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懷的是我的孩子

  雖然齊衡早在學校做出開除決定後就被齊家接回了京市，但寧焱擔心他會找人報復夏瑾，便派了個機靈的保鏢跟在夏瑾身邊，三不五時地匯報她的動向。

  當然，這一切夏瑾本人都不知情。

  今天一早，保鏢跟著夏瑾到了成大附醫。

  起初寧焱以為夏瑾是生了病。他原本要去外地參加一個生命科學峰會，人都到機場了，又趕緊讓向乾開車原路返回。

  在去醫院的路上，保鏢又發來消息，說夏瑾去的是婦產科。

  他心裡一個「咯噔」，但很快想起，她那個要好的同事，似乎是叫宋芊芊的，眼下正懷著孕。她去婦產科，多半是為了宋芊芊。

  不過他沒有再折返回機場——大約是因為他還懷揣著一絲微小的希望。

  保鏢再一次發消息來時，說：「夏老師在跟熟人聊天，我聽到『有了』，『是那個寧總的』。」

  

  寧焱無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

  驚訝、喜悅、幸福都不及其萬分之一。

  他按捺不住激動，一路上催了向乾一遍又一遍，只希望能夠快點趕到醫院，快點趕到夏瑾身邊。

  保鏢奉寧焱的命時刻盯著夏瑾。

  他見夏瑾的表情暗沉沉的，又一個人沒精打采地窩在角落的座位上等待著些什麼，不由想歪了。

  他急忙向寧焱報告：「寧總您快來吧！夏老師怕是要把孩子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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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天堂跌落地獄不過是轉瞬之間。

  可寧焱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跌得更加慘。

  他愣愣地盯著夏瑾，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沒有懷孕？」他下意識地看向她平坦的肚子，目光不經意地掃到她手裡捏著的掛號單——就診人那一欄，赫然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宋芊芊！

  「我當然沒有懷孕！」夏瑾的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那天晚上，我們倆做措施……了吧？」

  她原本想理直氣壯地說「做措施了」，可她當晚喝得爛醉，神志壓根不清醒，到了此刻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危險——尤其寧焱在誤會她懷孕時那樣真情實感。

  寧焱回答不上來她的問題。

  他們倆的第一次純屬意外，他並未提前在家裡準備好計生用品。

  雖然在最後關頭他及時拔了出來，但他不確定這樣是否能夠萬無一失。

  「你要不要測一下？」他謹慎地建議她。

  「測個屁！」夏瑾暴躁地甩開他的手，「我都來好幾輪姨媽了！」

  寧焱不免失望，呆呆地：「哦。」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你應該還有事吧？」片刻後，夏瑾首先開了口。她看了眼時間，沒提他鬧的這場烏龍，友善地提醒：「要不，你去忙？」

  寧焱已經通知了公司副總替他去參加峰會，今天是徹底沒了事。

  「不去。」他破罐子破摔，抬手胡亂抹掉臉上殘存的淚痕，看著牆上叫號的顯示屏，問：「你還要等多久？我陪你一起。」

  夏瑾不知道他又抽什麼瘋。

  她把宋芊芊的號碼拿給他看：「估計得等到11點。而且……又不是我懷孕，你陪著等什麼？」

  寧焱乜她一眼，不懷好意地笑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懷孕，就要我陪著一起等了？怎麼，你那麼確定你懷的會是我的孩子？」

  夏瑾忍住狠狠踹他一腳的衝動，繼續目不斜視地刷起了短視頻。

  心裡恨恨地想：她就是欠的！

  他愛等不等！

  反正浪費的又不是她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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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11點，宋芊芊才慢悠悠地從夏瑾家裡走過來。

  見到陪同在夏瑾身邊的寧焱，她愣了一愣：「寧總？您也來看病？」

  夏瑾沒好氣地替他回答：「嗯，看腦子。」

  寧焱忍不住笑，不僅沒有反駁，反而附和著她：「最近工作太忙，可能用腦過度，頭有點疼。」

  隨即收穫夏瑾一枚白眼。

  宋芊芊不明所以，但礙於情面還是客套了兩句：「寧總太辛苦了！不過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不能光顧著工作，還是得好好休息。」

  寧焱點頭，與她有來有往：「多謝宋老師關心。聽夏老師說你懷孕了？幾個月了？感覺還好嗎？」

  「三個月了，孕反挺嚴重的，不太好。」宋芊芊嘆出一口氣，「不然也不會讓夏老師一大早來醫院幫我排隊拿號了。」

  寧焱知道現在宋芊芊跟夏瑾住一起，但他不關心除夏瑾以外的任何人，也就沒有往深了去調查原因。

  不過這會兒碰到了，他便隨口問了一句：「你老公呢？怎麼沒讓他來？」

  宋芊芊立刻面色灰敗地低下了頭去。

  夏瑾轉頭用眼神示意寧焱不要多問，寧焱瞭然：應該是鬧了矛盾。

  「抱歉。」他從善如流地道歉。

  宋芊芊笑笑：「沒關係。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跟我老公快要離婚了，所以暫時只能麻煩夏老師。」

  寧焱挑眉：這矛盾比他想的似乎要大一點。

  顯示屏上突然出現了宋芊芊的號，夏瑾連忙將她拉住，「走了，到你了！」算是勉強結束了這個令人沮喪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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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的B超檢查相對複雜。

  夏瑾在檢查室外等了快半個小時，才等到宋芊芊出來。

  她手裡拿著報告單，一臉的失魂落魄。

  夏瑾趕緊上前兩步將她扶住，問：「怎麼了？」

  宋芊芊一開口就要哭出來：「醫生說……寶寶頸後透明層太厚了……可能是畸形……」

  夏瑾一聽也急了：「確定嗎？我們掛個專家號再看看？」

  宋芊芊嗚咽著點頭，夏瑾當即去成大附醫的APP上找婦產科超聲最權威的侯主任——但她接下來兩周的號全都被掛滿了。

  夏瑾又去翻自己認識的產科教授的聯繫方式，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結果人家表示幫不上忙：「侯主任太忙了，根本不接受加號。你們要實在擔心，乾脆再等幾周直接去做羊水穿刺，孩子有沒有問題一做就知道。」

  夏瑾詢問宋芊芊的意見：「你要做嗎？」

  宋芊芊坐在檢查室外的椅子上，盯著地面發了一會兒呆。等她再抬起頭來，眼神突然變得堅定：「不做了，我要把它打掉。」