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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竟敢欺騙家裡人

2024-06-12 15:31:21 作者: 辛塵

  穩婆到程家之際,正好碰上安氏和王氏在商量要給婆婆帶合心意的食材,大家都知陸氏是程老太親自聘娶回來的,因而得知孫兒媳懷孕立馬飛奔去府城,也是見怪不怪了。

  張氏和李氏在院子檢查眾人打包,就見了穩婆站在門外探頭探腦,張氏趕緊迎了過去,笑問:「阿婆過來是要找誰?」

  

  「你家老太太在麼,我有些事要告知她,是有關於青桂庵的事宜呢。」

  涉及到燒香拜神,張氏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將穩婆請到女廳去,再去給婆婆安氏匯報。

  安氏和王氏皆以為是程老太吩咐要給陸氏肚子裡的孩子誦經求福,兩個都來女廳會客。

  穩婆鮮少有和安氏見面的機會,這會見面可熱情了,左一個教諭夫人,右一個程大夫人,馬屁拍得震天響。

  那王氏從未有去和安氏爭風頭的想法,況且這回侄女王喬的婚事還是安氏給撮合,她心裡十分感激安氏,因而見穩婆這般,也就笑笑而過。

  等穩婆捧了安氏,順帶也誇了王氏幾句,隨後馬上切入主題,詢問:「怎的不見老太太呢,我有好些重要的話傳達給她。」

  安氏笑:「婆婆去了府城照顧她的寶貝孫兒媳,要等六月中旬才回縣城,阿婆這裡有什麼大事,跟我說也是可以的。」

  穩婆知安氏口中的寶貝孫兒媳指的誰,趕忙問:「怎的,陸氏生病了?」

  「呸呸呸,不知者無須見怪,」王氏截住穩婆的話口,解釋道,「侄媳身子好著呢,我們也不敢隱瞞阿婆,她是有身子了,月份小,因而還不敢四處去宣言。」

  驚得穩婆的下巴差點掉了,她合攏了嘴,失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事!」

  她五月初二才診過陸氏的脈象,不是喜脈。

  倘若是這個月懷孕,那也才幾天罷了,哪裡診得出來,可見是說謊無疑了。

  安氏和王氏見穩婆氣急敗壞,皆是面面相覷。

  安氏心道:「這位老婆子是發什麼瘋了,我雖然不待見陸氏,她肚子裡懷的是三秀的孩子,老婆子這般詛咒孩子,豈不是在詛咒三秀的血脈。」

  正要冷下臉來呵斥幾句,就聽穩婆把五月初二在陸家的行徑一五一十表述了個遍。

  這下安氏也坐不住了,恨恨捶打了扶手,怒道:「不可原諒,陸氏竟敢欺騙家裡人——」

  王氏使勁給大嫂使眼色,要她冷靜下來,可安氏本就不喜歡陸氏,上回又因陸氏以懷孕的藉口壓了她一頭,讓她倍失了面子,心裡正不痛快呢,可抓住了陸氏的錯處,說什麼都不肯放過陸氏。

  安氏起身,叫來了長浩媳婦,說要同她一起去府城,要長浩多備一頭快騾。

  長浩媳婦見大夫人怒氣沖沖的模樣,著實嚇壞,出來跟丈夫說道:「三娘子好好的在府城養胎,大夫人若去了,豈不又鬧得天翻地覆,況且這次沒有三爺,也沒有大爺、二爺在旁邊護著,可怎辦?」

  一月底安氏去府城大鬧一場,家裡下人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只不過悶在心裡不說罷了。

  長浩想了想,叫來程三牛,要他悄悄去縣學給道慶老爺通風報信,一面又假裝給準備了牲口。

  再說女廳的安氏得知了詳情,也沒心情去跟穩婆商量給青桂庵的香油錢,草草幾句後就將人給打發走了。

  一面哭一面跟王氏抱怨:「婆婆竟為了維護陸氏,不惜去府城替她隱瞞假懷孕一事,這是能隨便開玩笑的嘛!」

  哭得特別難受。

  王氏張了張嘴,想說阿灼有孕是三秀親自診脈的,可也深知一旦開了這個口,安氏定會崩潰。

  她這位大嫂將三秀看得比命根子還重要,可以允許婆婆偏愛孫兒媳,卻不能接受兒子跟自己有二心。

  王氏口苦,不斷費口舌勸安氏冷靜些,「穩婆的話也不能全信,婆婆是過來人,斷不會去做糊塗事。

  大嫂仔細想想,若是隱瞞了假懷孕,十月懷胎後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就是偏愛也不是這般的做法呀。」

