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城破

  在聽了郭縕的述說，一旁的戲志才若有所思道：「主公，如此說來黑山賊軍此刻正將注意集於曲陽，絕不會想到我軍，可奔襲之。」

  李旭眼眸一凝，點頭肅聲道：「好，傳令，全軍奔襲陽曲，希望來的極。」

  「多謝使君，多謝使君。」郭縕拱起手不住的拜謝，心中有了些許希望，面上卻還是憂心忡忡。

  此地距離陽曲尚有五十里，騎兵最快也需一個時辰，況且昨日下過暴雨，地面泥濘難行，騎兵速度也提不快，就算趕得上也不一定有戰鬥力了。

  還不知黑山軍何時發動進攻，如果早了陽曲恐怕已經沒了，怪自己啊。

  對於郭縕的憂心想法，李旭可與他想法不同，沒有擔心自己軍隊的戰力和速度，只是怕到了城已失守。

  令一下達，大軍沒有遲疑，飛快向東而去，跟隨的郭縕眼中的驚訝越來越甚，自己險些沒法跟上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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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身前策馬疾馳的英武身影，甚至有了一種臣服的念頭，輕搖頭甩去，郭縕定眼望著前方，心中希望猛然攀升：『父親，孩兒來了，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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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李旭碰見郭縕之際，陽曲城下已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山軍，經過一晚的休息，被天公驚嚇的張白騎終於是定下心。

  時至辰時才集結全部人馬，準備再次進攻陽曲，想一戰而下。

  酷愛騎白馬的他，因此被人稱為張白騎，甚至自己都忘了本名，此刻正端坐白馬上大喝：「弟兄們，殺進去，城中財寶糧食統統是你們的。」

  頓時每個黑山軍嘍囉眼中都冒出貪婪之色，手舉兵刃大聲吼著，這是鼓舞軍心最有用的法子，對他們而言比什麼升官發財來的實際。

  嗚~咚咚咚，一支大號角在四人的吹鼓下嗡嗡作響，為數不多的戰鼓也在緊密配合。

  殺~喊殺聲瞬間沖天，黑山嘍囉蜂擁而上，許多人抬著簡易的木梯，還有十數人抱著一根大木頭朝著城門而去。

  望著城頭上的稀疏人頭，張白騎的臉上露出不屑地冷笑。

  其餘三面城牆具是這般，分別由白繞、黃龍、左校率著自己的部眾進攻，賊寇根本沒有想讓城中人有機會跑出去，因此圍三缺一都不用了。

  一聽東城開始了，其他三面的白繞、左校當即也大手一揮，命令嘍囉衝上去，只有黃龍大吼一聲當先拿著大刀沖了上去。

  城樓前的郭全緊握手中劍，目光死死地盯著城下衝來的黑山軍，周邊臨時徵集的百姓大都渾身顫慄起來，只有私兵們還算冷靜。

  趁著昨晚大雨，郭全將郭縕順利送出城後，臨時徵募了城中兩千餘名百姓，與自己的私兵混合散在四面城牆上，平均差不多八百人。

  可惜對於下方的大軍來說微乎其微，此刻的郭全再無後顧之憂，能保住家族不滅即可，眼神中儘是決然。

  看著越來越近的黑山兵潮，郭全舉劍大喝：「弓箭手，放箭~」

  令下，私兵們快速搭箭射出箭矢，百姓們卻都顫顫巍巍地搭弓，大多還空弦了，以致於射出的箭矢稀稀拉拉。

  城下瘋狂湧上的黑山嘍囉見狀，大吼嘲笑著繼續衝鋒，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僅有少數倒霉地中箭倒地。

  「繼續放箭，爾等要鼓起勇氣，如若城破妻兒家小豈可保全。」郭全略微嘆氣，舉著長劍，挺起沙啞地聲音高喊。

  四周的百姓這才咬牙鼓起勇氣，在私兵的幫助下，也都正常的射出箭矢，可惜城下進攻的黑山軍已經到了城牆。

  飛射的箭矢，雖然給了他們造出一些遲滯，但是作用並不大，隨著一道撞擊城牆的巨響，木梯搭上了城牆。

  跟著接二連三的撞擊聲響起，伴隨喊殺聲，陽曲城牆被灰黑色覆蓋。

  「啊~」數道慘叫聲響起，還帶準備放箭的百姓，被攀上來的黑山嘍囉直接砍斷的手臂，很快，那些黑山士卒躍上了城頭。

  有一就有二，不滿一刻鐘的時間，城頭上黑山嘍囉變多，導致牆頭上陷入混亂，雙方廝殺起來。

  未經訓練的百姓哪裡是這些兇殘賊寇的對手，慌亂抵擋，一時間節節敗退。

  郭全一咬牙，喊來身邊私兵頭子：「郭義，快快協助百姓禦敵。」

  「可是。。。」身旁中年漢子面露遲疑，他要保護郭全的。

  「還愣著幹什麼，守住城池為重，快去。」見他遲疑不動，郭全放聲大喊，聲音變得更加沙啞。

  郭義無奈，只好大吼一聲『殺』，留下幾名私兵，帶著人沖向堅持不住的百姓那頭。

  私兵的到來，恰恰穩住了敗退的跡象，百姓們緩過來，鼓起勇氣與私兵一同對抗黑山嘍囉，一時間廝殺的難解難分。

  咚咚咚~腳下傳來震動。

  郭全大驚，顫步附上牆垛，身子前傾，就見黑山嘍囉扛著撞木撞擊著木門，回頭大喊：「來人，往這邊扔滾石。。。」

  話音剛落，郭全被身旁的一名私兵狠狠推到一旁，落地的郭全轉眼看去，那名私兵頭中箭矢倒地身亡。

  城下觀戰的張白騎冷冷一笑，收回了弓：「全部給我上，破城在即。」

  驚魂未定的郭全在私兵的幫扶下重新站起，面露痛楚之色，低頭一看左腿被鮮血侵染，原來是被劃破一道血痕。

  「報~家主，南城門失守，縣尉戰死當場。」一名滿身血跡的私兵從城內樓梯跑來。

  忍著疼痛的郭全不由一顫，心如死灰，暗道完了，這時郭義帶著人來到其身邊喊道：「家主，黑山賊軍人數眾多，難以守城了。」

  郭全一聽，如墜深淵，舉目望向兩邊廝殺的百姓，正在向城樓處敗退，覺得城牆是守不住了。

  怔怔地身子一歪，立馬有私兵扶住，懊喪道：「城破了嗎，看來還是沒有守住啊。」

  「家主，我等可轉戰縣衙，等待公子搬來救兵。」郭義也趕忙過來扶著失魂落魄地郭全，這句也算最後的安慰了。

  郭全抬起蒼老的眼眸，在眾人目光中環看，無力的點點頭表示贊同，郭義當即轉身組織私兵和百姓們往縣衙撤退。

  砰~隨著城內支撐的人撤去，城門順利被撞木撞倒，黑山嘍囉扔下撞木，一擁而進。

  張白騎見著黑山嘍囉基本占據了城牆各處，城門也洞開，不禁大笑起來，帶著親信向著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