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撮合納妾

  最後也就是關於白糖的生意，劉凌則直接推脫說這是市舶司的生意，賺的錢也有一部分上繳國庫。

  此話一出，都察院的人也沒話說了，畢竟市舶司是劉凌說了算的，他說是就是，旁人也不知道。

  反正他能給國家賺銀子，真要不讓他幹了，那以後工資從哪發？

  要知道，都察院的御史們平日裡可沒什麼灰色收入，全靠死工資過日子。

  欠一年俸祿，基本上就要喝西北風了。

  所以，劉凌一番左推右擋，竟將今日所有彈劾自己的奏章全都駁斥了回去。

  此時的劉凌，站在奉天殿內，猶如不敗的戰神，哪怕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言官，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見劉凌解釋完了所有的事情，龍椅上的蕭帝隨即擺擺手道：「好了，既然事情都解釋清楚了就退下吧！」

  

  「是！陛下！」劉凌躬身後退，又回到了自己所在的角落處。

  站在他身旁的王鴻文臉上止不住的樂，見劉凌回來，他隨即豎起了大拇指。

  後者會心一笑，微微點頭，算是做了回應。

  與此同時，劉凌也開始思索今日的彈劾。

  六人一同出手，若說他們是心有靈犀，真是鬼都不信。

  而幕後黑手似乎只有一個那便是嚴高一黨。

  不過，拿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彈劾自己，又不可能致自己於死地，這完全不像是嚴高的手段啊！

  而且，自從嚴慶出京之後，嚴黨一直很低調，沒道理在這個時候出頭招惹自己啊！

  劉凌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至於今日的大朝會，在彈劾結束之後，便也沒什麼有營養的事情了。

  除了於廷益議論了一下往遼東增兵的事情，其他人都沒怎麼說話。

  到晌午的時候，朝會解散。

  走出奉天殿的同時，王鴻文便笑著說道：「劉兄！高，實在是高！」

  「平日裡那些言官一個個鼻孔朝天，囂張的很，今日被你收拾了一番，可算是讓我出了口氣啊！」

  劉凌謙遜道：「哪裡哪裡，不過是據理力爭罷了，聽你那口氣，這些人還彈劾過你？」

  王鴻文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回翰林院翻翻以往的奏摺，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哪個沒被彈劾過？」

