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遇見熟人

  秦舒漪一向把斐笙當成姐姐，在她面前，秦舒漪從不隱瞞。

  「嗯……那時候我很怕他死掉，我才發現，我愛上他了。」

  戰霆梟受傷的事，斐笙通過夜鳩也有所耳聞，卻沒想到嚴重到差點喪命的地步。她下意識以為戰霆梟是替秦舒漪擋的子彈，於是笑道：「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可見是真情。」

  誰知秦舒漪卻搖搖頭：「笙姐，我其實心裡並不確定……我總害怕他是騙我。就像黎天麟一樣，說著愛我，卻一次次欺騙我他是這海都的大帥，想要怎樣的女人沒有。我和他最開始，也不過是源於一場交易罷了……」

  秦舒漪在感情里實在沒有什麼經驗。

  她是一個孤兒，又被作為一個殺人機器培養長大，情竇初開的年紀里只遇到過黎天麟一個人，一整顆心都撲在了他身上，為了他甚至可以罔顧自己的性命……卻沒料到轉頭不過是一個騙局卻因為他的故意隱瞞而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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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舒漪至真至純，對她而言，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就像黎天麟，愛他的時候便拼命去愛，得知他欺騙了自己，便也可以迅速地決斷如果不是因為黎天麟的故意隱瞞，她就不會為了報仇而失身於戰霆梟，更不會和戰霆梟定下協議。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的秦舒漪。她和黎天麟，也再也回不去當初了。

  可是戰霆梟卻不同了，秦舒漪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戰霆梟的感情。

  他說他愛她，卻第一面就強要了她，更是總喜歡強迫她做這些她覺得羞恥的事……更何況，還有那個契約的存在，秦舒漪總覺得戰霆梟不過是利用她的身體發泄而已。

  可若只是利用，秦舒漪也覺得說不過去。戰霆梟給了她極大的自由與信任，至少戰霆梟與副官通話時的機密也不會避開她，甚至她還能自由出入他的書房……

  秦舒漪僅有的感情經歷，讓她無法處理戰霆梟的愛意，是以，她滿目疑惑地向斐笙尋求解惑。

  斐笙笑著摸了摸秦舒漪的頭，將她攬進自己懷裡：「傻姑娘，你聽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你聽過一句話——陷入愛情的女人都是盲目的。現在的你，就是這樣。」

  不待秦舒漪回答，斐笙又繼續說道：「這句話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你不能因為受過一次傷害害怕，便去拒絕所有的感情他對你的好。小漪，戰霆梟如何對待你的，笙姐都看在眼裡，相信你自己心裡也有一個決斷。

  你知道自己愛他，從而憂患他是不是真的愛你。那你為什麼不走下去看一看呢？兩個人一起走下去看一看，才能知道彼此有幾分真情。如果你都不給他一個和你走下去的機會，你怎麼能知道他真心有幾分呢？」

  斐笙說完，秦舒漪靜靜地，仿佛在思索。

  「笙姐，就像你和易南大哥一樣嗎？你知道他愛你，所以就算他如今昏迷不醒，你也願意背著他走下去，等他醒過來?」

  斐笙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秦舒漪的問題，她想告訴秦舒漪自己和易南的現狀是不同於她和戰霆梟的，但是想了想卻也不知從何反駁，於是只好含糊點頭。

  秦舒漪卻像是得了保證似的，笑眯眯道：「那我明白了，我會試著和戰霆梟走下去的。」

  由於提到易南，斐笙的心思大部分都飄到了易南身上，秦舒漪察覺出她的心不在焉，兩人匆匆話別，沒再說別的。

  臨走時，斐笙告訴秦舒漪讓她等待消息。

  斐笙回到夜宅時已經入夜了，她輕手輕腳的打開門，卻沒想到房間亮著燈。

  夜鳩穿著浴袍，倚在床頭看書。

  斐笙回來的響動吵到他，夜鳩放下書：「回來了？這麼晚……」

  語氣里顯而易見的不悅，斐笙回來得太晚，自知理虧。

  「小漪找我有些事，我去了督軍府一趟。」她解釋道。

  「我問過督軍府的傭人了，她們說你晚餐前就離開了……你怎麼說？」夜鳩的聲音涼涼的，斐笙聽得打了個寒顫。

  她抬起頭看向夜鳩，只見夜鳩的浴袍半散開著，露出一大片精壯的胸膛，蜜色的肌膚閃著光，再往上嘴角微微帶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斐笙知道今天的事不好混過去，但她不想把自己去找黎天墨手下的事告訴夜鳩。斐笙咬了咬牙，換上一副媚意的面孔。

  「我去逛了逛商場。不是快有一個宴會嗎，我該計劃一下穿什麼出場才好。」說話間斐笙已經靠近夜鳩，手指拂過他裸露的胸膛，「我看中幾件皮草，聽說是剛從海港運過來的新款，我想買可以嗎？」

  說著斐笙將自己靠了上去，靜靜等夜鳩回復。

  斐笙小女人的姿態很是取悅夜鳩，他聽完笑了，聲音低沉悅耳：「好，當然好，你看上直接讓老闆送過來就好了。」

  「到時候先穿給我看……」說話間夜鳩已經將臉埋進斐笙胸前，輕輕嘬了起來。

  斐笙仰起頭，頸部露出漂亮的弧線，在夜鳩看不到的地方，她睜大著雙眼，眼內晶瑩，似有水光。

  秦舒漪沒等幾日，斐笙那邊就有了消息——嘉雯約她下午三點見面。

  秦舒漪將地點定在了照相館。

  下午，秦舒漪早早地就到了照相館等候。朗寺如今一直在製衣廠忙碌，照相館的生意已經很久沒做了。她想趁著這個時候，把照相館好好打掃一下。

  剛清理乾淨，秦舒漪就聽到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

  是約定好的節奏聲，秦舒漪放心地開了門，門外站在一個年輕漂亮的摩登女郎。

  只見她身著一襲織錦旗袍，袖口層層疊疊繡著雲紋；外罩一件短款的貂皮大衣，時尚又保暖。

  秦舒漪細細打量著她，見她帶著一頂小禮帽，帽檐上綴著絲網。午後的陽光透過絲網打在她臉上，仿佛打在終年不化的雪山上。

  是嘉雯，秦舒漪心底確認。

  嘉雯、嘉琪這對姐妹花，相貌一樣的美艷動人，光看外貌完全看不出差別，但是姐妹倆性格迥異——姐姐嘉雯冷若冰霜，臉上常年沒有笑容；而妹妹嘉琪卻不同，活潑可愛，她是當初所有人的開心果。每日的訓練的艱苦，只有對著嘉琪大家才會真心笑一笑。

  現在這位女郎，臉上冷若冰霜，陽光照上去也絲毫不見暖意，是以秦舒漪很快就確定，她是嘉雯。

  「嘉雯，好久不見。」秦舒漪笑著迎了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