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欲求不滿

  這一晚，寧焱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單純地陪夏瑾睡了一覺。

  兩個人難得進行這麼一場走心的交流，他不想破壞氣氛，更不想讓夏瑾剛剛對他建立起來的信任感瞬間崩塌。

  夏瑾應該睡得很好。

  早上起床的時候，她整個人神清氣爽，因連續熬夜而產生的黑眼圈淡化了不少，昨晚臉上隱約可見的巴掌印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甚至，在分別時，她還主動攀著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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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如此，也未能澆滅一整夜的欲求不滿給他帶來的躁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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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雲生科頂樓總裁辦的一群人精們，打從老闆一進門就感受到了他強大的低氣壓。

  將寧焱脾氣摸得最透的向乾偷偷摸摸地在微信小群里提醒：「一級戰備警告！」

  所有人戰戰兢兢地排著隊回覆：「收到！」

  同時開局下註：到底是哪個大冤種，會最先觸老闆的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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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焱一早接連開了兩個會。

  一個是和京市總部的高層的線上會議，一個是和成大醫學院合作項目的華雲生科這邊小組成員的線下會議。

  兩個會的氣氛都不算祥和。

  其間寧焱像是吃了炸藥桶，一改往日冰冷陰陽的作風，逮到誰的錯處就是一頓罵。

  還把一個剛進公司不久的小姑娘給罵哭了。

  會上誰也不敢去勸這個架，生怕引火燒身。

  向乾想想昨晚下班前老闆還很正常，才過了一個晚上就大變樣——原因多半和他的女朋友夏老師有關。

  於是他背負著華雲生科青市分部全體同事的希望，給夏瑾發了微信詢問：「夏老師，您跟我們寧總吵架了？」

  夏瑾被他問得一頭霧水：「沒有啊。我們倆挺好的。」

  「真的嗎？」向乾認為夏瑾沒跟他說實話，「那我們寧總今天早上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開會的時候，路過的狗都要挨他一頓罵。」

  夏瑾皺緊了眉頭：「你等等，我問問他。」

  她當即找了寧焱：「你心情不好？」

  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卻讓寧焱瞬間明白過來：公司里有人給她告狀了。

  而跟她有過聯繫的，只有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向乾。

  於是他給向乾打了內線電話：「來我辦公室。」

  向乾在心中痛苦哀嚎，已經可以預料到自己的悲慘下場。

  然而在他進到寧焱辦公室後，埋首於工作中的男人頭也不抬，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要是很閒的話，替我去辦一件事。」

  向乾立刻狗腿地：「您說，我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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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乾被寧焱派去了一個城中村。

  他開著寧焱的賓利去的，艱難地通過村里狹窄的小道，最終停在了一棟三層的樓房前。

  這棟樓房看起來有些年歲了，外立面貼的瓷磚已經失去了本來的顏色，有幾塊甚至掉落，露出灰撲撲的水泥牆面。

  賓利在這個遠離市中心的村子裡很是稀奇。

  不少人朝著這邊張望，也有跟過來圍著打量的。

  向乾早已習慣了旁人對這台車的注視，沒過多阻止，自顧自地走到樓房半開的大門前，大聲地問了一句：「有人在嗎？」

  一樓側邊的房間裡立刻出來一個人。

  向乾一眼認出來：是老闆的丈母娘。

  夏聖蓮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服。

  破舊的薄外套換成了棉襖，褲子和皮鞋都看得出來是剛買不久的，一點灰都沒有。

  她的頭髮也剪短了，用發卡別到耳後，整潔又精神。

  唯一沒變的，是她看向向乾時倨傲的眼神。

  以及居高臨下的態度：「小點聲，喊什麼呢！我孫子在樓上睡覺！你要把他吵醒了，我就讓你老闆開了你！」

  向乾心裡清楚寧焱到底對他們怎麼樣，因此一點也不懼怕她的威脅。

  但面上，他仍是恭恭敬敬的：「不好意思，阿姨。我看屋裡沒人，就大聲了點。」

  夏聖蓮沖他翻了個白眼：「真是沒有一點禮貌！」

  向乾只當沒有聽見。

  「阿姨，寧總派我來接您和趙先生去售樓部。您看，咱們什麼時候能出發？」他表明自己此行的目的。

  顯然寧焱提前跟她說過了會派人來，夏聖蓮一點也沒覺得意外。

  「你在這裡等著。」她吩咐向乾，隨後自己上了樓。

  十多分鐘後，樓上響起一陣震天響的哭聲。

  一個男人不耐煩地吼：「小兔崽子，你再哭老子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然而哭聲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更大了。

  樓上的幾個人似乎吵起來了：「趙俊！你就不能哄哄你兒子？！就知道罵他！」

  「天天哭！哭！哭！老子的財運都是被他給哭沒的！沒用的玩意兒！」

  「行了別吵了，趕快把孩子哄好去看房子！」

  向乾站在門口聽著，生生忍住了跟同事們八卦的欲望。

  又過了十多分鐘，三個大人帶著一個孩子從樓上下來。

  孩子的嘴裡含著一根棒棒糖，顯然是被這個哄住，才停止了啼哭。

  向乾盡職盡責地詢問：「可以走了嗎？」

  趙俊的鼻孔朝天，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吧。」

  走在他身後的兩個女人也都跟他一樣，對向乾視而不見。

  向乾抿唇，退到屋外，替他們一一拉開車門。

  幾個人陸續坐上車。

  孩子被趙俊老婆放在了后座中央。

  他穿著鞋子踩在真皮座椅上，很快就留下了一片髒污的腳印。

  向乾看得心裡滴血。

  儘管這車不是他的，但這麼貴的車被他們這樣糟蹋——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頭的鬱憤。

  「麻煩讓孩子坐好哦。」他提醒到，「以免等一下剎車的時候受傷。」

  趙俊老婆卻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開你的車！這麼多廢話！我們家孩子要是受傷了，我跟你沒完！」

  向乾悻悻地閉上了嘴，不再多管閒事。

  不巧後面有車突然衝到了他前面加塞，向乾下意識地一腳剎車踩到底。

  只聽得「吱」的一聲，輪胎與地面發生劇烈的摩擦。

  緊接著，「嘭」一聲悶響。

  再後面，就是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哇——」

  ——原本站在后座中央的孩子，竟真的因為慣性而滾落了下來，腦袋重重地撞到了前排的扶手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