  「我這還算少的，有的人，都挨了一百多本彈劾奏章了！」

  「用這些言官們的話說就是：彈劾你是看得起你，若是個芝麻大小的官，老子才懶得罵你呢！」

  「呵，這幫孫子，真是欠罵！」

  劉凌啞然，原來是這樣，如此一來一切就說得通了。

  作為新科狀元，入仕便是從五品的官員，而且最近這段時間風頭正勁，被人彈劾確實正常，若不被人罵，反倒是有些異類了。

  而看這些人攻擊的力度而言，不太像是有高人指揮的，估計真如王鴻文所說，只是例行罵自己兩句。

  靠！這幫孫子，那麼多貪污受賄的不管，卻要罵兢兢業業幹活的自己，真特娘得吃飽了撐的！

  就在劉凌心中罵娘的時候，一身藍色袍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劉凌！」

  二人抬頭一瞧，正是兵部尚書於廷益。

  「下官見過於大人！」二人趕忙施禮。

  於廷益微微點頭，之後便站在原地不再言語。

  王鴻文十分識趣，他再次拱了拱手道：「二位先聊，我回翰林院還有點事情！告辭！」

  等王鴻文轉身離去，於廷益才開口道：「劉凌，有些事我問你一下！」

  「於大人請講！」劉凌對於廷益印象是十分不錯，之前擅自調兵抗倭的時候，他便幫過自己，後來又屢次暗中照拂，科考的時候，又將自己安排成了會元！

  按理說，於廷益便算是劉凌在官場上的老師了。

  不過，他根本不屑於結黨營私，劉凌曾幾次拜訪，結果都吃了閉門羹，之後，於廷益更是直言，自己錄取你，只是為國取士，並無他意。

  還讓劉凌好好幹活，不要辜負了皇上的期待。

  對這種正直的人，劉凌自然是十分尊敬。

  於廷益並未直接說，而是將劉凌帶到一個角落之後，開口問道：「你在蓬萊究竟有多少兵力？」

  「啊！」劉凌一怔，隨後馬上道：「水師的話，一萬有餘吧！怎麼需要調去遼東嗎？」

  於廷益一臉嚴肅道：「津門水師是我大周主力水師，也不過兩萬餘人，你一個市舶司，怎麼需要這麼多兵力？」

  「而且，我聽說那一萬餘人，多是招降的海盜，他們依舊盤踞在蓬萊列島上，一旦他們有所異動，你難道還能再將他們剿滅一番嗎？」

  劉凌一怔：「呃！這……於大人，他們之中只有三千餘招降過來的海盜，剩下全都是從各地招募的鄉民！」

  「而且，島上供給是按日供應的，他們若有異動，根本沒有糧食！」

  於廷益一聽，當即反問道：「沒有糧食？他們有船有炮，若是揮師進攻魯州沿海，誰擋得住？」

  這問題劉凌倒是沒想過，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片刻之後，於廷益道：「你立刻寫文書，讓七千水師攜帶戰船去蓬萊、即墨駐守，剩餘三千留守黑山島！」

  「這些人，每半個月一輪換，不得長期駐守！」

  「呃！是於大人！」劉凌趕忙答應。

  於廷益又說道：「你市舶司剛建立，我不想插手，但等穩定下來之後，市舶司麾下兵將，也需交由兵部統一管理！」

  「目前水師的官員名單你全都列出來交到兵部，我讓兵部製作官服印璽，還有士兵們的軍餉以及糧草供應，也需收歸兵部！」

  說罷，於廷益拂袖而去。

  劉凌則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之前他只想著讓市舶司有自己的人馬，這樣，應付海盜比較方便，卻沒想到於廷益竟有這麼大的反應！

  和之前彈劾自己的言官不同，劉凌不覺得他有什麼私心，只是在履行兵部尚書的職責罷了。

  一番沉思之後，劉凌喃喃道：「非是我不想交給兵部管理，實在是交給兵部管理之後，那些兵卒的戰力，不知要下降多少！」

  因為要弄兵部的事情，所以劉凌特意去翰林院請了半天假。

  魏成知道他擔著其他兼職，並未為難，安然讓他離去。

  回到家，劉凌便開始思索，如何將這件事混過去。

  直接說肯定不行，於廷益雖然正直，但卻不是那種沒主見的混子。

  找皇帝也不太好，自己這事本身就有些僭越，真去找皇帝，皇帝也未必會幫自己出頭。

  就在劉凌冥思苦想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了。

  「茶放桌上吧！我一會再喝！」劉凌頭也不抬的說道。

  「是，大人！」

  聽到聲音不對，劉凌趕忙抬頭，只見是黎雪端著茶盞送了進來。

  「哎！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佳寧呢！」劉凌起身客氣的接過茶盞。

  黎雪微微一笑，說道：「佳寧身體有些不舒服，讓我給您送盞茶來！」

  自從和黎雪住在一起後，吳招娣幾人便有意無意的撮合她和自己。

  現在，錢佳寧竟放心大膽的讓她進自己書房了，要知道，這地方就是蘇如意也不敢隨便進來的。

  對於幾人的好意，劉凌實在無福消受。

  一來，他娶了錢佳寧四個便覺得對她們有所虧欠了，若再娶一個，實在有些力不從心，他又不是種馬，哪能見一個上一個。

  二來，他對黎雪的身份也有些介意，此人來路不明，雖然跟在自己身邊也沒幹什麼壞事，但總歸有些不放心。

  所以，劉凌將茶盞接過來之後，便禮貌的說道：「對了，聽說大柵欄來了一夥嶺南的雜耍班子，你們幾個要不要去看看！」

  黎雪也是心思玲瓏之人，她自是聽出了劉凌的意思，她後退一步說道：「嗯！好，我去問問她們！」

  「嗯！」劉凌應了一聲，便繼續對著擬好的將領名單發呆。

  黎雪也準備轉身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她腳下突然一軟，整個身子頓時栽了下去。

  劉凌趕忙起身想要攙扶，但手伸出去之後，又僵在了半空中！

  黎雪這邊似乎也只是沒站穩，她抬頭看了眼僵在半空中的手，默默的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劉大人，失禮了！」

