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保重身體

  看著兩個饅頭，陸阿灼內心複雜。

  前世她是師父領養的孩子，師父領養了十個孩子，每個孩子的廚藝皆有偏重，長輩對晚輩偏心的情況她鮮少遇到，陸家這樣的家庭，她不知要如何融入是好。

  陸阿灼給吃了一個，分了一個給陸小花，道：「從今天起，我要減重，不可吃太多，等會兒我還是要去摘把野菜。」

  陸小花見她不是說玩笑話，乖乖吃了。

  柴房一把小鋤頭，通常沒人會去用，用它做農活吃力不討好，陸家有兩個無所事事的閒人，一個陸阿灼，一個三叔陸錢。

  當初陸錢聽說去山上採藥挺能賺錢，就偷偷買了一把藥鋤，沒用幾天就在柴房裡吃灰，倒是便宜了陸阿灼，她用著很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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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來便開始熬野菜粥，她見陸小花忙得團團轉，而自己又無所事事，實在慚愧，想幫她分攤一些事務。

  「我幫你去送飯吧。」

  陸小花聽了，面上瞭然，很快就答應下來，「給兄長們準備的飯菜放在紅色食盒裡，就麻煩阿姐走一趟。」

  「怎麼不是去給三嬸娘她們送飯？」

  這是最近的路程，陸小花怕她，按理來說該安排輕鬆的工作才是，陸阿灼實在好奇，提著紅色食盒忍不住問了出來。

  反倒陸小花更吃驚，「阿姐你最喜歡去汀東村了，我以為你是想去才會安排你送飯的呀！」

  陸阿灼：「……」

  默默出了門，循著記憶往私塾方向走去。

  過了嘉水木橋，身後竄出一個瘦竹，他幾步跑了上來，問陸阿灼：「怎麼你還不死心，一聽到三秀去學堂，緊巴巴又跟著去學堂看人了啊？」

  陸阿灼自動忽略對方的調侃，也不知這人怎麼突然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書中沒有提及瘦竹的事跡，但在程亘集齊兩山人四清客前，確實跟三教九流的人來往密切。

  「程亘今天怎麼想去學堂了？」陸阿灼學著他自來熟。

  瘦竹眉頭一皺，不滿道：「你這人特無禮了，三秀的名字也是你能喊出口的？」

  陸阿灼翻了白眼，嗤笑：「名字就是用來稱呼的啊，他又不是我長輩，怎麼就不能用名稱呼了？

  與其叫他三秀不如叫他阿亘，還能顯得更親密一些。」

  瘦竹噎了一下，想到了什麼，神情隨即冷了下來，「他不喜歡，你若是真的喜歡他，就不該說這樣的戲言。」

  一路上陸阿灼都在琢磨程亘家裡的事情，反倒不怎麼和瘦竹說話，很快的兩人就到了私塾大門前。

  午牌一到，鐘聲敲響，穿著青色長袍的學子們依次序出了學堂。

  院子裡設膳房，有交米糧飯菜錢的學子自去領飯菜到齋捨去吃。

  若是在熱鬧的城鎮，學子們可以去街上熟食鋪子裡解決三餐，然而汀東村雖然富庶，熟食鋪卻很少，富人很少會在街上購買熟食。

  先生見狀便讓老妻僱傭廚子負責學子們的三餐，也算是額外收入，規定下來後，陸家四個學子便也跟著吃住在私塾里。

  程亘三天兩頭不在學堂讀書，根本不會交伙食費，陸阿灼見瘦竹朝著程亘招手，一個院子的學子們全望了過來，其中就包括陸家四個在讀生。

  原身的胞弟陸阿玓最先蹦了過來，高興極了，問道：「家裡是不是吃雞肉了？」

  每次家裡有葷肉吃，陸老太會讓人送一份給他們改善伙食。陸阿灼神情淡淡沒有回答，將食盒推給了他。

  陸阿玓習慣了大姐的冷淡，並不氣惱，急忙打開蓋子，一看裡面的碗盤，頓時驚嘆了一聲。

  瘦竹聽到動靜，探頭看了一眼，跟著呆愣住：「竟然是紅蓮稻飯，你傢伙食可以的啊。」

  大堂哥陸大睿帶著胞弟陸中晟、三房的長子陸一和來到陸阿灼身邊，三人神情微微不安。

  陸大睿問：「家裡哪裡來的錢買紅蓮稻，有這錢何不多買些白米。」

  見陸阿灼沒有回答的心情，陸大睿也不勉強，帶著三個兄弟到隔壁的竹林吃午飯。

  瘦竹是給程亘帶飯，程亘在吃飯，他無事可做便又過來同陸阿灼說話。

  「原來你家有四個書生，難怪你能分辨出《看碑圖》的真假，你家的藏書該是很多的。」

  這話明顯就是在試探，陸阿灼懶得理會。

  瘦竹笑：「說到三秀你才會回答，我說你這人怎麼會那麼現實。」

  陸阿灼轉頭去看竹林中的程亘，身形清瘦，邊吃飯邊看書，視旁人於無物，又很習慣別人盯著他看的場面，於鬧市中也能取靜。

  半年後程亘會生一場大病，幾乎去了半條命，之後才會有沖喜的荒唐事發生。

  陸阿灼轉回頭，面容誠懇，說道：「還請讓程亘保重身體，千萬不要生病才是。」

  瘦竹：「……」

  打探不到什麼消息，瘦竹索性就離開去找程亘。

  待陸大睿他們吃完自發將碗筷放到食盒中，交給陸阿灼時，陸大睿便問她是怎麼認識瘦竹這人的。

  「他在學子眼中，風評不好，阿灼你避著些，就怕讓人誤會了去。」

  陸阿灼點了點頭，沒回答，轉身就離開竹林往木橋方向走去。

  遠處傳來琴聲，兩邊綠樹成蔭，鼻尖縈繞青草香。

  「若是不用忙著賺錢，風景宜人適合居住，難怪大家喜歡在將宅第置於此。」

  木橋前停了一輛馬車，一位戴著小帽身穿藍色直裰的小廝正向過路的老伯詢問陸大廚的家在哪個位置。

  陸阿灼停下腳步，盯著對方看。

  老伯指著陸阿灼：「姓陸，又是廚子，那只能是她家了，你直接問她便是。」

  小廝剛要謝過，老伯急匆匆離開，讓小廝撲了個空。

  對方收起尷尬的神情，對著陸阿灼拱手作揖，「陸姑娘，在下是徽州吳老爺身邊的僕從吳槐，特地送拜帖給陸家。

  吳老爺想邀請陸大廚到客棧一敘，不知姑娘是陸大廚的何人，可否代為通報一聲？」

  陸阿灼接過對方的拜帖，挑明了身份，「家父便是陸圓，就是你口中的陸大廚。」

  想了想，補充了句：「初九那天，我就在仙客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