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就半渡而擊

  磧口渡。

  大河因地勢的起伏而形成的一段一段的激流淺灘，可以說大河造就了渡口，整個河面寬一里有餘，呈東西兩岸。

  兩岸群山迭起，岸邊黃沙淺灘，無法容納太多的人駐留，岸邊並沒有設立船塢，只有簡易的木頭跳板。

  此時還沒有多少百姓定居，僅僅是一些商人為了方便令人在兩岸建了些泥房，以便大雨來臨有個安身之地。

  可是匈奴叛亂，哪還有商人來往，這裡就更沒有人出沒了。

  那些個房屋已斑駁失修，破敗不堪，就連跳板都缺失數角，搖搖欲墜。

  臨近日沉，磧口渡西岸的群山之間不斷有人影掠出。

  匈奴大軍集結並不快，須卜骨都候三人都覺得有金日兀的萬騎在前足矣，因此不但集結慢行軍也慢。

  堪堪到達磧口渡西岸後，匈奴大軍立馬紮下了一座大營，不少沿著大河岸邊的匈奴人正搜羅船隻，打造木筏。

  這些事情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如今數日過去，淺灘上停留了不少木筏和小船隻。

  

  整個大營燈火通明，尤其是河岸豎起許多的火把，各種圖案的旗幟隨風而動，岸邊群山中還有砍伐聲。

  夜已黑，那靠山而立的一處最大氈帳之中，人影晃動，靡靡之音不覺於耳，三人享受起來倒是從不緩慢。

  除了這一片笑聲之外，只有大河流淌地聲音以及山中鳥獸的低叫。

  一名匈奴士卒慌張地跑到氈帳外，與守門的士卒交談起來。

  守門的匈奴士卒聽後臉色大變，趕緊附在帳簾前，高聲呼喊道：「單于、大人，有緊急之事稟報。」

  匈奴士卒呼喊過後，裡面的聲音依舊沒有降低。

  「進來。」正當其還要喊時，一名喝的醉醺醺地匈奴將領掀開帳簾，滿臉通紅衣衫不整，眼睛眯起打了個嗝後返身回去。

  帳簾被重新放下，前來稟報的匈奴士卒，連忙再次掀開，步入帳中，饒是再急切也被帳中的景象所驚。

  眼前春色無邊，主位上的須卜骨都候左擁右抱。

  其餘大人如白馬銅、攣鞮安和匈奴的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等人都是人手一個美女。

  震驚過後的匈奴士卒快步上前，道：「稟單于，金日兀大人的部眾全軍覆沒了。」

  此言一出，帳中揩油的匈奴將領們紛紛停下手中動作。

  一聽到金日兀身死的白馬銅目光兇惡地喝道：「怎麼可能，金日兀乃是匈奴第一勇士，不可能被漢人所敗。」

  「啊~」須卜骨都候潮紅的面色低沉，手不禁用力，身側的女子疼的叫出聲。

  深知自己叫錯聲的女子慌忙跪地，瑟瑟發抖起來，連帶著帳中所有的女子也都伏地跪下，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

  「混帳，來人，將這些女人拉出去殺了。」滿臉怒容的白馬銅大喝一聲，也沒顧及主位上的須卜骨都候。

  很快，收到命令的匈奴士卒湧進大帳，將跪地哀求的女子們都拉了出去，從始至終須卜骨都候都是冷眼看著。

  待女子都被拖走，白馬銅怒氣未消，悶不做聲。

  金日兀是他的大將，手下的萬騎更是他的精銳，如今說沒就沒，不氣是不可能，這也是須卜骨都候沒有說話的原因。

  這時，一旁的攣鞮安看向報信的匈奴士卒，詢問道：「漢軍如何消滅金日兀的人馬。」

  「大人有所不知，前來報信的士卒來時已奄奄一息，並沒有說出戰場之況。」匈奴士卒驚悸不安地回答。

  這戰況不明，讓帳中匈奴將領不由議論起來。

  「廢物，未探明就前來稟報，找死。」須卜骨都候猛地踢翻身前桌案，怒吼一聲，坐在主位上沉思起來。

  本就驚悸不安地匈奴士卒趕忙跪了下來，雙手伏地，兩邊議論地匈奴將領也都不敢再出聲，都看向三人。

  攣鞮安冷聲道：「單于，漢人定是有了準備這才使得金日兀被滅，不能再等下去了，該讓族人們渡河才是。」

  「對，馬上渡河，我要讓漢人知道厲害。」白馬銅大聲附和，面色猙獰無比。

  連萬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本已萌生退意的須卜骨都候見兩人如此，只好點頭：「好，傳令明日全軍渡河。」

  「是，單于。」白馬銅微微躬身就跨出氈帳，他要去通知部落勇士，此時的他可恨不得馬上渡河到東岸。

  而攣鞮安等人也沒了心情享樂，具是離開氈帳。

  不久，那處氈帳之中，再次傳出靡靡之聲，須卜骨都候可是無肉不歡，沒有女子陪伴可是睡不著覺。

  命令一經下達，匈奴大營沸騰起來，今夜註定是不眠之夜，匈奴士卒來來往往地吼叫走動，大多的匈奴士卒臉上帶著興奮之色。

  燈火閃爍地西岸與東岸形成了鮮明地對比。

  越過奔騰地河水，月光傾撒之下的磧口渡東岸樹叢之中，散發著閃閃寒光。

  安靜地東岸樹叢之中，時不時有戰馬低吼和打響鼻的聲音傳出。

  樹叢中的一處臨時整理出來的空地上，李旭等人坐在圍起來的石墩上，除了周圍守衛的士卒，其餘都是盯著河對面。

  就在一炷香前，李旭率著趙雲、戲志才等人與五千騎兵趕到東岸，初來時就見到對岸人聲鼎沸地場面。

  因為沒有點起火把，架起篝火，四周一片黑暗，只能借著月光視物。

  也虧了李旭的吃魚政策，五千騎兵的夜盲之症幾乎沒有，不然就這群山的凹凸地形，都不敢在夜間趕路。

  「總算是趕到了。」李旭坐在石墩上輕呼，頓了頓問道：「志才，你看對岸的匈奴營帳怎麼如此歡脫。」

  戲志才略作沉吟道：「恐怕匈奴要渡河了。」

  不難看出，除了渡河匈奴人不會如此興奮，就算是犒勞士卒，也是為了渡河而犒勞。

  「那我們就給這幫匈奴人一個下馬威，讓將士們好生休息。」

  李旭自然也明白，不禁邪邪一笑，騎兵渡大河還不是找虐，想到了半渡而擊這種厚臉皮的打法。

  「諾~」戲志才搖著羽扇輕輕一笑，趙雲等人則是抱拳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