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不死心的衛家

  「主公請看，磧口渡西岸以北乃河套所在之地，又與上郡相鄰，多城邑草地，忠可聽聞現今的匈奴單于乃是須卜骨都候。

  其人荒耽嗜欲，貪利甚重，且其剛繼位勢必會親自引兵，那麼怎會選擇數百里荒無人煙的君子津而渡東岸呢。」

  見自家主公也有疑問，戲志才手指順著輿圖向上畫了一圈，輕搖羽扇繼續道：「何況依賈度遼所言，磧口渡大軍易渡。」

  眾人皆是恍然，賈琮撫髯思索，還是顧慮道：「這位先生妙言，如此看來匈奴大軍往磧口渡乃上佳之選，但不知其軍到了何處。」

  正當此時，堂外有了響動，圍在輿圖的眾人停下言語，轉身看去。

  只見廖化帶著一名匈奴打扮的年輕人跨入衙堂，廖化抱拳道：「主公，此人在城外大營停留，說是想要面見主公。」

  「哦，你是何人。」李旭聽了，朝那人問去，看其模樣定是異族人。

  年輕的匈奴人右手握拳抵胸，抄著一口流利的漢語，低頭恭聲道：「主公，屬下是黑衣衛百夫令安利。」

  說著從胸前衣袍中抽出令牌，雙手捧起。

  

  李旭眼眸一凝，接過令牌一瞧，還真是，暗忖程昱這老頭真能找人啊，一個比一個出乎意料，連匈奴人都可以當百夫令。

  身側的戲志才等人見到那個令牌就已經信了，只有賈琮王雙兩人一臉疑惑，不明白黑衣衛是什麼人。

  「安百夫，此來必有消息吧。」戲志才略一思考問道，黑衣衛之人不會無故前來，來者必有情況。

  安利抬頭看了眼賈琮，面露猶豫，李旭見狀，擺手道：「但說無妨。」

  「是，稟主公，屬下在圜（huán）陰境內發現匈奴大軍，當即令手下監視後迅速前來告知，恐怕其軍應該到圜陽了。」

  安利不再猶豫，將消息抖出。

  堂中眾人聞言，紛紛轉頭看向輿圖，眼睛掃過定眼在了一處，賈琮上下一指急道：「府君，匈奴大軍離磧口渡不遠了。」

  圜陽、圜陰兩地乃是西漢惠帝（前190年）所置，因圜水得名，如今被匈奴人掌控，差不多被廢除了。

  而磧口渡就在圜陽南七十餘里，騎兵之速一天足夠到達。

  戲志才猛地回頭問道：「安百夫，匈奴大軍行軍速度如何。」

  「回軍師，匈奴大軍行軍不快，似乎像遊玩一般，屬下在圜陰之時其就停留了有兩日之久。」安利躬身回應。

  「你速回西岸，仔細盯著匈奴大軍，但有風吹草動及時來報。」

  聽此話，戲志才心中稍安，如果行軍很快，恐怕就來不及了，真是感謝須卜骨都候了，將羽扇一舉。

  「是，軍師。」安利彎腰錘胸，又向自家主公躬身一拜後轉身離去。

  見其離開，戲志才拱手道：「主公，當速速進兵，與那匈奴人爭速。」

  一直聽著戲志才的講話的李旭面色嚴肅，點頭高聲道：「好，眾將速去準備，咱們就與匈奴人比比時間。」

  「諾~」堂中趙雲等人抱拳回應。

  隨後，李旭想了想，繼續道：「有勞賈公為我軍後勤調度。」

  「府君放心，此事交由琮。」賈琮鄭重地拱手回答，後勤乃是大軍的命脈，這是重任，此刻的他對這位年輕的州牧多了信服。

  豎日，不敢耽擱的李旭率著騎兵再次先行一步望北疾馳，而高順等人的部曲帶著糧草在後快步行軍。

  原公水西岸，頭道川谷口。

  一支大軍路過那留下痕跡的紮營之地時，前方坐在馬上的李典、徐晃兩人對視一眼，臉上升起振奮之色，而後大軍疾步進入谷道。

  話說當日，李旭令秦武往晉陽而去。

  在晉陽的程昱收到秦武送來消息的當天，就與徐晃、李典、臧旻、王家兄弟商議，決定將那兩萬黑山降卒挑出的一萬五千精銳派出。

  由李典、徐晃引兵前往，王柔押送從雁門運來的補給，至於秦武則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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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東安邑，衛府。

  「家主不好了，白波賊聯結匈奴人劫掠了聞喜城。」

  衛安一手拿著竹簡，臉色不悅地看向門口急匆匆跑進的衛福，聽其大喊大叫地不由煩躁起來，冷哼一聲將手中竹簡丟了過去。

  啪~竹簡摔落在地，四分五裂，焦急地衛福也隨之怔住，不敢再喊，呆呆地低頭不語。

  煩躁中的衛安冷靜下來，目光陰冷地看向大氣不敢出的衛福，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管家真令他無奈。

  損失眾多錢財不說，連李旭的一根毛都沒碰到，如今他還成了并州牧，不知何時才能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不過這些錢財對於衛家來說還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恨沒能傷到李旭。

  就在數日前匈奴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原本河東還只有白波賊攪亂一下，而匈奴突然來到河東後，噩耗不斷創來。

  衛家在河東北面的家產悉數被毀，現在已經到了聞喜了，離安邑可是越來越近，難道他們想占據河東不成。

  想著想著，衛安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沉聲道：「衛福，朝廷可有派官員前來。」

  「朝廷並無舉動，家主，我等快些撤出安邑吧。」

  衛福趕緊越過竹簡，來到衛安面前，急切地回答，不明白家主為什麼提到朝廷，但肯定的是，再不走可能就得命散黃泉了。

  「哼，朝廷有眼無珠任命小兒為州牧，司隸門戶都不要了，我們又能跑的了多遠，恐怕明日他們就殺到了。」

  衛安沒有一絲懼怕，語氣冰冷地說著，他現在可沒有了牽掛。

  「那。。。難不成要向白波賊和匈奴人結好。」見家主如此，衛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胡亂嘀咕了一句。

  砰~一聲巨響的拍案聲。

  剛嘀咕完的衛福就聽到這聲響，渾身顫慄猶如驚弓之鳥地看到自家家主猛地起身，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速去給白波賊和匈奴人送信，備上好禮，我要親自前往與他們相談。」

  縮著身體，趕忙低下頭的衛福又聽到衛安的吩咐，不禁抬頭愣住。

  衛安一腳踹在衛福大腿，怒聲道：「愣著作甚，快去辦。」

  被踹倒在地的衛福趕緊爬了起來，躬身道：「是，小人這就去辦。」

  見衛福離去，衛安緩緩來到竹簡摔落的地方，彎腰撿起後望向門外，眼神陰鷙，喃喃道：「李旭小兒，某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