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替他彩衣娛親
2024-06-12 15:32:30
作者: 辛塵
卻說益國公府的二公子見程亘容貌不俗,一開口便是問他常看戲劇不,平常是喜歡聽崑腔還是高腔,會唱哪幾首佛曲。
他這麼問也不算埋汰程亘,因生員多半是要求習唱佛曲,只不過而今世道已變,習佛曲換成了搬演戲文罷了。
程亘淡淡回了,只會幾首基礎的佛曲,因剛從家鄉趕路來京城,路上受了風寒,嗓子不好,還請張二舍海涵。
張二舍聽他嗓音確實低沉,便只能遺憾作罷。
隨後也不請他唱曲,就說:「敝廂房排了一場戲劇,幾位孝廉若是不嫌棄,還請移步到隔壁來聽曲,如能提出高見,還有賞賜。」
陸中晟和程奎面面相覷,倒是盧思玉算是他們中最為活絡的,就攬下此事,因而一場戲下來,多是盧思玉在和張二舍在探討院本。
下午申時末,程亘幾人起身告辭,張二舍十分不舍,道是:「請幾位賢弟的寓所告知本人,待那燈節唱戲,必定遞上請帖,敬請光臨寒舍。」
他口中的寒舍可是京城唯二的國公府之一,盧思玉一顆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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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應天府他們甚至未能和國公府的人見過面,來順天府不到七天,就能入了益國公二少爺張君實的青目,實在令人受寵若驚。
程亘頷首,報上了寓所地址。
從酒樓出來,一直沉默不語的劉福問程亘:「那張君實來請你去唱大戲,你還真的過去?」
程亘搖頭:「我有別的想法。」
在街上不適合談秘密,程亘示意到寓所再來講,於忠順府前辭別了俞七公子和楊珩之。
一行人回到嘉水會館,門子上來告知:「雲道長已回,午時前有小內家遞來一張請帖,是給程三老爺。」
因古祺在場,程亘不願多說,示意駱信接下請帖,回了書房,尋了個理由將古祺打發離開。
雲霞子也過來說見聞,待屋子安靜下來,程亘對雲霞子、劉福解釋:「三月份李都堂回京城述職,我們的意思是要趁此機會讓古祺認回魯王府遺世子的身份。」
劉福立馬想到了在酒樓程亘對益府二少張君實的態度,便問:「你是想聯合益府的公信力,請老國公上疏奏明情況?」
「張老國公必定不肯,」瘦竹笑,「我認為三秀是要藉助益國公的手來揭穿古祺的身份,至於要如何做到滴水不漏,是得要好好想一想。」
眾人見程亘頷首,也就低頭尋思計策。
就在他們商量揭開古祺身世的計劃之際,在酒樓的張君實和葛三少也在談起他們幾人。
葛三少問鄭錫:「你也是來自嘉水縣,可認識剛剛那一人?看著著實孤傲,難不成背後是有人物在撐腰,否則怎的見到張二爺淡定得像只野鶴,尋常人不早就過來敬三杯酒麼?」
鄭錫不答反倒是疑惑道:「剛聽程孝廉談起自立門戶一事,我們還真沒得過信兒,這好好的,怎麼就除族了呢?」
除族和自立門戶可是兩回事。
在地下拍戲的白靈河眉頭微蹙,不經意抬眸往鄭錫望了過去,女子的直覺告知她,這人和程三舉人有仇。
「三相公明說的是遷了牌位出來自立門戶,本就沒提過除族,鄭相公心思不正。也不知張二爺和葛三爺要如何想程家的相公了。」
遂又想著張二爺對貌美之人總會多幾分耐心,也就放下心來繼續排練戲劇,盧思玉給刪了十來句詞,又增添了幾段語言和動作,身為正旦的她就得再重新排順了。
這是元旦益府請客的劇目之一,容不得馬虎。
白靈河雖說是正旦,同時也是戲班子的班主,班子十來號人等著她來養活,因而不輕易得罪人,即便她認為鄭錫心術不正也不會去拆穿。
她在地下,腦中彎繞轉了千百回,貴賓座上的葛三和張二反倒是聽到除族也沒深入去想。
葛三笑道:「既是旁支,中了舉人之後改換門庭為正常之事,我在想要如何邀約此人來唱一劇目,就演那《玉杵記》,你們看如何?」
他話音一落,張二面露瞭然之色,「令堂高壽,你想安排程相公去演裴航祝壽,討令堂的歡心,此法可行,小弟也甚是贊同。」
《玉杵記》講的便是天仙和玉女相戀被玉帝貶下凡間再續仙緣,劇本傳奇,婦人甚是喜歡,葛首輔只有一妻,因妻子喜歡看戲劇,便也常請專門的戲班子來排演,葛太太每每必點一出《玉杵記》。
葛三不好男色,他注意到程亘的美色也只為要他上台扮演小生,替他彩衣娛親罷了。
至於程亘答不答應、樂不樂意,皆不在葛三的考慮之中,在他眼中,益府公子都能下場扮演小生與太監演戀人,怎的一個舉人就不能演戲了?
鄭錫聽完二人的安排,笑道:「有小生就要有青衣,那是誰來和程小生對戲?」
葛三目光轉向了地下排戲的白靈河,笑著招呼她過去,就問她哪天有空,要程家公子過去兵部窪和她對戲。
白靈河遲疑問道:「程相公二月就要參加春闈,聽人說,舉人們三五天要舉辦文會,互相探討文字經義,會不會影響到了他們的文會?」
張二舍瞥了白靈河一眼,淡淡笑問:「怎的,你是在心疼程家相公了?」
白靈河嬌笑:「二爺還是喜歡說那玩笑話,我看您接受了盧公子的戲本,以為您十分看重這夥人呢,我要是心疼也得先心疼我自己,好好的本子如今得重新捋順了,百靈班子是遭了誰的罪了。」
一番話惹得張二舍哈哈大笑,示意小童斟酒請百靈飲,他身後的長隨拿出了錢袋子,賞給了女子五張金葉子,喜得白靈河忙行禮感謝。
鄭錫不動聲色旁觀,心中暗笑:「張君實空有地位,卻是草包一個,內心毫無成算,比許言還不如,他們三人之中,葛三爺看著倒是靠譜,甚合我心。」
從酒樓離開,鄭錫就開始謀劃要如何去抱葛三舍的大腿,漸漸的和許言就不復以往親密,那許言躺在床上養病,也沒注意鄭錫的反常,天天招呼兩個丫頭到床頭清唱小曲。
日子一晃來到了正月十五。
許久未見客的程亘收到了請帖,益國公府張君實邀請他們去國公府賞花燈。
程亘回了請帖,特地帶上了古祺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