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菜籽油

  陸阿灼不確定這事是誰下手，書里沒有提筆程瓊的事，也就無從得知程瓊的遭遇。

  她之所以幫那男子說話，也是擔心程大紀四處八卦，害那男子糟了池魚之殃，本來被搶了媳婦不能報仇就讓人憋屈，再誤會下去真是將人往死路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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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話，她就去找陸圓，給他帶了枇杷和蠶豆，陸圓笑呵呵地接了過去，問她怎麼沒去湊熱鬧。

  「我本來也不是去玩，就想看看做醮，前天問了章家的陶大娘，知道得七七八八，不去湊熱鬧也罷。」

  她問今天點素齋的客人是不是特別多。

  陸圓道：「都點的素齋，吃完還會帶走烏米飯。我早料到你會來縣城，給家裡備好了烏米飯，你提回去，讓爺爺晚上供奉。」

  提著烏米飯，陸阿灼恍然大悟：「難怪奶奶催我來縣城呢，原來是為了這烏米飯。」

  陸圓笑：「你不是說給了奶奶一兩工錢，她肯定高興，以為你喜歡看熱鬧。

  回去時，給家裡帶些筍和菱角，去北門橋市買，能便宜一些。」

  說完就給陸阿灼塞了二錢的銀子。

  陸阿灼給推了回去，拿出自己的錢袋拋了拋，給陸圓透露：「我得了一兩八錢的賞銀，章老爺給了三片魚翅一小包海參。

  我還接了三家的宴席，到了六月份你就有足夠的食材練習大雜燴。」

  陸圓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將女兒送到後院角門，往回走時突然愣住，疑惑不解：「一兩八錢的賞銀？」

  再回到角門儼然不見女兒的身影。

  話說陸阿灼在仙客來四周逛了一圈，沒有看到程大元的身影，因著擔心程瓊和程大元會在汪蓮成婚前使詭計，今天她的計劃本就要讓二人在床上躺幾個月。

  「也不知是誰的手筆，倒也省下我半件事，可沒了程瓊的蹤跡，更難捉到程大元。」

  只能先作罷，去了一趟北門橋市，買了十斤的筍一斤的菱角，稱了兩斤的牛肉，兩條鯽魚，十兩重的茴香和桂皮，再有兩斤櫻桃兩斤蠶豆，便花去了八錢七分。

  路過書肆，她又進去挑了一本野史，再花了二錢的銀子。

  回到家裡天色尚早，便炒了一盤蠶豆，一盤菱角，悶了半個時辰的茴香豆，熬了一碗油燜筍，再有一道涼拌筍絲，一碗豆腐湯，加上帶回來的烏米飯，一頓家庭版的全素宴便完成。

  再將牛肉稍微處理，打算明天做醬牛肉和紅燒鯽魚。

  傍晚陸老太見到烏米飯果然十分歡喜，催著老頭先去拜拜，等看到全素宴，便以為是陸圓叮囑阿灼準備的，也就沒有多問。

  吃完飯一家人坐在院子裡，手拿蒲扇，邊吃著櫻桃邊聊著天氣，劉氏看著小女兒的臉，突然說道：「今年雖然還是一樣的勞累，但孩子們看著倒是比往常精神多了。」

  陸老太跟著看向三房的陸二錦、陸三才，膚色曬黑了些，眼神卻是炯炯有神，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也是多虧了阿灼帶回來的米麵。」

  三叔陸錢這回也不得不服氣，說：「大侄女對這個家還挺有貢獻的，要是能保持下去就好了，陸家早晚會過上好日子的。」

  眾人笑笑。

  唯獨陸阿灼吃了幾顆果子便回了房間，沒跟他們話家常，一個人躺在床上沉思。

  想著十四日便是呂洞賓的仙誕，那天也有大的集市，林先生應該會去縣城參加慶仙誕，索性跟著他的馬車再載兩石的白米回來存著。

  第二天傍晚陸阿灼正在準備煎鯽魚，汪蓮過來尋她說話。

  「阿灼，我聽人說你廚藝極好了？」

  端了一盤炒蠶豆出來請汪蓮吃，聽到這話，她笑了：「我是初六去章家當了一回外廚，你這聽人說，是聽童秀才提起的吧。」

  汪蓮臉色劇變。

  陸阿灼微微嘆了一口氣，她生活的那個世界，人類壽命不斷延長，對愛情的看法越來越偏激，原身喜歡童秀才，可不代表她也會喜歡吧。

  她對公孫先生的印象都比童秀才來得深多了。

  不過看到汪蓮的神情，她也明白，對方是清楚原身喜歡童秀才一事。

  不想扯入他們的糾扯中，陸阿灼再笑：「從章家回來的隔天，韓家薛家章家再預定了備席面的日期，所以我猜童秀才回去應該會跟家人說。」

  聽到「家人」二字，汪蓮眉眼柔和了下來，將童秀才的話挑了幾句說給陸阿灼聽，原以為聽到誇讚對方會高興，然而她只看到陸阿灼不以為意的表情。

  汪蓮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問對方：「韓家薛家章家的日期是排在哪天了？」

  「五月初八……」陸阿灼剛開口，就住了嘴，因為汪蓮的婚嫁日期就是五月初八。

  她轉了個話頭，道：「你我都這麼熟了，嫁人的前一天我們必定要呆一天的呢，初八那天我讓小花過去賀喜。」

  「也行。」汪蓮想了想，覺得這樣對大家都好，再者就有理由去回了童秀才的要求：他想邀請陸阿灼去當喜宴的掌廚。

  鬆了一口氣後，汪蓮不再多待，很快就去忙自己的事。

  *

  四月十六這天，陸老頭看著下小雨的老天，面如土色，笑不出來，哀嘆道：「秋收必定指望不了，老天真真不給留條活路啊。」

  這天若是下雨了，穀粒一般是不會有好收成。

  看到大孫女去絲織房送飯，便招她過去，問她：「前兩天帶回來的兩石白米是你爹給吩咐的？」

  陸阿灼直說了是她自己的主意，「買糧的大戶人家越來越多，我便猜是收成要不好。」

  「唉，確實是要糟糕，五月就是梅雨季節了，阿灼你若是想再買就得買帶皮的穀子，不然要發霉的。」

  說完戴上斗笠抗著鋤頭下田裡去忙碌。

  翌日便是小滿。

  這天陸阿灼學著下田去收油菜籽，打出了籽，再將黑籽準時送到村中的車坊去磨油。

  「眼看著今年收成不好，大家就將希望寄托在油菜籽和絹絲，也就靠著這兩項過活了。」

  汀西村的里長這些日子經常看到陸阿灼來往車坊，每次必要誇她幾句，久而久之，里長也就習慣和她嘮叨些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