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突然就定親了

  經瘦竹這麼一提醒，陸阿灼也就不那麼鬱悶了，書上有那大臣私下說壽德皇帝摳門，果真是傳聞不如親見，一分一厘不差吶。

  「賞賜少了些，好歹是能買下一座莊園。」陸阿灼就問，「賞賜在路上了麼，可別讓響馬給劫走了吧？」

  雲霞子笑：「三娘子多慮了，是隨著劉公公、李都堂的人馬一起回應天府。」

  這便是要求程亘和劉十萬去應天府接旨領賞，也幸虧有劉福的人馬在，因而不必擔心從應天運送到嘉水縣的途中讓人劫了去。

  消息傳回到嘉水縣，自是一番歡喜不說，劉十萬拾掇齊整，星飛般趕到了府城來，要同程亘去應天面見官員。

  同劉十萬而來的，還有程道佑，在家人眼中，程亘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即將面對的是外守備大臣、內守備太監、江南總督，不跟著過去，實在放心不下。

  五月二十，程亘一行人出發前往應天府，陸阿灼要他別擔心家裡，好好照顧自己，兩人依依不捨地分開。

  程亘離開的隔天，程老太太在翠香婆和長浩媽的陪同下，過來府城照顧孫兒媳，見萬伯母將家裡照顧得條條有理，多少是放心了些。

  程老太太見阿灼每天梯子上上下下，看得是一個心驚肉跳，就勸說：「要不咱們還是回家裡養著，住著平房也容易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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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阿灼笑：「奶奶真別擔心我，府城人家就是這麼住，也沒怎麼樣，我又不是嬌弱的女子，每天上下樓梯還能鍛鍊身子呢，對胎兒也好。」

  她是這月下旬才診出了喜脈，除了味覺有些變異，其他倒是都很好，吃嘛嘛香，睡得香甜，也沒有聞到油煙反胃的毛病，當初在宋家那是故意做給婆婆安氏看著，是演的。

  深怕對方再念叨，陸阿灼趕緊找了個話題，問家裡是否決定在園子裡種哪幾種果樹。

  程老太太笑道：「這石榴樹是要種幾棵，楊梅、枇杷、櫻桃也不能缺，以後夏季咱們全家就去莊子消暑。

  我給你二叔說了，廚房要建得大大的，要有烤爐，地下也要有冰窖，咱們家還真是喜歡阿灼做的那道冰奶酪蛋糕，就是韓家也有的那道，真真是好吃得停不下來。」

  她老人家活這麼長，首次吃時當真是驚為天人，香甜可口，對老人小孩牙口特別友好，況且之前不曾見過也不曾聽說，就尤其珍貴了。

  程老太太在說，陸阿灼腦中就飄出了一串的甜點名來，水果奶酪酸奶凍、冰沙、水果布丁，還有白涼粉做成的水晶葫蘆串，一想到就瘋狂分泌口水。

  她趕緊補充：「西瓜，一定要種西瓜，可惜咱們這裡不能種庵波羅果，哎，少了多少的甜點！」

  庵波羅果便是芒果，陸阿灼有時喊著芒果，家人根本聽不懂，後來還是程道佑聽她描述，才得知是嶺南的庵波羅果，又稱之為貴妃果。

  就為著陸阿灼想吃芒果，程道佑還特地給了嶺南的劉益修書一封，要芒果青澀即將黃了前，摘了運送幾筐過來。

  程老太太見孫兒媳雙眼放光的模樣，就知她胃口好得很，笑：「你可悠著些，西瓜吃多了是要拉肚子的。」

  之後又說了池塘里要種蓮藕，陸阿灼就說采藕時很困難，要僱傭短工。

  再說了園子裡有一百畝的良田，還得找佃戶，程老太已經在想好了要請族裡哪些人家來料理。

  莊子都還沒到手，祖孫二人談得特別起勁，翠香婆在一邊不得不提醒老主人，笑道：「聽說，莊子裡是有住幾十口人呢，負責打理水田和山地，若是莊子到手了，他們的身契也就跟著轉手。」

