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買一頂上舍頭巾來戴

  卻說許言和鄭錫昨天倒沒怎麼玩樂，兩人不約而同一大清早來找劉從，得知劉從出門，又見陸世寧和歷道婆在，無心應付他們，就又出了趙公館。

  他們帶著四個奴僕是故意往高公館來踩點，若是碰到了陸阿礿，即便是強行擄走也是勢在必得。

  只不過許言卻是發現鄭錫有些沉默，以為好兄弟是為了如何安置羅氏而心煩，因而也就不多問。

  哪裡能料到，鄭錫煩心的是要如何避開許言的耳目，將陸阿礿藏到房裡去。

  兩個酒肉朋友第一次出現了隔閡，各自心懷鬼胎，就這麼撞上了陸大睿一行人。

  而陸大睿一行人是得知要儘快啟程回嘉水縣，想著要給陸阿灼夫婦留禮物，感謝他們的款待。

  別的不說，租下一座公館就耗資不少。

  因而帶著四喜，陸大睿他們就悄悄出門採購禮品，誰知還未看清面前的來人，就見四個小廝嘩啦的圍了上來，就要去扯陸阿礿。

  本章節來源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薛曦和劉寄雲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要上來幫姐妹，薛曦的丫頭小梅為了保護陸阿礿還被小廝扯開摔到了地下去。

  而陸大睿攔著許言和鄭錫，四喜攔下兩個人，另外兩個小廝卻是讓陸阿礿的辣椒水給嗆著眼睛，躺在地上翻滾。

  許言當場警告薛曦和劉寄雲不要多管閒事，說是民不與官斗，否則要她們成為家族的罪人，令她們在家族裡抬不起頭來。

  一時之間，丫頭、奶娘們均是不敢動，只能將姐兒互得死死的。

  薛曦從前在嘉水縣順風順水，哪裡曾遇過這樣難堪的場面，又見小梅受了傷，當場氣得哭了出來，又怨恨自家兄長只會花天酒地，但凡他上進一些，許家哪裡會敢這麼看低薛家。

  也就是這一刻，楊珩之帶著兩個長隨兩個小廝過來，說是要來接走巧姐，然後就恰巧救了她們一群人。

  之後程奎趕來，再之後駱信來到。

  許言在見到楊珩之出現，就知大勢已去，只不過賊心不死，還想再找機會搶了人去，奈何又見程奎到，就明白已無萬分之一的機會了。

  如今他那腦中就只剩下陸阿礿嘲諷的話，「惡人」二字如同一把利劍深深刺入他的心臟，激得他幾欲爆發。

  鄭錫拉著他，低聲道：「同樣是縣令之子，你對上了他，還真得不了好，反而拖累了你爹，先回去罷。」

  許言憤憤不平，甩開了鄭錫的手，朝著楊珩之怒道：「我爹出身如何，不用你來提醒，你既為了一個女子得罪了我，以後在嘉水縣咱們倒是走著瞧，看誰大過了誰去。」

  楊珩之扯了扯嘴角，笑：「出了嘉水縣，我也敢與你走著瞧，我又不靠爹蔭庇，以後我也會去考進士。你要有能耐，你也去考便是。」

  說得許言啞口無言，滿腔憤憤無可發泄，回到家裡便只能摔碗扔瓶，鬧得滿地狼藉。

  鄭錫見他這般，也不敢深勸，只能找了許家請的一位門客。

  卻說這位門客深諳許大舍的性子，從不敢去糾正，就只挑許大舍喜歡的話來說，平常將許大舍哄得開開心心，因而許大舍到了哪裡總不忘帶上他取樂。

  如今門客聽了來龍去脈後，頓時瞭然，就跟許大捨出了一個主意，道是：「許縣令如今正得勢，大舍何不如花幾個銀子買一頂上舍頭巾來戴戴？」

  「監生？我也能當舉人了？」許大舍一下就冷靜了下來，要對方說一個明白。

  門客便說只要有同鄉京官保結，由他爹遞呈子，家裡交足夠的銀兩，援例入監，再去京城國子監坐滿了年限，出來就是舉監的省份，到時讓許縣令再使幾個銀子，給大舍尋個好地方做官。