  劉凌見其臉色有些蒼白，便問道：「你身體是不是也有些不舒服？」

  黎雪用素手扶著額頭道：「這幾日確實經常頭暈，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

  劉凌語重心長道：「頭暈也不是小事，回頭讓小昭帶你去找大夫看看吧！」

  「嗯！謝大人關心！」黎雪再次施禮，然而，就在她準備走出去的時候，頭暈的感覺再次襲來。

  她整個身子一晃，登時就要暈倒過去。

  雖說不想招惹此人，但劉凌還是下意識的上前將其扶住！

  「哎！你怎麼樣？」

  黎雪一邊搖頭，一邊努力的要睜開眼睛，但她似乎頭暈的厲害，半晌也沒睜開。

  無奈，劉凌也只得先將她放到了書房的床上。

  隨後，他便走出房門呼喊道：「小昭！如意！」

  兩聲呼喊，沒人回應，劉凌又道：「佳寧、玲綺？」

  依舊無人響應。

  劉凌隨即開始繞著家尋找，然而，找了一圈，別說人，連影子都沒有。

  無奈，劉凌也只得自己去街上找大夫。

  然而，當他來到門口，卻發現自家的大門已經從外面上了鎖。

  「啊！」劉凌無言，此時他就是反應再慢也明白今天是被套路了。

  回頭再看向書房，劉凌不由得撓起了頭皮。

  「這幾個傢伙！」

  回到屋內，黎雪已經醒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見劉凌進來，她開口道：「劉大人，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劉凌將門窗全部打開，隨後道：「你先歇會吧，她們好像出去了，我去幫你弄點水來！」

  他終究沒好意思說自己被鎖在家裡了，來到廚房燒了些水。

  回到書房的時候，便見黎雪似是已經恢復過來了，她並未留在床上，而是拿起了抹布開始幫劉凌清掃屋子。

  「黎姑娘，喝些水吧！」劉凌將水遞了過去。

  後者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過來，然後道：「多謝劉大人，實在不好意思，擾了你辦理公務了！」

  回到座位上，劉凌苦笑道：「哪有什麼公務，只是些麻煩事罷了！」

  此時，黎雪的氣色恢復了些許，她喝了一小口水，然後道：「劉大人，剛才我見你桌上有份名單，上面還有蔣鶯姑娘的名字，您是打算安排她們做什麼事嗎？」

  劉凌一怔，隨後挑眉道：「你看這個做什麼？」

  黎雪見狀神色立刻有些慌亂，她連忙解釋道：「劉大人不要誤會，我整天受你們照顧，卻什麼事也做不了，便想要幫些忙，所以……所以……」

  見她一臉為難的樣子，劉凌也未在深究，而是道：「無妨，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罷了！」

  「兵部的於大人，讓我將市舶司麾下的一應將領名單交給他，今後市舶司的水師也將交由兵部管理。」

  「這不，我剛剛將名單擬好，正準備送過去呢！」

  黎雪聞言，眨巴眨巴眼睛道：「據我所知，蔣鶯姑娘是受你招降的，若換個旁人去管她，她未必會服氣吧！」

  劉凌看了她一眼，微皺著眉頭道：「我也是這麼覺得，只是於大人是兵部尚書，他要我上交名單，我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啊！」

  黎雪聽後，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劉大人，我聽公主說過，京營的兵力不受兵部管轄，直屬皇上。」

  「您若是將市舶司的兵力，歸入京營麾下，便可不必再讓兵部管轄了，這樣不就行了？」

  此話一出，劉凌只覺茅塞頓開！

  京營的人員任命以及兵馬調動，確實不受兵部管轄，只聽從蕭帝一人調遣。

  若真如黎雪所言，將市舶司的兵力歸入京營，那自己便可不受兵部挾制了。

  而京營這邊蕭帝說了算，只要他繼續讓自己總管市舶司，那蔣鶯她們便不會被兵部所調動。

  想到這，劉凌忍不住誇讚道：「黎姑娘當真聰明，竟能想到這種辦法。」

  「我立刻給陛下上書，請求將市舶司水師歸入京營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