  她輕輕拍打大嫂的後背,期望對方想開些,不能一根筋往牛角鑽,真要讓她去了府城,要鬧出了事兒來。

  她再低聲開導:「大嫂就沒想過,假如陸氏真有了,這是好不容易懷上的,三年才有的頭胎呢,您過去了,萬一——」

  可不敢再說下去,若是安氏再不明白,王氏也要哭了。

  安氏突然止住了眼淚,皺眉:「弟妹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不管陸氏有沒有懷上,她都能拿捏住我這個婆婆,到時看我不順眼,就裝作小產了,豈不是令我吃了啞巴虧。」

  王氏實在是無語了。

  她原本的意思是怕安氏過去府城害得阿灼小產了,可就出大事,可安氏死腦筋,一直認為阿灼是假懷孕。

  只要安氏不去府城,王氏也就裝作聽不懂,絞盡腦汁將安氏的情緒安撫了下來。

  到了傍晚,焦義過來,請大夫人回縣學去,說是韓老尚書的門生如今升為錢唐臬台,赴任的途中路過嘉水縣,要來給韓老尚書已故的尊堂的墓前致祭。

  致祭禮儀繁瑣,需要停留兩天,縣裡禮房已發出告牌。

  那穆臬台攜家帶口,女眷就要當地的夫人來接待,身為學官的妻子,安氏自然要去協助縣令夫人接待貴客。

  一聽是重要大事,安氏也顧不上去想陸氏的假懷孕,急趕慢趕回了縣學去忙碌。

  王氏趁著機會,要長浩帶著媳婦連夜趕路,儘快把消息帶給老太太得知。

  五月二十八日午時。

  長浩帶著媳婦,僱傭了車行的騾隊,順利來到了府學西街的寓所。

  程老太太見到了人,顧不上話家常,就要他們將行禮載到府衙東街口的福園。

  她笑道:「雲霞子道長就歇在福園,咱們昨兒去跟福老爺會面,他也同意你們倆口子暫住那兒,一應大小事有榮旺管事幫襯呢,快隨你阿媽過去福園。」

  長浩和媳婦二人莫名跟著來到了福園,還未開口說三奶奶的事,就被拉下去洗漱。

  妝扮齊整後到了客廳,就見程老太、三娘子也在,還有一位方臉男子、一位道士,徐太醫剛從外面走來。

  徐太醫的兩個徒弟放下藥箱,笑問三娘子飲食如何,當初是陸阿灼入險境生擒了蒲總管,才救下的徐太醫,他門下的弟子們皆十分感激陸阿灼,時常要送些食補的食材到府學西街。

  談話間,飴糖從劉家僕婦手中接過了小枕頭放在桌上,請徐太醫給姑娘診脈,一刻鐘後,徐太醫笑說一切都好,可喜可賀,把程老太喜得眉開眼笑。

  長浩和媳婦互看了一眼,慶幸自己沒有魯莽。

  要是一來就開口說安夫人懷疑三娘子假懷孕,一下就將三人得罪了,不僅壞了在座的氣氛,還將安氏和程老太、三娘子不和的事暴露在眾人面前,他可就成了程家的罪人了。

  兩人慶幸之際,三娘子起身將位置讓了出來,要長浩媳婦過來給徐太醫診脈,長浩媳婦頓時緊張萬分,結結巴巴問婆婆:「我……我……是生了病了?」

  長浩媽推著她上前坐下,笑道:「沒事的,別緊張,咱們就只是看看需要做哪些調理,這是老太太和三娘子關心你呢,特地尋了個藉口要你們兩人過來。」

  只這麼一句話,把長浩媳婦感動得都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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