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羌人也來插一腳

  磧口渡西岸，氈帳中肅冷無比，帳中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

  早有退意的須卜骨都候，眼眸轉動開始盤算怎麼勸這兩人撤兵。

  數日來瘋狂打造木筏，今日還發動了一次規模巨大的渡河，但是失敗了，疲憊不堪地匈奴士卒剛靠近，就被漢軍射殺退了回來。

  打了敗仗沒什麼關係，但是數萬人在這磧口渡耗著就問題大了，現在糧食見底，對岸的漢人卻變多。

  越想退意越強烈地須卜骨都候收起心思，大聲道：「族人們都困在此處不是辦法，我意退回美稷，待來日再南下。」

  「不行，漢人就在對岸，明日繼續渡河進攻。」

  

  一聽退兵，白馬銅氣憤地站起來吼道，數日來的失敗讓他非常憤怒，整個人變的狂躁，要知道此次出兵就他部落損失最大。

  帳中其他匈奴將領是同意退兵的，除了激憤地白馬銅，也就攣鞮安臉色不斷變化，手捋著自己稀鬆的鬍鬚，猶豫不決。

  砰~須卜骨都候拍案喝道：「怎麼渡河，近日大河水變的越加湍急，現在大軍的糧食也快沒了，士氣低落，你告訴本單于，如何打！」

  說的激動，須卜骨都候起身指著白馬銅的鼻子怒目而視。

  「你。。。」白馬銅被其氣勢所震，愣是怒瞪著說不上話。

  須卜骨都候面目一橫，再次大喝道：「放肆，我是大匈奴的單于，白馬銅你要造反嗎。」

  一直坐在下方猶豫的攣鞮安一不小心被這突然爭吵的罵聲所驚，手稍稍用力，鬍子又少了一撮，不禁咧嘴。

  針鋒相對的氈帳之中，其他匈奴將領不知如何是好，這兩邊他們都得罪不起。

  白馬銅氣極，手不由自主地緩緩摸向彎刀，目光陰冷無比，他殺過上一任單于，不在乎再殺這一任。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白馬銅族長，單于也是為我軍著想，如今卻是不易再打了。」攣鞮安看見白馬銅的動作，趕忙起身當起了和氣佬。

  美稷城攻殺羌渠，那是趁其不備，而現在這位單于可是小心地很，大帳外都是他的親衛，想要攻殺，是成功不了的。

  況且也沒什麼理由，看帳中眾人的模樣，估計全都支持退兵，討不著好。

  有人出言和解，須卜骨都候就坡下驢，冷哼著坐了下來，眼神冷厲地瞅著白馬銅，他也不是吃素的。

  而白馬銅不依不饒，一臉冷意地看著攣鞮安，質問道：「你也贊同退兵不成，如此退兵族人們豈不是白死，如果沒了糧食，讓族人四處劫掠不就可以了。」

  「哪還有地方可以劫掠，除了漢人的地盤，只有上郡那些躲在山石之中的羌人，居無定所，如何得到糧食。」

  頓了頓，攣鞮安無奈地繼續道：「還有就是白馬銅族長你所在的龜茲城了。」

  「哼，那就從龜茲城中調糧，不破對岸漢軍，我可不退兵。」白馬銅就像受氣的小孩，將臉一偏，執拗地說道。

  攣鞮安表示很無語，心中暗誹：龜茲城在哪你不知道嗎，那是在長城外，還得繞著往北至白土關城，等糧食到了你我都餓死了。

  正要再出言勸解之時，一名衣甲半掛，臉上帶有血跡的匈奴士卒衝進了氈帳，跪地痛哭大喊起來。

  「稟單于，三日前，美稷城被鮮卑騎兵圍住，城外的部落族民慘遭屠戮，族人們快撐不住了。」

  一下吸引住了帳中所有人的注意，氣憤的須卜骨都候和白馬銅想要呵斥，卻被匈奴士卒的喊聲驚住。

  「你說什麼，鮮卑人怎麼會突然跑來侵我美稷城。」最先回過神的攣鞮安臉上攀起驚容，怒問道。

  美稷城可是歷代匈奴貴族所在地，不但是單于住的地方，攣鞮安更是將自己的部族放置在了那，一聽被打，整個人不再淡定。

  報信的匈奴士卒跪在地上不言，他哪裡知道為什麼，鮮卑攻打那是事實。

  如今大軍南下，美稷城中只有幾千人，生怕破城族滅的攣鞮安著急走到中間，便道：「單于，馬上撤兵回救美稷吧。」

  說完也不等下令，轉身離開氈帳，須卜骨都候知道他要去召集部眾，當即高聲道：「退兵，回救美稷。」

  「是，單于。」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等匈奴將領紛紛起身以拳靠胸回應，而後著急忙慌地離開氈帳。

  白馬銅面色陰沉，他的部族不在美稷所有他不急，可是憑他自己的部眾渡河還是算了，也不告退徑直朝帳外而去。

  「白馬銅，你竟敢如此蔑視我。」須卜骨都候眼中掠過殺意，望著離去的白馬銅，拳握地綁緊，咬牙切齒地擠出狠話。

  而後，須卜骨都候招呼來親衛令他們去召集部眾，順帶喊來數個女子，不顧外面緊張地氣氛，氈帳中歡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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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匈奴人收到消息之時，離石城的賈琮也收到了壞消息。

  衙堂內，賈琮眼眸凝重，昨日羌人酋豪渡過藺渡口，劫掠藺縣周邊，要不是發現及時，藺縣都沒了，只可惜城外的鄉落遭殃了。

  三日前李典、徐晃兩人帶著一萬五千的大軍離開，此刻城中只有王雙和一千多的鄉勇，如何應付那六千羌兵。

  通過消息得知，劫掠藺縣的是東羌。

  算是西羌族內徙的一支，羌人分布在安定、上郡、北地一帶，其地大大小小的部族繁多，其中上郡之地都以東羌中的沈氐羌為首。

  一向為了躲避匈奴人的沈氐羌，一改往日隱匿於山石中的姿態，糾結上郡的羌人部落發兵進犯西河郡。

  其中零吾羌和牢姐羌為最，部眾也最多，其他小部落的部眾加一起都沒他們多。

  站在下方的王雙見賈琮撫著長髯沉思不語，急切道：「將軍，不能在猶豫了，不如讓某帶兵前去阻擾羌人劫掠吧。」

  沒有馬上回應王雙，賈琮依舊思考著，急得王雙來回走動，時不時看向賈琮卻欲言又止。

  賈琮想不出對策，但不能冷眼旁觀，吩咐道：「子全，你火速領城中騎兵前去藺縣，不可進城，遊走在四周即可，切記量力而行。」

  「諾~」王雙一聽，走動的他立馬停下抱拳回應轉身就走。

  看著鐵塔一般離去的背影，只希望可以遲滯羌人繼續東進的腳步，隨後賈琮朝著衙堂外，大喊道：「來人。」

  門外候著的衛卒聽到呼喊，趕忙跑進衙堂，不一會，又急匆匆地跑出，尋了一匹快馬，快速縱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