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他可保命
2024-06-12 15:30:24
作者: 辛塵
那劉讓本就看戲看得津津有味,不知為何火一下就燒到己身,見那槍管就對準自己,頓時嚇得臉黃面焦,底下流尿,三魂無了七魄,直直躺倒在地下,已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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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平常和他玩得好的子弟親友,誰也不敢吱一聲,安安靜靜看著,大氣不敢出,深怕老叔的西洋槍轉頭就對準了自己。
就連劉讓的老父也只白著一張臉,苦苦哀求劉福。
劉福收下鳥銃,示意榮富將人潑醒,還就要滾燙的熱水來潑。
不出片刻,劉讓就讓熱水給燙得痛哭流涕,要老叔放過他一條狗命。
族裡的老人誰也不敢吭聲,就看劉福出氣。
劉福重新坐下,問劉讓:「二月份你去過府城沒?」
劉讓死命搖頭。
劉福沒再看他,抬眼對底下的親友子弟吩咐:「你們互相指認,二月份誰去了府城沒說實話,待我查明實情後,說實話的有重賞,說謊的斷一腿。」
身後的手下甩了一袋金銀,布袋口大開,金黃白亮閃瞎人眼,那些不等別人指認的,一個兩個就道出二月份的行程來。
其中有個憨憨叫劉壯,見著金銀,極為高興,就要上前去搶,「二月上旬族裡傳來消息,說是老叔要回來,我哪兒也不去,就在上河村盼老叔哩,每次老叔回來,總要分我們一些賞銀。」
他以為這次同以前一樣,是劉福賞給他們小一輩的。
手下子平上前阻止他伸手,劉福笑道:「大壯你要拿錢也行,指出族人誰去了府城沒匯報的,袋子裡的金銀允許你抓一把,能抓多少就給你多少。」
憨憨劉壯可高興了,一下就指了劉讓,道是:「他肯定去了府城,這人在府城養了一位美嬌娘,白白的手,小小的腳,我是親眼見過他女人,換做是我,哪裡忍得了一個月不見面呢!」
劉讓原先以為自己騙過了老叔,正在竊喜,畢竟他每次去會素娘都是極為小心,為的是瞞過家裡的悍婦。
然而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劉壯竟曾偷偷跟蹤他,還讓他得知了素娘的存在。
急得他就要為自己辯駁幾句,劉福冷著一張方臉,淡淡問:「你去府城見了哪些人,說了哪些話,全交代了,老叔饒你一條狗命。」
劉讓後背全是冷汗,咽了咽口水,回道:「侄兒確實在十二日去見了素娘一面,但也就住一晚,很快就回了縣城來,再沒見什麼人。」
劉福點頭,對劉壯說:「大壯去抓一把金銀,然後帶肥刀去府城見素娘。」
劉壯屁顛上前去抓了一大把金銀,一面呲溜口水一面應道:「好嘞好嘞,謝謝老叔,侄兒立馬就能出發。」
手下肥刀出列,吹了口哨,問:「頭兒是要將素娘賞了我?」
「全殺,一個不許留。」
劉讓頓時頭皮發麻,哭著猛磕頭:「老叔放過素娘吧,她一個弱女子,哪裡懂得咱家的事。」
動靜之大,引起了廊下雀兒兩隻翅膀胡亂撲凌。
劉福身後的手下嗤笑:「你是傻子麼,你脖子上頂著的是豆腐麼,就是你去了府城告知了素娘咱們十萬老爺的行蹤,你說了再也沒見其他人,那內鬼就是素娘,難不成十萬老爺的命抵不過素娘這個內鬼?」
劉讓抬頭錯愕,趕緊搖頭:「侄兒沒將十萬老叔的行蹤告知給素娘,福老叔誤會侄兒了。」
然後他胡亂指了家族幾人,不滿道:「他們也去了府城,還去了金采閣,怎麼老叔不問他們呢?」
那些被指認的長輩或晚輩頓時急得跳腳,「我們去金采閣就睡了一覺馬上出來,也不在府城多待,深怕遇著了劉三姐。」
