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不會是她
2024-06-12 15:20:31
作者: 辛塵
陸阿灼直接將信牌收到自己袖子中,諒他們也搶不過自己。
隨後對著范止笑笑:「我這個人喜歡和氣生財,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今天不管你們是為了什麼過來,凡是敢叨擾到汀西村,我明天就敢去搭車船,四十天後到京城午門南,直達六科直房,找李都給事中為小民做主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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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止十分忌憚對方的蠻力,若是尋常人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必定活不過明天,可對面的女子武力卻是能突破差役的拘捕。
若是真讓她逃脫跑到京城去找諫官告狀,就如她所說的,縣太爺的升遷也就止步於此。
到時他必定會得罪縣太爺,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秉著打草不驚蛇的原則,范止去給程大管事說了幾句,隨後真將一幫人給帶走,村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圍觀的村民便在問:「灼丫頭口中的什麼李大人真有這麼厲害嘛?范班頭竟然就這麼走了?」
其他人哪裡聽說過,齊齊看向了里長和里老,村里平常有什麼糾紛訟事都是他們幾人在調解的。
一個老婦人突然老淚眾橫,哭鬧著:「要是當年我也懂這個,我的兒子媳婦也就不會被冤死。」
里老安撫了幾句,將其他村民打發離開,也不在陸家停留,告別後便往家裡走,於半路上幾人也在討論陸阿灼說的是否有道理。
「灼丫頭常常往返村里縣城,范班頭也知道她是個識路的,尋到京城估計不難。」
「她那身蠻力能保身,極有可能平安到京城。」
「里老意思是說,范班頭確實在忌憚灼丫頭的話?這丫頭好生厲害,或許是常在大酒樓轉悠,聽到後依樣畫葫蘆的吧。」
討論過後,於岔路口分開便各自家去。
而此刻的程大管事和范止也在車廂里說陸阿灼。
范止道:「我親眼見到陸大為了訛老夏的楊梅錢,故意去找老夏鬧事,真把她逼急了,什麼事都能做得出。」
本來還想借著今晚的機會將陸二姑娘給提出來送給瓊二爺,倒是沒想到讓陸阿灼給反殺了一軍。
程大管事心道:陸家一家憨厚老實,怎麼就出了一個陸阿灼。
「或許是從小跟著陸錢,倒將陸錢不學無術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到了程家莊子,程大元已讓藥局的大夫上了藥,一直在問犯人抓到了沒,還說犯人肯定是陸阿灼,也就她有這個力氣打折人的小腿骨。
程大管事心煩意燥,怒道:「不會是她,我們到陸家,她明顯就是吃飽了撐著在打盹。
兩隻腳的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的馬車,更何況她還是一個行動遲緩的胖子。
這三個月你給老子好好養傷,膽敢再惹事,就廢了你另一條腿。」
范止也跟著勸了幾句,隨後帶皂隸離開。
程大管事和范止不懷疑犯事者是陸阿灼,陸家的人自然也不會去懷疑,在他們眼中,陸阿灼可是一直待在房裡休息來著,更何況今天看守村口的還是陸錢。
他們更想知道陸阿灼對范止的一番話是從哪裡學來的。
陸阿灼:「是我在酒樓曾經聽過的,況且戲曲里不也是這樣演,那竇娥的父親在京城當官,回來不也能將縣的大老爺給辦了。
可見京官的權力能壓死縣老爺,我就是故意嚇唬他們的,那范止還是靠縣老爺吃飯,哪裡敢去賭我說的真偽,一絲錯他都不敢犯的。」
陸家的人一聽,還真是這個理,擔驚受怕之後也就沒心情話家常,洗漱過後便上床休息去了。
陸阿灼躺在床上想東想西,當初她上山去砍柴,幸得讓薛家的下人給指了一條小道。
小道極其危險,須得要兩三個人同行才行,陸阿灼自己走了幾趟,發現乾柴特別多,也發現了山腳下便是程家的莊子。
所有人都不會相信有人敢在晚上獨自走那小道,陸阿灼事先藏了火把,倒是沒有這個顧忌。
「程瓊主僕養傷得要三個月,汪蓮的婚事是不用擔心,可二妹怎麼辦?」
她翻了個身,又想到半年後自己的婚事,頗為苦惱,索性拋開留著明天再去想,閉上眼一覺到天亮。
五月初一那天,陸圓到了家,帶回來了一包五色桃印彩符,上畫財神爺,還有一包天師符、一包韋陀符,看得陸阿灼笑個不停。
「一個家裡道教符、佛教符都有,貼上去不覺得奇怪麼?」
後腦勺讓周氏給巴了一下,「你小孩子知道些什麼,貼上去就能求個平安吶。
再說了,這些多數是村里人托你爹幫帶回來的,等會兒他們就要來拿,還不快將自家的給挑出來。」
等客廳掛好了鍾馗圖,村裡的人陸陸續續過來拿符圖,其中就有一個里老,他年紀挺大,在村里威望高,大事幾乎都由他來通知。
陸阿灼坐在廳前曬背,聽到了里老傳達的話。
「老陸,村里幾位老人們商量過,五月的『青苗會』就不辦了,人人勒緊腰帶,就盼望旱年趕緊過去。」
陸老頭也是這般想的,點了點頭:「往常青苗會每家要交三十文錢,聚到一起買酒喝,如今這樣的年成,一兩年不喝也沒問題。」
「可你們一年也就五月和十月有幾天的喝酒時間以慰勞苦,不辦了,還有什麼盼頭啊?」
陸阿灼的話先是讓里老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撫順鬍鬚,道是:「我們都這樣的年紀了,什麼樣的年沒經歷過,習慣了也就罷。
倒是灼丫頭你說章家的卜士說過明年會風調雨順,可是真的?」
見到陸阿灼點頭,里老沉思了片刻,對陸老頭說道:「這樣的話才是盼頭。」
陸家眾人只知道章老爺對陸阿灼十分好,那個陶大娘時不時過來給送些時令蔬菜水果,是以聽到一番話也沒懷疑過,反而全都相信了。
屋裡安靜了下來,陸阿灼便開口說:「我爹曾經說過,好的大廚是要會釀醬醋酒的,就比如幾道醪糟菜品,用市面上的酒糟,甜度不一,做出來的總覺得不合心。」
坐在下首的陸圓點頭,神情欣喜不已,只道:「你竟然記住了為父的無心之語,確實進步不少。」
陸阿灼當做沒聽到。
「我便自己學著釀了幾壇酒,要是不嫌棄,青苗會你們便用那幾壇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