  「那一身的派頭便是大舍給自己掙來，就是楊大舍見到了也無話可說。」

  一通話頓時令許大舍舒心了，遂立刻要門客去辦，那鄭錫聽了，心裡同樣蠢蠢欲動，就說要跟兄弟一起。

  許言正煩惱去了京城無人可以作伴，一聽也就答應了。

  至此，兩人一心鑽研舉監的身份，倒是將陸阿礿等人暫時拋到了後腦勺去。

  再說這邊駱信帶著陸阿礿等人回到高公館，程奎和陸大睿後腳跟也到了，駱信就問許言怎麼說。

  陸大睿將楊珩之一番話再說了一遍，惹得楊珩之紅了臉，不敢進屋去見長輩，倒是陸圓聽了覺得小子有志氣，十分合他的心意。

  陸圓笑道：「科舉是難考，在我看來，首先就要有一顆想進取的心，楊大舍的話沒說錯，若是楊縣令在此，也要夸一夸公子。」

  那楊珩之聽了，倒是高興了。

  陸阿灼正好在高公館聽了全場，要家裡人別擔心許言和鄭錫，她自有辦法去對付，隨後要求家裡人趕緊動身回嘉水縣。

  「昨兒我住處遭了賊惦記，本以為是劉從，今早劉從過來說不是他，我擔心那賊知道了你們在此，要打你們的主意，到底令人不安心。」

  周氏和陶氏也說是這個理，就要去打包行李。

  周氏還在嘟嚷：「我千叮嚀萬囑咐，要阿礿不要出門去，去哪兒須得我帶著，我看她的心是越來野了，哪天去了泰山、普陀燒香也不奇怪了。」

  陸阿灼問娘親：「你帶著阿礿出門，遇到了許言這撥強搶民女的不法之徒，你倒是能怎麼辦？」

  周氏回答得理直氣壯：「我要見他們搶女兒，當場就要去與這幫砍頭的同歸於盡。怎麼別人家的女兒就不是女兒，能讓他們隨意糟蹋了。」

  就因於此，女子出門成了老大難。

  越想越心酸，就要落淚，難過道：「我見隔壁村的貴夫人今兒去觀音寺上香，明兒去普照寺拜佛，我盼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沾女兒你的光，能來一趟府城，都還沒見見這裡的觀音寺呢，就要回去了。」

  惹得陸阿灼哭笑不得，真不知她娘親對拜佛拜神有這般執著。

  見駱信在場，陸阿灼就差他去船行問出行的日子，駱信很快回來匯報：「船家說大的民船要等十五日出行。」

  恰逢顧管事尋來了高公館，也在打聽陸圓什麼時候回嘉水縣，他好安排少爺姑娘一起。

  「因著少爺是偷跑出來，不敢驚動老爺夫人，就沒坐官船，如今少爺的蹤跡已讓人認了出來，跟你們一起回去要更安心些。」

  那楊珩之過來一聽，心下也歡喜，能跟陸家一同回縣城，少不得有更多的機會和陸二妹妹相處。

  又覺得有些惋惜，本來在府城該是一起去看梅花、登「府城第一山」。

  突然想到了什麼，就跟陸圓說道：「難得來一趟府城，又是梅花盛開的好日子，我這兒有六個護衛呢，何不一起就去登山。明日再來購買土產。」

  至於哪天回去，能拖一天是一天。

  陸阿灼也不忍母親就這麼無所得就回去，因而同意了楊珩之的提議，她倒是好奇楊珩之怎的如此積極，又見他對陸圓黏得緊，想來也是一個大吃貨。

  她道：「既如此，今兒來去爬山，順便買了瓜果、金銀紙馬，明兒去府城的寺廟燒香。」

  周氏聽了十分歡喜，便就要去找新的衣裳來穿。

  待眾人去換衣服之際，程奎終於找到空兒跟三嫂匯報有人在店鋪鬧事，問她是否要回去看看。

  駱信也說三爺和廖叔有要事商量。

  陸阿灼這才得知程亘竟是瞞著他，請假躲在家裡呢，她想著自己和程亘住在府城，什麼時候方便就能去爬山，家裡人難得來一趟，今兒還是陪家人去爬山。

  便就跟駱信說：「什麼重要事，等回去再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