  程老太還真不知這情況，就問長浩媽：「你們老房子有幾戶人家，是給人佃田來種，還是本就是別人家的佃客？」

  「是賣身給薛家當佃客，女子手巧的可以進薛家的織坊，薛家的織娘工錢極高，因而人人爭著搶進織坊。」

  程老太便說如此這般，莊子裡倒是不缺人手了，就缺人才，她這會才明白過來，為何大秀急著找會嫁接果樹的工匠，其它就沒聽孫子提過。

  一時心緒複雜，嘆道：「我總想要給族裡人謀些便利，怎的到最後發現都是在瞎忙，嗐，到底是我太笨了。」

  「我曾想塞幾個族人到你二叔的作坊，你二叔說作坊滿人不打算加人了，然後等到咱家要買莊園了，就想將那幾戶人家調來管理莊園，這會也沒處可使。」

  陸阿灼安慰奶奶，笑道：「不急於一時，族裡那麼多人，能幫一個是一個，真有心想改變己身的，自然會主動來找二叔了。

  就像我教會了汀西村磨土豆粉，到頭來，想種土豆的也就三分一的人家罷了，很多人總難以邁開第一步腳。」

  說起土豆，程老太也是因為孫兒媳時常念叨，這回去參加韓家大奶奶的石榴花宴會，曾說起土豆的光景。

  她對阿灼說道：「韓家大奶奶就說一開始土豆只在上林苑中種植，因而北方那邊要更熟悉些，咱們江南反倒鮮少聽說了。

  再者順天府的光祿寺廚子也不知如何烹飪，土豆煮的真真只能算入口，有這個錢買土豆還不如多買半斤的肉來吃香呢。

  韓家大奶奶吃過你做的薯泥糕點，對你是讚不絕口，是她頭次吃到的美味。」

  每次說起這些少有的廚藝，程老太就很替孫兒媳感到自豪，「你家老祖宗真是位能人，這些竟也琢磨出了寫在食譜上。」

  陸阿灼就說如今土豆要更適合在山地種植，只不過種子要經過一代代篩選，這也是她堅持要在海島上不斷種植土豆的原因，為的還是篩選出良種來。

  聊到了吃的，就突然又說到五月初四那天宋妍妍在宋家做的那道炸蘑菇。

  安氏特地帶了一盒回來給程家二老嘗過。

  程老太對阿灼提起了她回來後，在宋家發生的幾宗公案，其中之一便是：「王喬姑娘和林家公子定親了呢，你聽說了麼？」

  陸阿灼搖頭：「林老爺林夫人還在應天府，怎的突然就定親了？」

  「端陽那日，牛婆子過來，說得模模糊糊，我也是聽得雲裡霧裡，總歸是口頭定親了，就等林家上門來提親。」

  她那會心思都放在阿灼有孕一事，也沒去細了解，畢竟是大兒媳安氏給做的媒。

  陸阿灼就說既然定下了，那也是喜事一樁，待駱信老叔的車隊要回嘉水縣也捎帶賀禮送過去王家。

  程老太招呼了翠香婆帶著萬伯母去屋裡開箱子，是她特地請嘉水縣首飾匠打造的烏銀飾。

  跟孫兒媳說道：「即便林夫人不在，我既然來了府城，沒道理不去拜訪，阿灼來幫奶奶瞧瞧，這烏銀首飾能否拿得出手。」

  原來程老太來了府城後，才得知高山縣城有一戶杜家擅長打烏銀首飾，那林家每回送顧繡佛像，皆是拔尖的，程老太也擔心送了小家子氣的禮物要惹林家非議。

  陸阿灼打開匣子一看，就說奶奶很有心，「不僅是首飾，燈盞、托盤也有呢，就連女子的鈕扣也造得極為標緻，林夫人見了肯定會喜歡。」

  程老太稍稍安心，就讓駱信去遞拜帖，明兒登門拜訪。

  翌日程老太去了林家公館，林家公子林齊親自來迎接，因老爺夫人不在，程老太也只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離開。

  回到府學西街寓所，程老太面色糾結惆悵，在陸阿灼再三追問之下，才極為隱晦說出了她的所見所聞。

  「今兒我見林齊身後跟著兩個丫鬟，面容標緻，忙上忙下，問過管家娘子寬嫂子，才得知竟是林公子屋裡的隨侍丫頭，二人皆是開過臉的。」

  陸阿灼跟著嘆氣：「可怎麼整，要跟二嬸娘說一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