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虛無卦鋪，驚悚之夜！

  腐爛的碎肉從它吻中滑落，不知是何種動物的屍體看的我直犯噁心。

  「嗨宋汨，你咋在這裡。真巧啊，沒想到幾年沒見了你樣子依舊沒有變，不然我還真認不出你呢，哈哈哈。」

  我尋著聲音望去，原來是我多年未見的小學同學田大東，一個油嘴滑舌的胖子。

  「田大東，我記得你不是柳條村的嗎，咋滴，大老遠的你也跑來湊熱鬧了？」

  「可不是嘛，神婆的本事都傳到十里香村外了，人可太TM多了，真NM倒霉今天又白來。」

  「好傢夥，出口即國粹」

  「老同學，今天是等不到了，走，哥請你下山吃飯去。」

  天色黯淡下來，我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隊列，又摸摸自己干煸的肚子，算了有免費的晚餐為何不吃。

  我倆一前一後相繼下山，隨便在街邊找了個飯店，狠狠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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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飽飯足後天已抹去了火燒雲，換成了繁星背景。田大東喝成了一攤肉泥，以我的瘸腿想把他送回去不太現實，我只好出去找了一家相對便宜的民家，打算將就一晚。

  我扶著田大東艱難的移動，今年的嚴冬冷的離譜，空曠的街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都緊閉房門以抵禦寒氣。

  我挨家挨戶的敲門，祈求可以借住一晚……不曉得過了多久，我倆酒都被凍醒了也沒找到住處。

  正商量著拐進一個胡同避避風寒時，不遠處的一撮光亮引起我們的注意。「這大晚上的，不會是鬼火吧，我可怕鬼啊！」表面上如此魁梧的田大東竟然怕鬼，哈哈「瞧你那慫樣，不會這就怕了吧，要是你見了鬼嬰和那陰魂要被嚇尿吧？」我邊調侃邊走上前去。

  田大東氣不過也跟了過來，走近才發現那是個算命鋪子，掛布上用記號筆寫著「卜算有緣之人，一次十元」。鋪主看上去是位年過七旬的老爺爺。「老爺爺，你這兒可以算事業嗎？」「小伙子，可以是可以，不過嘛……」我領會其意，趕毛掏出十元鈔票遞了過去，同時說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施主，想必你最近有諸多煩心事，不過嘛都好說，唯有一件需要格外小心。」「爺爺所言極是，我最近的確心情雜亂。請問我格外注意的是何事？」

  「這個嘛不好說也不能說，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若遇仙人跪拜，須繞道而行，逢見三鳥則凶兆降臨！」

  雨里霧裡的一句話給我說懵了，我扭頭想問問田大東有什麼理解，誰知我背後空無一人，「田大東，田大東，快給我出來，我沒心思和你玩捉迷藏。」連喊幾聲後依舊無人應答。我越喊越害怕，他不是就在我身後嗎？

  「大爺，你看到我朋……」話還未說完，我心臟劇烈的跳動，腎上激素充斥全身。我面前哪有什麼卦鋪，哪有什麼算命大爺，黃土沙紅石磚堆砌的墳墓赫然出現在我眼前，一塊黑色頭巾掛在墳頭，詭異的飄蕩……

  一陣陣陰風呼嘯而過，帶著冰涼的凜冽之意。頭頂繁星散射的暮光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浩瀚烏雲帶來摧枯拉朽的氛圍，剛才的微光也早已褪去，整條街道仿佛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泥潭。

  沒有寒風呼嘯，也沒有蟲鳥鳴叫，什麼也沒有。死寂一般的街道只有我一人，街邊的房屋漆黑一片。咚咚咚，心臟猛烈的抽動著，迫使我的呼吸侷促，甚至發出怪聲。不可能，這不可能，方才還有家戶亮著燭燈，怎麼可能一下全部熄滅。

  我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摳進手掌中，打顫的雙腿揭露著我內心的膽怯與恐懼。立馬狂奔逃離這地方的想法被手中拐杖打消，我死死盯著前方，又時不時回頭，生怕有什麼東西從我背後一下子跳出。

  就這樣僵持了數十分鐘，汗水浸濕了後背，腳腕逐漸麻痹。不能再等了，我彎腰捏了捏發麻的雙腳，正要起身，透過胯下猛地看到倆條懸空的腿就在我背後不足半米的位置，那是一雙沒有腳掌的枯腿，腳腕處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硬生生的扯斷似的。從小腿到膝蓋處全部饋爛，白漿夾雜著血液順著裸露出的森森白骨緩緩滴下。

  一股暖流順著我的大腿淌下，我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面如土灰，舌頭僵住了。從未擁有過的恐懼感如同刀尖一樣狠狠刺入全身，跑，快跑……

  在不斷的內心催促下我緩過神來，也顧不上管受傷的右腿，將拐杖向後一甩便像根離弦的箭似的沖了出去。

  呼哧呼哧，我估摸著跑了能有十幾分鐘了，回頭那東西消失不見了也就停了下來大口喘著粗氣。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給我留下了陰影，甚至不敢再回想起當時的驚悚畫面。

  我看著因劇烈運動而發脹的右腿，手指輕輕一按，刺骨的疼痛令我倒吸涼氣。真是舊傷未好再添新傷啊。

  鐺鐺鐺……如同鋼鐵般碰撞所發出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屏住呼吸剛想確定這聲音從哪傳來，不好憑直覺在警告我那聲音在朝我而來！

  每跑一步對我來說都像有針刺入小腿，街道慢慢淡出視線，我跑出了村莊，不遠處的公共廁所成了唯一可以隱藏的地方，但那聲音依然緊跟其後，而且它的速度越來越快，刺耳尖銳的聲音猶如死神的吶喊……

  來不及了，體力已經不足以支撐我的身體，我失去了平衡，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猛烈的撞擊差點讓我直接昏厥。殘留的意識讓我繼續向前爬行，手指扣進土壤里，血肉模糊。我絕不會死在這裡，絕不會……

  嘎吱，我推開公廁門，手腳並用的扭動著滾爬進去。

  農村的廁所不同於城裡，全是簡單刨個坑在固定個支架就成了廁所。

  我抱著皮開肉綻的膝蓋蜷縮在角落，止不住的顫抖，後悔嗎？為了逞能後悔嗎？為了來找她值得嗎？

  靜……靜的令人毛骨悚然，我靠著意志力苦苦硬撐著不讓自己昏迷過去，發脹的右腿此刻流出膿水，我抽去右腿上和薄薄的一層肉粘連的繃帶，拾起地上散落的衛生紙貼了上去，漸漸的感覺不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