不知他自盡前可有說什麼？」

  宇文恪搖頭，「他什麼都沒說。」

  於是葉佳語也不想說了。

  騙鬼呢！

  即便這裡不是刑訊大堂，她也絕對不信宇文恪身邊都是善男信女，以他們的能力，審問一個粗野莽夫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現在不光讓人成功「自盡」了，還在自盡前什麼都沒問出來。

  葉佳語一時間連裝都懶得裝了，直接扭過了頭。

  宇文恪嘴角微微勾起，又道：「不過王妃放心，這幾個人王府恰巧都有備案，他們兄弟三人都是定北軍中叛國投敵的反逆之徒，順著這條線索查，應該能查出些什麼。」

  葉佳語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一旁的凝兒悄悄地攥緊了手指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宇文恪一眼，發現他面上沒有露出不悅，又偷偷鬆了口氣。

  「王妃受傷最好不要輕易移動，這個年就委屈王妃在山上過了。」

  「沒事，在哪裡都一樣。」

  「王妃可是在怪本王？」

  葉佳語心中翻了個白眼，然後扭頭看著宇文恪認真道：「王爺多想了，臣妾短短一個月幾番經歷生死，說起來竟然有種看破紅塵的覺悟，就是不知這白馬寺收不收女弟子，臣妾願意青燈古佛度過餘生。」

  只聽一旁的凝兒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但此時兩人誰都沒看她。

  宇文恪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葉佳語就這麼靜靜地和他對視著。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表現與原主極為不符，但她實在是煩透了。如果不是她還有理智，這會兒她說不定就直接說和離了。

  宇文恪眼神在葉佳語臉色轉了幾秒，然後突然眼睛一彎，竟讓葉佳語心跳一瞬間驟停。她趕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內心小聲吶喊：美貌原來真的可以殺人！她差點兒就心悸而亡了！

  「王妃果然是怨上了本王，以後這話王妃千萬不要再說，這次是本王的疏忽讓王妃受了驚嚇，本王該怎麼做才能讓王妃原諒本王呢？」

  葉佳語原本想說你現在馬上離開就行了，但突然想到什麼，然後重新對上宇文恪的眼睛。

  「既然王爺想要補償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次多虧了笛音保護了我，我對她很是感激，想了想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補償她的，不如王爺把她的賣身契給我，我給她換個良籍，也算是報答她捨命相護的恩情了。」

  宇文恪臉上有一瞬間的詫異，這個詫異葉佳語還是能分辨的清的，他並不是在裝模作樣。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從容裝逼，微笑道：「笛音保護王妃乃是本職，王妃大可不必這般，以後讓她跟著你，就已經是王妃對她的好了。」

  葉佳語眨眨眼，「王爺剛才還說讓臣妾提要求呢，臣妾只提了這麼一個要求王爺就推三阻四的，呵。」

  宇文恪也眨眨眼，暗想我剛才有說過讓你提要求嗎？

  不過他聽著這女人最後那一個「呵」實在是不舒服的很，然後笑道：「罷了罷了，本王也是真心給王妃出主意為王妃好，既然王妃執意如此，隨後我讓青松把笛音的賣身契給王妃送來。」

  葉佳語立刻笑靨如花，「臣妾多謝王爺，聽說太子和端王也都上山來了，恐怕還要王爺作陪，臣妾有傷在身，就不送王爺了。」

  饒是宇文恪一貫冷靜自持，這時也不免捏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