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敢罵天

  「父親，這裡交由孩兒即可，您快些前去歇息。」三十多歲，身披血染甲冑的郭縕執槍來到自家父親的身後。

  郭全搖頭道：「此非常時刻，怎可輕言休息，家族私兵和百姓還剩幾何。」

  

  「已折損七八，城中百姓青壯損失更多，如今可戰之人僅剩八百餘人，恐怕難矣。」郭縕面容苦澀地回答。

  郭全聽了，心涼了半截，抬頭望向昏黑地天空，憤恨道：「這是要亡我郭家嗎，我如何對的起列祖列宗。」

  風打在郭全那張有著幾絲血跡，變得滄桑許多的臉龐上，郭縕心懷愧疚，是他沒有提前探查黑山賊的動向。

  以致於被四萬黑山軍圍在城中，多次派人突圍都沒有成功。

  「父親，孩兒親自突出重圍前去求援。」郭縕定眼望了眼下方黑山軍的營地，目光堅定地回身道。

  「整個太原都亂了，晉陽自顧不暇，去何處求得援兵，可恨那張楊卷兵而逃，豎子，豎子啊！」

  郭全轉身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卻越說越加氣憤，臉色也越加漲紅。

  「孩兒可去雁門求援，雁門太守李旭定會派兵前來。」見父親的模樣，更堅定了郭縕的決定，想也只有此人能救郭家了。

  郭全卻搖了搖頭，嘆道：「我兒說的在理，可是無令李旭是否敢擅自離守出兵都尚未可知，何況其人對我等士族多有不愉。」

  也難怪郭全如此想，李旭打雁門地主小士族的事，他也略有所聞，而且去年末他才辭去大司農回鄉養老，還未清楚什麼情況就被圍了。

  「父親有所不知，我郭家之人從無為非作歹之徒，與民秋毫無犯，李旭豈會仇視與我，再者孩兒求得兵卒即可。」

  郭縕還是執意地說道，這是目前唯一活郭家的希望。

  「也罷，我兒可去準備，郭家誓與陽曲共存亡。」 郭全也不再阻止，看著自己的兒子，點頭抓住了他的臂膀。

  與此同時，陽曲城外的黑山營地中。

  「砰~」張白騎一把掀開主帳的帳簾，氣沖沖地走了進去，看著前面的桌案極不順眼，直接一腳踢翻。

  身後的三人一驚，白繞上前輕聲道：「白騎兄何必如此動怒，誰想那郭全不知好歹，竟敢負隅頑抗，明日定當拿下陽曲。」

  「是啊，下次我必登上城去，宰了郭家父子。」一旁的黃龍粗狂地附和著。

  噔~背對兩人的張白騎一怔，下次兩個字提醒了他，再次踢了下歪倒的桌案，轉身看向帳中幾人。

  冷聲道：「讓部眾集結，再去攻打陽曲，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還會反手回攻。」

  「白騎兄所言甚妙啊，我等這就前去。」白繞、黃龍、左校三人都是一愣，立馬興奮起來，說著就要離去。

  轟隆隆~嗒嗒嗒~這時一陣雷聲掠過，跟著就是頭上的帳頂傳出連續被擊打的聲音，瞬間有被壓垮的感覺。

  黃龍當先一隻腳都已經跨出，愣住當場，任由雨滴打在自己的腳上，回頭問道：「白騎兄，還集結兄弟們不。」

  身後的白繞、左校兩人也是無奈地回頭。

  「混帳，賊老天，還去什麼去，如此暴雨你等。。。」張白騎咬牙氣憤無比，臉色低沉下來，手指天空。

  轟~啊~突然一道雷聲響起，卻伴隨著數聲慘叫。

  白繞三人嚇的跳起，罵完的張白騎連忙收回手，縮起肩膀抖了一下。

  「報~頭領，有數名巡視弟兄被雷擊而死。」一名渾身濕漉漉地小嘍囉跑進帳中，跪在地上顫抖著說。

  張白騎聽言，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震，感覺連白繞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怪異。

  咽了下口水，張白騎後怕道：「將那幾人葬了，你們也回去吧，讓部眾養精蓄銳，待得雨停，再進攻陽曲。」

  小嘍囉回了一聲『是』後離去，白繞三人微一抱拳也離開營帳。

  就在暴雨瘋狂傾瀉的時候，陽曲城西大門忽開，一騎飛快衝出城，很快消失在這片暴雨之中，城門也緩緩重新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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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館南下原平大約一百五十里，騎兵最快僅需一天即可到。

  在辭別童淵與蔡琰後，迅速帶兵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自那日出兵已過去三日，昨日一場暴雨，阻擋了李旭等人的行軍，無奈只好在原平先行駐軍。

  豎日放晴就繼續開拔，此時已經到了太原與雁門的交界處，正順著滹沱河前進，距離最近的陽曲已不足八十里。

  此次出兵李旭自認陣容相當豪華，親兵統領典韋，騎兵主將趙雲、副將樊忠，隨軍軍師戲志才。

  以及隨軍將領劉刕、李典、郝昭、廖化、張遼等，還有興奮地呂曠呂翔兄弟，他們是被李旭從鹵城召來的。

  巳時初，騎在墨麒麟上，威風稟稟的李旭，目光望向東去的滹沱河，輕聲詢問身邊的趙雲，道：「子龍，哨騎回報沒。」

  剛剛出了雁門境，踏上太原地界的時候，哨騎就被李旭派去探查陽曲的情況。

  趙雲回答道：「稟主公，哨騎尚未回來。」

  李旭輕點頭一笑，沒有怪罪，此地距離陽曲還遠，回報速度確實不快，誰會隔著八十里就派哨騎偵查，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隨後再度行軍二十里左右，李旭等人就見前方數騎絕塵而來，典韋等人早已護在了其身邊。

  待得數騎近了，李旭等人才看清，那幾騎乃是自己派出去的哨騎，只是其中還有一個衣著襤褸地陌生男子。

  「稟主公，我等在河道邊碰到此人連人帶馬陷入泥坑之中，聽其呼救，因此將之救出，其人自稱郭家郭縕。」

  到了近前，幾名哨騎勒住馬匹，抱拳恭聲道。

  聽其所言，李旭等人看向一邊渾身泥濘的郭縕，郭縕也是看向士卒稟報的人。

  「李使君，陽曲岌岌可危，還請速速進兵啊。」郭縕見眼前之人氣度不凡，明白就是雁門李旭，當即抱拳懇求。

  李旭上下打量郭縕其人，如果沒有想錯的話，定是三國後期名將郭淮的父親，於是問道：「我此來即是前往陽曲，你怎會在此處，還請細說。」

  「使君，數萬黑山軍強攻曲陽數日，昨日大雨某趁黑山軍無察覺冒雨突出，只恨某一時心切循河而奔，不幸掉入泥坑，此刻陽曲必然已陷入戰火。」

  郭縕臉上一喜後變成急切，快速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