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少年心氣高
2024-06-12 15:31:30
作者: 辛塵
飴糖這會兒也著急,顧不得隱瞞,要駱信趕緊說出真相來,「家裡都要因一張繡帕而鬧翻天了!」
駱信說道:「四爺曾經托我去給他買一張繡帕,就要林家工藝上乘的繡花樣,那不就是顧繡,他又要不能驚動林家的人,我便找了一位高山縣的表哥去了林家布莊買回一張繡帕。」
飴糖恍然大悟,「萬伯母手中握著的肯定就是這張帕子了,咱們家買的顧繡帕子多是用來贈與人家,自己用的則是家人縫製而成的。」
三人快步往寓所回走,飴糖就問奎四爺怎的突然要買帕子,是要送哪位姑娘了?
駱信和王煥兒真要被飴糖的腦迴路給打敗,笑道:「怎的四爺買手帕就是要送姑娘,不能他自己用麼?」
飴糖氣笑:「當然可以自己用!可不正說明了他是不滿萬伯母給挑選的手帕,或者不滿咱們家丫頭們做的,不管是哪一種原因,都令人不愉快。」
她閒暇時也幫姑娘縫製手帕,若是得知遭了主人家嫌棄,該有多傷心呢。
「是小環在負責四爺的穿用吧?」飴糖提醒王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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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環是王煥兒的遠親,沒道理王煥兒不幫何小環說些好話。
王煥兒頓時詞窮,趕緊解釋幾句:「四爺拿了繡帕也沒見他用過呀,我們也不知他買來做什麼,反正不是送給姑娘的,你們別瞎猜。」
府學西門和糕點鋪子離得並不遠,一盞茶的工夫就到了寓所,飴糖不敢進客廳,就在過道里等著駱信出來。
卻沒料到鋪子大門走進風風火火的程奎,動靜大到在後院的陸阿灼也聽到了,跟著過來客廳看是何種情況。
就見王煥兒手中扯著一張繡帕,正在死命給駱信使眼色,要他站出來指認,王氏卻是要王煥兒親口說程奎床鋪上的繡帕的來龍去脈。
站在身後的萬伯母直接喝住了駱信,要他不能開口,就怕他們兩人在路上互相串通了說辭。
那程奎衝進屋就正好聽到了萬伯母的呵斥,他登時有些崩潰,一把從王煥兒手中搶回了繡帕,臉色通紅道:「煥兒、駱信先出去,這兒我來解釋就行。」
王氏皺眉:「奎兒怎麼回來了?」
程奎見王煥兒和駱信還站著不動,索性上手去拉他們,將人推出了門外,倒是不敢去動三嫂,陸阿灼借著機會聽了個大概。
程奎將手帕收攏進袖籠,在親娘發脾氣前,趕緊解釋道:「你們都誤會我了!」
王氏氣到捶了捶胸口,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要他趕緊說明白,「你若真不想和薛家定親,早點攤開講,不要去搞么蛾子了,曦姐兒這麼好的女孩,害了她,你於心何忍!」
萬伯母趕緊上前給她順後背,「二夫人消消氣,咱們先聽,或許真有隱情呢。」
程奎嚇得手足無措,一張臉時紅時白,低聲哀求道:「阿娘,你是想到哪裡去了,和曦姐兒又有何相干?
這張手帕是我托駱信的表哥幫忙買的,原先就是想探究顧繡受人喜歡的緣由。」
陸阿灼找了把椅子坐下,忍不住問四弟:「你好好的學子不當,去探究顧繡做什麼,難不成還得寫那研究報告?」
話音剛落,程亘從福園回來,聽到了最後四個字,頓時笑了出來,惹得程奎哀怨看向三哥:「您剛剛是哪兒忙去了,怎的不來救救小弟。」
王氏怒喝:「奎兒你好好說話,還沒說完呢。」
程奎真是要被親娘給嚇哭了,他長這麼大,親娘一直是溫溫和和,親爹也是溫良的性子,哪裡見過她這麼凶的樣子。
程亘就問怎麼了。
陸阿灼只清楚是和一張繡帕相關,便去看向萬伯母,要她來說。
萬伯母見男女主人的態度,就把眼看向王氏,這回反倒是王氏主動開口說了詳情,然後要程奎將袖籠里的繡帕交出來。
陸阿灼接過飴糖遞來的繡帕,仔細琢磨帕子的繡花樣,想從畫面看出蛛絲馬跡來,心道:「一般男女授受傳情的物品,上面必定有特殊的含義。
比如三秀手中的毛竹扇子便是當初送我的,我給掛上了玉佩反倒要他拿著,見了扇子就如同見了真人一般。」
看來看去,倒是納悶遞給了飴糖,問她:「林家布莊的繡花樣吧,半繡半畫,也就他們家最為出色。」
飴糖仔細看了,跟著點頭:「是林家布莊的。」
隨後將手帕還給了萬伯母。
那程奎趕在眾人開口前,支支吾吾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道是他有天偶然聽到了古祺在和駱信聊起以後的打算。
「古祺本身就是跟著養父在做布商,對布料的眼光頗為獨到,他說林家的顧繡在順天府可以賣得更好,我就想著,自己今年就要定親了,仍沒有正經的營生,每個月家裡還能給幾兩的銀子。」
然後他突發奇想,就要將銀子攢了下來,來年從林家布莊進了繡帕到順天府去販賣。
在經營前,總得熟悉物料,又擔心讓古祺發現了自己的想法,那可就尷尬了,於是悄悄吩咐了駱信私下去買,不可讓林齊得知。
倘若林齊得知了,那所有人也就得知了。
聽完兒子的闡述,王氏心緒複雜,又是氣又是笑,「你爹賺錢不就為的咱們家的小輩衣食無憂,怎的日子變好了,你們反倒一個個鑽進了牛角尖去。
你能賺錢了又能怎麼著,咱們家缺你一個男丁去賺錢麼?要我來說,你好好讀書,能考個舉人回來,我們就要謝天謝地。」
程奎滿臉通紅,就明白事情爆發必定要被一頓說,可他想賺錢的心蠢蠢欲動,就覺得自己也能行。
陸阿灼聽完後,反倒鬆了一口氣,笑道:「四弟少年心氣高,加之近期要定親了,成家了自然會想立業,因而他這麼想也就不奇怪了。得多虧是虛驚一場,剛剛可真是要嚇死我們了。」
王氏這才笑了出來,「我在他床上找到帕子,真就覺得天要塌下來了,想著他要敢做對不起曦姐兒的事兒出來,定是要打到他半年下不來床。」
說完故意瞥了程奎一眼,惹得程奎瑟縮了一下。
王氏嘆氣:「兒啊,不是為娘故意嚇唬你,是擔心你跟著薛家大少學壞了,薛大少就是家裡長輩溺愛才活成了這般紈絝,咱們家可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