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七章 何進:我不聽我不聽
2024-06-12 15:53:43
作者: 天乂
天色恢復了少許明亮,雨小了,變化成如煙霧一般的細絲,飄蕩在天空之中。
大將軍府前。
袁紹正掀開車簾,探出身子要從車駕走出,抬眼看見前面也停著一輛馬車,眉目微皺,貌似停了不短時間。
跳下車駕,袁紹再次看了一眼,有些眼熟,然也沒多想,也不打傘徑直朝大門走去,細小地雨絲毫不客氣地打在其身上。
袁紹剛步上台階,朱紅大門便被打開,只見王允垂頭沉著面色的走了出來,趕忙拱手示意。
王允一踏出大門,看到袁紹一愣,見其與自己行禮,亦是拱手還禮,卻沒有搭話,自顧地走下台階,上了車駕而去。
一直注視的袁紹有臉上攀起疑惑之色,待車駕行去,不再多想,轉身對著門吏道:「還請稟告大將軍,袁本初求見。」
「袁校尉還請稍待。」門吏不敢怠慢,拱手輕言後轉向府內。
沒過多久,門吏歸來,躬身張手道:「袁校尉,請隨小人來。」
袁紹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跟著嗎,門吏踏進府門。
大堂之中,大肚便便的何進浮躁地盤腿坐著,大手摸著絡腮鬍的尾端,眼眸中儘是殺意。
正氣惱之時,見袁紹走了進來,何進揚手道:「本初來的正好,坐坐坐,我有一煩心事與你訴說。」
「大將軍,何事煩心,本初願洗耳恭聽。」袁紹微拱手後跽坐在一側,恭聲回應。
何進嘆氣道:「哎,接連十數日雨下不斷,近日來,又聽雒陽謠言四起,致我胸中陰霾揮之不去,煩悶至極。」
不久前,秘密讓人鴆殺了董太后,還將時任驃騎將軍,處處作對的董重擊敗,使其自刎後堂,進一步掌握了精銳北軍以及西園兩萬多人馬。
何進別說有多興奮,往後的大漢天下,他何進說了算,然而好景不長,雒陽開始流傳出是他指使人殺的。
聞聽之後,別提有多憤怒,第一反應便是認為張讓等人傳謠,因為除了宦官誰還想謀害他何進,使得想殺張讓等宦官的心思空前暴漲。
聽了何進的話語,袁紹眯起眼眸,心中暗道:正中我意,其必然是懷疑張讓傳謠,那我順水推舟,也不需多費口舌了。
想罷,袁紹拱手道:「大將軍煩悶應與天色無關,實乃張讓、段珪之流,何不儘早除之,以免徒生禍亂。」
「太后不允,奈何。」何進兩手一攤,直搖頭。
袁紹目光一凝,繼續勸道:「大將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何不召四方猛將及諸豪傑之士,引兵入雒陽,已脅太后,屆時,還會駁大將軍之意乎。」
何進一聽,雙眼頓時一亮,整個人也精神起來,直呼:「本初之策甚妙,不知可召何人入京。」
「大將軍手握禁軍,執掌天下兵馬之權,調何人不往乎,近處丁原、董卓領兵河內河東,遠有皇甫嵩,李旭鎮守邊郡,均可喚之。」
袁紹捋須微微一笑,說這麼多人也是混淆視聽罷了,不能太明目張胆,將選擇權交給何進為好,不傻的人都會選近的。
果不其然,何進點頭,擺手道:「皇甫義真遠在扶風,調之時久,不利此事。」
說著冷哼一聲繼續道:「李旭小兒叛逆之輩,前番私自出兵河東河內尚為與其計較,今次又屠滅祁縣王家滿門,惡行累累,老夫不調之。」
王家滿門?袁紹聽的一愣,心想祁縣王家不就是王允的家族嘛,頓時恍然,原來王允來見何進是因為這事。
可好像何進並未給予王允幫助,李旭為何屠滅其滿門,甚是奇怪。
這時,思索中的袁紹突感被一隻大手拍在肩上,不禁怔住地看去。
只見何進大手搭在其肩上捋著絡腮鬍大笑:「就依本初之見,我當密召董卓引兵入京,圖謀張讓等閹宦。」
聽何進最終選擇了董卓,袁紹亦是拱手輕笑道:「大將軍英明,此番張讓、段珪等必死無疑。」
豎日,雨還在下,也下的越大起來。
曹操、盧植、鄭泰聽陳琳言說,不顧風雨地紛紛來到了何進府上。
何進還納悶這次怎麼來的這麼齊,沒有多在意便將他們喚進府。
三人一入正堂,何進一臉笑意地正要招呼,就見三人齊聲拱手高呼:「還請大將軍收回成命,切勿調外兵入京。」
砰~本來還不錯的心情,一瞬間跌入谷地,何進臉色變的鐵青,想到了昨日的不悅之事,非常惱怒,猛地一手重拍桌案。
呵斥道:「昨日陳琳勸老夫,今日你等又來勸諫,藐視老夫威嚴邪。」
當日,直接喚來主薄陳琳,讓其書寫密函去往各處。
之所以喚陳琳,除了心腹外,更因為其寫的一手好文章,何進屠夫出身,寫的字不好看,經常讓陳琳代寫,這次也一樣。
不過還是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陳琳勸諫何進以他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召外兵,自己不就可以輕而易舉之事。
召外兵和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有什麼區別。
然而何進聽的很不是滋味,氣憤之下讓陳琳寫好後,派其去并州找李旭談談王家之事。
頭戴法冠,身穿曲裾雲紋皂袍的鄭泰不顧何進的怒喝,當先懇勸道:
「大將軍息怒,董卓此人狼子野心,倘若召其引兵入京,必滋展其異心,一旦失去制衡,恐危害朝廷吶。」
身旁的盧植亦出聲勸道:「大將軍,鄭公業之言正理,我素知董卓為人,其面善心狠,入京必生禍患,當阻止其入京。」
何進聽的眼眸大瞪,怫然起身怒道:「哼,你二人乃是腐儒書生之見,我意已決,多言無益,速速退去。」
「大將軍不聽勸言,必遭禍害,這官不做也罷,老夫告辭。」
見態度如此堅決,盧植與鄭泰對眼,皆是無奈,鄭泰直接解下腰上印綬放置與案上,偏頭一拱手,拂袖而去。
盧植見此,嘆氣地也解下腰間印綬,輕放桌案上,拱手而退。
瞥了眼兩人印綬,何進冷冷一笑,抬頭看向曹操,沉聲道:「曹孟德,你可還有言語。」
「大將軍,除宦官之事,易如反掌,無需召外兵入京,只需一獄吏足矣。」曹操小眼微眯,拱手道。
「一獄吏足矣?」何進撇嘴輕謾一笑,自己咋那麼不信呢。
曹操近上前去,低首點頭,肯定道:「一獄吏足矣!只誅張讓等元惡即可,若是召外兵入京欲盡屠之,事泄,張讓等人必舍死相搏,則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