說起了劉寄雲,眾人嚷嚷:「她也去了府城,定是這小妮子泄露了十萬的行程!」
榮富出來解釋:「雲姐兒都和陸親家一起,她給誰說去了,你們的腦子是讓驢子踢了嗎!」
又有人嚷嚷:「定是陸家給泄露的行蹤,沒道理十萬老叔去了府城不去拜見陸家!」
榮富涼涼說道:「不湊巧的是,劉老爺去了府城,程陸兩家回來縣城掃墓。」
眾人啞口無言。
劉福待他們吵完,就朝著肥刀點頭,便是要他們先去府城,劉讓一直關注老叔的動向,見狀心裡哇涼哇涼,真要放肥刀離開,就是在要素娘的命。
「沒了素娘,老順還怎麼帶我去京城做經營!」一面想一面絞盡腦汁就要阻攔。
劉福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等會兒有什麼話,老叔會讓好侄兒說個夠。」
然後讓沒去府城的人先回去,要他們一個月不准離開嘉水縣,隨叫隨到。
讓去了外地的人全留了下來,要手下分開審問,三下五除二,劉家的慫包們全招了個底朝天,就連一天吃幾頓飯睡幾次覺也說得一清二楚。
除了劉讓的招供翻來覆去,遮遮掩掩,讓劉福不大爽快。
劉福急著去救劉十萬,拿過西洋槍直接廢了劉讓一條腿,得到了老順的線索。
重整騾馬隊後,劉福要榮富留在上河村主持大小事,他則是帶著一眾手下直奔府城而去,在十里長亭遇到了等待已久的道士。
道士便是雲霞子,親自來請劉福去道觀坐一坐。
劉福坐在快騾上,不甚耐煩:「老道,你有話直說,我急著救兄長,人命關天的事,遲了一步,要你賠命。」
雲霞子指著土路,說曾經在這裡見到一伙人。
劉福以為是抓了劉十萬來探上河村地址的歹人,瞬間跳下騾背,要老道說明白一些。
雲霞子打了問訊,道是:「去年九月份,老道在此處見著了己未年的案首,氣勢顯要,十分驚人。」
劉福:「……」
氣得甩頭就要上騾背,雲霞子又說跟在案首身後的有縣令、親族,許多人的命運儼然改變了。
「村民向老道介紹,其中就有你們劉家,那位富態的老爺該是施主的兄長,他看著是躲過一劫。」
劉福蹙額,回頭道:「你看著倒有幾分意思,實不相瞞,去年我在海外,四月份時節心裡惶惶,吃睡不能,以為是族裡出事,這才提前回來。」
他剛下了船,家下人來接,就說起了嘉水縣去年四月份遭了盜寇襲擊一事,下人對那李巡道讚不絕口,還說十萬老爺將寶物獻了出去,而今日日念叨著朝廷的賞賜怎麼還未下來。
劉福是出海過日子的人,對危險的感知要比常人敏銳,聽了下人的匯報就認為是堂兄躲過了一劫。
道士的話則是印證了他的想法罷了。
於是他也就跟雲霞子去了一趟道觀,再出發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
一路上劉福都在琢磨雲霞子的話。
翻扯來翻扯去,總歸一句:犯了事便去找程案首,他可保命。
「這又是個什麼道理?」劉福納悶,「借他的運勢?」
傍晚出發丑時到了城門,劉福幾人下騾馬稍作休整,在茶棚里吃了一盅茶。
五更鼓響,城門大開,劉福第一個竄了進城,身後跟了兩個長隨,子平和子益兩兄弟,直奔衙內東街口的福園,其他手下按兵不動,分三段式跟在劉福身後。
劉福便是以身做餌,引老順的人出動,若是第一段監視的人手被老順發現,就還有第二段的手下在跟著。
往往動用不到第三段人馬,他們就是收尾用途。
子平下騾去敲門,鞭子卷了卷,死勁敲在門板上,敲得人腦門疼,「三姑娘在?你老叔來接你家去,開門吶。」
屋裡燈光漸漸亮起,陸中晟起身來開門,迎面而來的便是兩個凶神惡煞,仿佛那門神尉遲恭、秦瓊降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