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引起公憤

  秦玉石說著，還看了那男子一眼。

  後者略微有些尷尬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旋即輕咳一聲，趕緊從身後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從盒子裡取出一朵雕刻好的木雕，山水林間，小樹掩映，竟是一尊做工精巧的盆景。

  「師傅，這幾日我在家鑽研，雕了個東西，您給看看，哪裡還有不足？」男子說著，滿懷忐忑的遞給秦玉石。

  後者隨意的接過來，捏了捏木頭，手指在其中輕輕一摳，不由得蹙眉道：「塗過蠟但沒清理乾淨，細節上的事情，我跟你說過幾次了，怎麼還是不注意？」

  聞言，那男子不由得低下頭去，顯得有些慚愧。

  秦玉石沒再理會他，拿起這塊雕刻成型的木頭，嗅了嗅，又道：「一百六十年的黃梨木？」

  「對，師傅。」男子聞言，趕緊點點頭道。

  「你跟我學習了兩年，我還沒見你用過這麼貴的木頭雕刻，你……」說著，秦玉石話音一頓，似乎接下來的話，不好意思當著外人說出口。

  

  畢竟現在不少圍觀的人，都湊過來耳朵聽著。

  男子卻猶自不知，心裡懷著一絲忐忑，勉強露出一抹笑意，問道：「師傅，我這個作品？」

  沒聽到他師傅秦玉石的回應，倒是一旁的李風來點點頭，隨口道：「還湊合。」

  他的聲音不大，但周圍離得近的人卻都能聽見，而且好巧不巧的讓男子和秦玉石的孫女給聽見了，兩人扭頭看向李風來，眼中都似乎藏著一絲惱火。

  這人誰啊？

  從一開始就站在這裡，剛剛他們兩個進來的時候，好像還聽見這個年輕人跟秦玉石交談著什麼，但見秦玉石的表情，似乎還有些不高興。

  秦月霏本來覺得自己爺爺教訓王岳幾句那是理所應當，畢竟師傅教訓徒弟是天經地義的，也是為了王岳好。

  況且，自己現在跟王岳談著戀愛，哪怕明知道其實自己爺爺並不是很看好王岳在雕刻上的天賦和實力，但誰叫自己是女孩呢？

  家裡有祖訓，雕刻技藝只能傳男不能傳女，再加上現在的年輕人，能夠接受這種老傳統手藝的少之又少，好不容易遇上王岳，明知道天賦再差也得教啊！

  要不然，秦家的手藝不就徹底絕了後了？

  再者說，王岳現在才學了兩年，手藝不精也正常，自己爺爺說幾句也就罷了，而且有些話，爺爺已經很注意場合了，沒好意思直接說出來王岳的這個雕刻作品不像樣，偏偏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臭傢伙給說出來了。

  「你是誰啊？懂不懂雕刻啊？」秦月霏滿臉不悅的抱起胳膊，一臉責問李風來的模樣。

  後者見狀，先是擺擺手，然後盯著桌上那塊雕刻成型的盆景木雕，搖頭道：「不懂雕刻，但這個跟秦老的作品比起來，確實是還湊合，如果不是胚子選得好，恐怕都沒法入眼。」

  嘶！

  一聽這話，周圍看熱鬧的人都不禁吸了口氣。

  這傢伙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從他剛來，就有些愣頭青的樣子，連明月坊的規矩都不知道，就讓秦老給他雕刻個東西，之後秦老明明都告訴他等一個星期了，還非得表示自己等不及，最多等一天。

  哪來的這麼大的面子？

  現在更是過分的有些離譜，竟然評頭論足，說秦老的唯一高徒王岳雕刻的盆景還湊合？

  這可是秦老的唯一高徒啊！

  竟然就只評價一句還湊合？

  這人是薩比吧？

  頓時，就有圍觀者率先忍不住，吵嚷起來：「你連明月坊的規矩都不懂，也敢在這裡評頭論足，你臉怎麼那麼大呢？」

  「真是笑死我了，這哪裡冒出來的薩比啊，懂什麼叫雕刻嗎？能看出什麼時候俏色，什麼是料皮嗎？知不知道什麼叫斜刀，什麼叫漢八刀？你啥都不懂，你也還意思說還湊合？」

  「就是，人家哪怕是隨便雕一件作品，都夠你跪著舔的了，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明月坊擺出來的這些作品，多少是王岳的作品？哪個不價值千金，你買得起嗎？」

  眾人說什麼的都有，矛頭紛紛指向李風來。

  見這麼多人給他解圍，替他說話，仿佛一時間有人給撐腰之後，王岳也有了底氣，看著李風來的眼神，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淡淡問道：「你說我這雕的還湊合，不知道有哪些地方不足？」

  聽著後者的語氣里明顯透露著一絲不爽和咄咄逼人，再看周圍那些圍觀的吃瓜群眾，更是人人帶著戲謔的笑容，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罪人，李風來不禁有些無語。

  本來自己的意思是引起秦老的注意，好再跟秦老遊說遊說，說服他給自己雕刻那株柳珊瑚，沒曾想因為自己一句多嘴的話，反而還引起了眾怒，里外不是人了。

  沉了沉氣，李風來故作厚臉皮的解釋道：「我說還湊合的原因是，因為這塊木頭的品質不錯，所以雕出來很好看。」

  「哦？」聞言，王岳不禁氣笑了，「你的意思是，在你眼裡好看就是還湊合？」

  一旁的秦月霏也抱著胳膊冷笑著小聲呸了一句：「切，慫逼！」

  聞言，李風來眉頭一皺。

  慫逼？

  你丫的才是慫逼！

  你特麼的全家都是慫逼！

  要不是不想惹麻煩，我會跟你們解釋這麼多？

  李風來心裡嘀咕了幾句，越來越覺得頭大。

  好在，秦玉石也察覺出來此刻氣氛有些不對，他本就心善，不想看李風來落入難處，只好替他解圍，笑笑道：「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這小伙子說的其實也對，畢竟這麼好的木頭雕刻出來的作品，仍然有不少瑕疵，說明了我這個徒弟的手藝還沒學到家，湊合是湊合了點。」

  見秦玉石都這麼說了，圍觀眾人只好作罷。

  但王岳卻有些氣不過，自己可是秦玉石的唯一高徒啊！

  怎麼偏偏自己師傅去幫一個外人說話了？

  而且還是一個連雕刻這門手藝都不懂得門外漢！

  有句話怎麼說的？

  退一步越想越氣。

  沒錯，王岳現在就是越想越氣，氣到禁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臭薩比，要不是看在我師傅的面子上，老子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風來耳力極好，清楚的聽見了王岳的這聲嘀咕，不禁臉色一沉，扭過頭看向他，問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